回想当日情景,千葵心头不由一闷,一股隐隐的痛,以心为出发点,蔓延至四肢五骸!
察觉千葵异样,景旋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开口:“师姐!不太顺利?”
“嗯!”千葵眼睑微垂,轻轻捧起茶杯,吸取它的温度,借此融化自己体内的冰冷。
景旋错愕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丝声响。
按理说,惠王对师姐念念不忘,如今师姐出现,他应该喜形于色,开开心心将师姐留在身边,然后水到渠成,幸幸福福的过完下半生才对!
可为何师姐却说,不顺利,难道惠王短短十几日的功夫,移情别恋了?
太多的疑问,充斥着景旋脑海,导致她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知该从何问起!
“千葵!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慕华商拧眉,同样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大师兄!我不想说!”千葵压下心中异样,平静开口;好似往事如烟般,已不具任何影响;可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平静话语下,暗藏的汹涌!
“既然不想说,就等到想说的时候再说!”慕华商虽然担忧,却并不勉强;因为他清楚,待她真正的心平气和后,会主动开口!
“谢谢大师兄!”
“傻瓜!”慕华商温和一笑,其中隐含着浓浓的包容。
景旋却不似慕华商这般好说话,一想到自家师姐被欺负,心中便充满不忿:“惠王真是岂有此理,竟敢欺负师姐!不行!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
“那你想怎么样?”华流瑾火上浇油询问。
景旋眼底闪过一抹凶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做了!”
华流瑾默!
“就凭你?”千葵将景旋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不是很想打击她,却又不得不打击:“怕是有命去,没命回!”
“师姐!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师姐我比较诚实,不喜欢说假话!”
千葵比谁都清楚,端木绝的武功底细;别说景旋一个人,只怕加上她与慕华商,三人都未必是端木绝的对手;景旋若是一时冲动跑去惠王府,只怕还真会是有去无回;所以千葵便直截了当的挑明要害,免得她一时糊涂没了小命!
景旋默,算是彻底被打击到了!
知道千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慕华商含笑转移众人注意力:“千葵!你如今住在哪?丞相府?”
千葵摇头:“阿玛!额娘!还不知道我已经回来!”
慕华商不可思议拧眉:“你别告诉我,时至今日,你还未去看望他们二老?”
“我有带着洛洛偷偷去看望他们,只是……”千葵紧了紧手中茶杯,语气越发低微:“……我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所以……”
千葵咬唇,剩余话语尽在不言中!
凝望她隐忍神色,慕华商不忍继续责怪;他清楚,她心中的忧虑;毕竟当年因为她,而导致她的阿玛额娘以及她的姐姐,成为帝都笑柄;所以她徘徊、不安,只因不确定,他们是否会原谅她!
“师兄明白你心中的苦楚与不安,可不管怎么说,你都应该抽空回去看一眼,也好让他们二老放心!”时至今日,慕华商依旧清晰记得,当年丞相夫妇得知她失踪后,那种焦虑与不安;即便后来听闻风言风语,可担忧仍大过责怪!
“等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我会回去看望他们!”千葵敷衍,知道终有一日要面对,可仍忍不住祈盼,那一日晚些到来!
“千葵……”
“大师兄!你就别为难师姐了!”景旋拧眉,对慕华商使个眼色,让他不要揪着不放!
慕华商叹了口气,望了望千葵,未在言语。
见自家大师兄不再开口,景旋瞬间圆满了!
“对了师姐!怎没见洛洛,他人呢?”
“送人了!”
“啊?”景旋一怔,随即一把抱住千葵胳膊:“送谁了?要送也应该送给我才对,干嘛白白便宜了外人!”
千葵唇角一抽,没想到她还真能顺着自己的话胡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一个暴栗敲在她的脑袋上!
“师姐!你干嘛打我?”
“活该!”
景旋不依撅起樱唇:“师姐!不带你这样的,人家刚帮你求情,你就来揍人家,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你自找的!”千葵相当冷艳瞥了眼景旋,顺手拍掉她缠着自己胳膊的玉手;景旋大受打击,一把捂住小脸!
“呜呜……师姐你欺负人……呜呜……”景旋呜咽,见千葵不理自己,果断将目光转向自家大师兄,寻求安慰:“……大师兄!师姐欺负人家……”
慕华商看了看景旋,又看了看千葵,默默将脸别至一侧!
景旋!
“呵呵……”华流瑾一时没忍住,笑的前仰后合!
“呜呜……你们都是坏人,不和你们玩了!”景旋双肩抖啊抖,好似哭的极其伤心;可从千葵这个角度,不难发现她真实情况!
“哭最起码也要哭的真一点,多不说,怎么着也应该掉两颗眼泪吧!干打雷,不下雨;岂不是太没意思了!”千葵吐槽,对她夸张表演,实在不敢恭维!
景旋彻底被打击到了,果断趴在桌上装死!
众人笑!
“千葵!说真的,怎没带洛洛来?”
“他不在我身边!”想着现在不知过的如何的人儿,千葵不免有些担忧;怕他想念自己而哭泣,更怕他受委屈!
慕华商闻言,不由正色:“你该不会真将他送人了吧?”
“没有!”千葵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借此掩饰自己外漏情绪:“他被端木绝带走了!”
“不是吧?”景旋大呼,再次缠上千葵手臂:“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千葵将冷天洛被带走经过细说一遍,隐含着淡淡哀愁的目光望向慕华商:“不知大师兄,可有办法悄无声息将洛洛带回?”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是否行得通!”慕华商清楚惠王府的警卫,所以不是很有把握:“今夜我潜入惠王府一试,不过你不要报太大希望!”
“好!”
眼角余光,瞥见店小二匆匆走来身影,众人集体噤声!
夜,如期而至;当大地归于平静,人们进入梦乡;一抹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惠王府后院。
银白色月光,拉长他的身影,镀上一抹神秘色彩!
手腕微转,掌心赫然多出一根翠绿色长笛,放于唇边,委婉悠扬乐曲,以男子为出发点,向四面八方散去!
东厢房!
睡梦中的冷天洛,突然如着了魔般,起身,跨过端木绝身躯,慢慢前行,待行至门把处,机械抬起手臂,打开房门,头也不回踱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刹那,本应熟睡的端木绝,猛然睁开眼睑,下床,跟了上去!
寂静无声的庭院,原本该来此巡夜的侍卫,竟不见半丝身影;眼睛紧闭的冷天洛,如同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顺着笛声指引,机械前行!
隐于暗处的端木绝,不紧不慢跟与冷天洛身后,想看看到底是何人,胆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招!
一刻钟左右,冷天洛出现在后院;委婉悠扬的乐曲,刹然而止!
失去笛声指引,冷天洛重新进入睡眠状态,身子一软,便欲倒地;黑衣人仿佛早已预料般,及时伸出手臂,将他小小身躯勾入怀中!
假山后的端木绝,借着月光,隐约可见黑衣人容颜,唇角不置可否勾起:“慕华商!”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以端木绝的记忆力,足可记住他的容颜以及他的名字!
眼睁睁看着慕华商抱着冷天洛跃出惠王府,端木绝才自假山后慢吞吞步出:“本王正愁着没人带路,你出现的倒是及时……”
睡熟中的冷天洛,在慕华商的奔跑中,迷迷糊糊醒来,察觉身处异处,当下警惕绷紧神经:“谁?”、
“是我!大师伯!”见冷天洛醒来,慕华商顿下脚步,将人从肩头放下!
“大师伯?”冷天洛惊得下巴差点掉落,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明明好端端的睡在惠王府,怎么一觉醒来,人会出现在这儿:“大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受你妈咪所托,将你从惠王府带出来!”
“可你是怎么将我带出来的?为何我一点记忆都没?”冷天洛完全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满脸迷茫瞧着慕华商,
“此事说来话长,简单地说,这是祁灵山一种独门武学,传男不传女,想学的话,日后大师伯教你!”
“好!”冷天洛当即爽朗应下,有好功夫不学,那是白痴:“对了!大师伯!你带我出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盯上?”
冷天洛有些担忧,怕慕华商不小心被盯上,届时害惨了自家妈咪!
“笛声中含有催眠成份;按理说,不应该被盯上!”慕华商虽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最起码也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否则也不敢贸然行事!
“那我就放心了!”冷天洛人小鬼大舒了一口气,仿佛解决掉很大麻烦似得。
慕华商失笑,爱怜摸了摸冷天洛脑袋:“想妈咪了没?”
“想!很想!”
“那大师伯带你去找妈咪!”
“好!”
同鑫客栈,千葵焦躁不安来回踱步,怕慕华商失手被抓,届时只怕自己不自动出现,也要被逼得自动出现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在这敏感时期,让大师兄跑这一趟,被抓是小,万一受伤或是其它,自己必然会自责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