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脱轨的世界
那两个人，眉开眼笑的去张罗卖药了。
陆依依准备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如果只是一直看着这群愚蠢的人发疯，绝对是浪费时间。
正在陆依依想转身要走，一个很高的男孩子从外面挤了进来。
“这么热闹！”
是武小彰，看到里面的情形，他张大了嘴巴。
“这么多人买，看来这药很有效果，很神奇的样子啊！”武小彰双手折叠着放在脑袋后面，这让他的肚皮更大块的露出来。
“如果小花还在，这药也一定可以治好她，那样她就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康了。”脑袋昂起望着天空，武小彰忍不住感怀起来。
“大傻瓜！”
不以为然的语气，像清澈溪水一样的声音。
放下手，低下头，武小彰意外看到自己身边正站起一个漂亮又贵气的女孩子，一身浅黄色，镶嵌漂亮蝴蝶结和蕾丝花边的纱纺裙。
真是美丽的女孩，虽然只是侧面，却让人打心底里有疼爱的感觉。
“其实，我们邻居的小花，是个才五岁的孩子，去年她死的时候，说是得了白血病。你看很多人都在买药，这药一定特别有效。”
武小彰已经将陆依依当成搭讪的对象，闲聊起来。脑袋里开始回想小花的样子——胖胖的小脸、胖胖的小手、胖胖的小腿，肉嘟嘟的样子，附近的大人那时候都很喜欢小花。
陆依依眨着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武小彰。
看到一群人在抢，就相信这药是真的，果然和这群愚蠢的人一样笨。陆依依打定主意要走。
“这药如果让小花吃了，她一定会快快好起来，她还能和小朋友一起上幼稚园……”
“你在说什么？”
“幼稚园的小朋友们都很想她的。”
武小彰的语气，让陆依依足足愣了三秒钟，随即被武小彰一脸酸涩悲伤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太可笑了。只是邻居而已，看你的样子像是死了爸妈一样，到底要不要这么搞笑啊！”
“不！她是我们大家的小花……”
武小彰认真起来，陆依依愣了愣。
“怪物！”嘴里嘟囔了一句。
“虽然只是邻居，可是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
陆依依蹙起眉，有些厌恶了，挑高了声音回嘴道：“如果是吃了这样的药，小花一定死的更早！”
因为哄抢药物的关系，这里的场面一度是混乱的。
而陆依依的声音，就像一根针，顷刻间扎进已经涨满气体的气球里。
于是，气球泄气了！
时间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投身在陆依依的身上。
“这小姑娘在说什么？”
“在说这些药都是假的吗？”
“是啊！怎么会有包治百病的药呢？”
“可是下油锅可不会是假的吧！”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的，陆依依不以为然的看着大家。
“是在说我们吗？”小胡子先在药摊子前站起来。
“说我们的药是假的？”大光头也跟着站起来。
就像忽然戴上了面具一样，或者之前的才是假面。
“原来男人翻脸也会比翻书快呀！好好玩，而且你们长的好高哦！”
当两个人同时站在陆依依面前，阳光完全被阻挡了，于是陆依依发出这样的惊叹。
“知道就好！”两个人同时冷笑。
“不过，你们看，你们把阳光都挡上了，如果你们能让开，我会感谢你们哦！”
“那你要拿什么感谢我们呢？”
“一千万怎么样？”陆依依歪着头，眨着眼睛，天真的问。
“呃？”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同时大笑起来。“小姑娘好大的口气，我们可没时间陪你玩。”
“我是说真的。而且要知道钙质的补充离不开阳光，我可是好不容易离开家里一次，独自出来晒太阳的。”
“我们是很想让你看到太阳的！”小胡子左右手交替着被捏着咯咯作响，又走近陆依依一步。
这个距离，太近了……
武小彰也昂望着，虽然他的个子已经很高了，但这两个男人更高。
“咕咚！”武小彰吞下口水，后退一大步。
垂在身侧攥成拳头的双手不仅有些抖，甚至还湿湿的。
其实他只是路过的甲乙丙丁，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这小姑娘是同伙？
虽然是他和这个女孩子说话，才会让她得罪人。
可是，如果是打架的话，他一定会被打的很惨。
“不要扯东扯西，如果不想挨揍就马上道歉。”
大光头已经不耐烦了，凑上来警告陆依依。
“这种伸手到油锅里的把戏，电视上经常见到，一定是蒙人的。”旁边，不知道是谁大声的说了一句。
“啊！”陆依依佯装惊讶的叫出来。“大家都好有爱心，知道是假的还要买那么多，救济灾民啊！”
“这个……”
“这些人就是爱占便宜，有病的更是头脑发热。卖药的抓住他们的心理，把药吹的神呼其神，上当就是这些意志薄弱的人必然的出路！”
有自认学哲的人，挠着脑袋瓜子分析。
“难道你没有弱点！”
“呦！这不是张三嘛，刚才好象你买的最多啊……”
张三绝倒！
小胡子看着事态越来越不可收拾，终于怒了。
“你这个臭丫头！你的意思是，我的药是假的？”
“你那么厉害的样子，我怎么敢说这种话！”陆依依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别让我生气，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陆依依笑着，眼里露出猫儿见到甜点一般诡异的光芒。“连那一锅油也是假的。”
“什么？”倒吸气后，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
“天呐！说出来了，这个小姑娘竟然说出来了！”
张三大声的欢呼起来，众人见状，也跟着白痴的欢呼起来。
看着激情澎湃的人群，小胡子和大光头着急了。
“小姑娘，你不要多管闲事。”
“被打成肉饼的感觉不会好的！”
“打成肉饼吗？好丑，我不要！”
小胡子和大光头的话很有威慑力的样子，陆依依惊恐的说。
“识趣的马上就走开，别打扰我们做生意。”得意起来。
“叔叔！本来我不想说，可是一看到你们的脸，我就真的不能不管！”哀声叹气的说。
“为什么？”两个人同时问。
“因为太恶心了！”伸出左手在鼻翼处用力的扇。
什么？出乎众人的意料，所有人倒呼着气。
“臭丫头，除非你拿出证据，否则休想离开！”
恼火之余，两人一致认定今天非要灭了这丫头不可。
“证据？”
“药是假的？油锅是假的？你拿什么证明？”
小胡子斜睨着陆依依。
“药可以拿到食品药品检验所。”
“那油锅呢？难道你要把手伸进去？”
大光头瞪大眼睛，陆依依的临危不乱让他有点担心。
陆依依想了想，摇头。
“那会弄脏衣服！”
微一侧头，眼里闪过妖异的光。
“不过我现在就能给你证明。”
一直藏身在陆依依身后的武小彰，只觉得左手一紧，他的身子竟然不由自主朝前奔了过去。
刹那间的事情，所有人只听见一声惨叫，武小彰整个上半身都跌进油锅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而陆依依则拍了拍手。
“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也没几两肉！”
武小彰手心里竟然都是冷汗，陆依依皱起了小鼻子。
武小彰疯狂的挣扎着！
人群乱了！
“快，叫救护车……”
“掉油锅里，一定没救了，赶快请和尚、请教士给他念经、祷告吧！”
“对，愿他早升天国，阿门！”
最终，武小彰还是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拉了出来。
用力的吸口了，武小彰一阵迷茫之后，才道：“好酸啊！”
众人皆迷茫！
“怎么会酸呢？而且你一点事都没有！”
张三再次出现，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武小彰被问愣了，傻傻的摇了摇头。
“里面的温度，就像洗澡水一样。”
听到这样的话，小胡子和大光头的脸蓝了。
“那是因为锅的底层是醋酸，上面才是油。醋酸的沸点较低，而醋酸和油又无法融合，所以当醋酸沸腾的时候，油的沸点还远远不够，所以你们所看到的油翻滚的样子，那不过是醋酸在沸腾罢了。”
这时，陆依依学者一样，站出来说明一切。
武小彰，完全崇拜了！
现在这个时候，危险已经不可避免。
“既然打定主意要闹事，今天就别想离开了。”
第一个准备冲上来的是大光头，他手里拿着大腿粗的棍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陆依依依旧平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大光头有一时被陆依依的气势震慑到了，但很快他想到了刚才的耻辱，无论如何生意被搅和了，一定要报仇！
想到这里，小胡子和大光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发难，朝着陆依依的脑袋就狠狠的砸下去！
记得上次她把陪练摔出去八次，陆依依还一直不过瘾，马上就可以一展身手了，帅呆了！
第一脚一定踢到那个小胡子的胸口，然后一拳打中那个大光头的脑袋，让他们没有还手的力量……
“快逃！”
陆依依还没来得及动手，她的右手被一只油腻腻的手蓦然握得紧紧的。
陆依依身子重心不稳，斜着身子就随着那力量朝人群的出口处奔过去。
她完全是被拖着跑，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通行无阻的道路，然后在小胡子和大光头的叫嚣声中，那条通道再次被人群淹没，直到有两个骗子被打得遍体鳞伤，警车来到后，一切方才回归平静。
陆依依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风一样的速度！
武小彰，就是这样的速度。
就算她有功夫底子，此时跟着武小彰的速度，也有点踉跄了。
怎么能让他跑的这么顺利？陆依依气喘吁吁的想。
全身都有些发软的她，被武小彰握紧的手，这次也紧紧的、用力的扯了一下，陆依依听到武小彰手臂骨头咯吱的声音。
就是这个时候！
陆依依眯起眼睛，全身的力量都注在右脚上，右脚踏下又大又坚实的一步，抓住时机左脚轻松的拦在武小彰前面。
武小彰左小腿无意外的撞上陆依依的左脚，踉跄着直接朝地面做亲吻的动作。
陆依依脸上已经露出胜利的笑容，可是意外的，因为体力透支她的左脚没有及时收回，武小彰身体失衡却依旧紧紧握着依依的手，于是陆依依便哇的一声，以奇怪的姿势跌倒在地上。
人来人往的街头，少男少女跌的十分暧昧！就像一对互相纠缠着的蛇宝宝，直让街上的老婆婆、老伯伯们在惊叹之余，感慨年轻真好。
陆依依其实已经跌晕了，她摔的很彻底。
幸好武小彰跌倒时手朝上使力，所以他们两个的胳膊同时高高举起，陆依依的脑袋得以在自己的胳膊上定位。
虽然手臂上有擦伤已经均可避免，但至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有脑震荡。
只不过，陆依依此时左腿完全被压在了武小彰的身下，两张年轻的脸，又极恰巧的面对着面，距离不过0。003米……
“呀！”陆依依发出了第二声。
武小彰是处在神游状态的。
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虽然跌倒很痛苦，但是如此能一直这样不起来，就算饿死也不起来的话，他还是喜欢就这样呆下去。毕竟如此昏死过去，梦里一定会和猪排相遇……
没和猪排碰到面，武小彰被陆依依的声音吓破了胆。
蓦然张开眼，面前是陆依依放大的脸！
武小彰只是象征性的啊了一声，便顿住了。
好香……
离的这么近，面前这张放大的脸。
第一次这样看陌生人的眼睛，还是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觉得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黑漆漆的带着华丽的光。
她的肌肤细致、晶莹、美丽，像羊脂一样滑嫩的感觉，闻起来真的，好香！
武小彰终于忍耐不住，吞下一口口水。
陆依依瞪大眼睛，脸像烧起来一样，心里擂起战鼓，这家伙竟然是个变态色狼，她要他好看！
于是就在路边，陆依依在武小彰逼近的时候，突然跳起来发难。
几秒钟的功夫，武小彰再次光荣晕倒！
陆依依得意的一笑，虽然用时很短，但她却觉得，这次打的比哪一次都过瘾。
周围很多人都在躇足观看，陆依依不以为然的整理一下衣服，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武小彰竟然醒来突然抓住她的脚。
脚踝在意外的情况下突然被抓，陆依依心里咯噔一下，直接抬起右脚，狠狠命中武小彰的胸口，一阵飞沙走石，武小彰被踢倒在某处建筑的墙脚下。
陆依依在混乱中，只听到一个声音：“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会带着你逃走……”
时间，停下了。
不会离开吗？一起逃走吗？
忍不住，陆依依上下打量着狼狈的武小彰。
最后，还是会离开吧！因为总有一些东西，会让这样的誓言成为昨日飞花。而且，这个男孩是她所见最弱的人……
陆依依向前走了几步，在较远的距离，喊了两声。
“醒一下！”
武小彰就如同破布娃娃似的，滑倒在地上，没有声音，没有动。
会死掉吗？
陆依依试探着再向前，直到走到武小彰的身边，伸出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才轻轻的拍了拍武小彰的脸。
“死掉了吗！”
同一时间，陆依依听到武小彰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
重重的叹气声，然后是武小彰弱弱的声音：
“好饿啊！”
M on the Bund，武小彰狼吞虎咽的吃掉第五盘意大利面，这才打着饱嗝放下手里的筷子。
“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太感谢你了。”
肚子里好满足的感觉，让武小彰觉得有一丝惬意。
“哦，你吃的好快啊！而且……嘴角还有面汁呢！”
“呃？是吗？”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东西。
“啊！难道你不知道有纸巾这样的东西吗？”
“什，什么？”
“不过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玩哦，不如我再来帮帮你吧。”陆依依从椅子上快乐的跳下来，一把拿起武小彰的餐刀。
刀子被窗外的阳光折射出寒冷的光。
“那个，我，要做什么，快放下好吗，会受伤的。”
“啊？刀子而已，你不是男生吗，而且我也没有要把你怎么样啊！”
陆依依笑着，刀子在武小彰的眼前晃了晃。
“不，不要闹……”武小彰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好吗？我受你的照顾，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一定会报答的，请放下刀子好吗？”
“都说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而且只是玩一下。来，已经准备好了，不要躲，脸凑过来一点点，对，就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把刀子抹上面汁，你要做什么？”
“看到你刚才舔的那么好玩，当然是再多抹点到你的脸上，好有趣！”
“为什么我要舔……”
“因为，我喜欢。”
“不，不要这样好不好？”刀子在脸上抹来抹去的冰冷感觉，就算是夏天也真的太恐怖了。
“嗯！这只是个练习，经常这样练，舌头说不定会变长，就会舔到啦！”
“可是小妹妹。”
“叫我大小姐！”
刀子就放在武小彰的鼻尖上，威胁的力度达到了百分之百。
“是，是……”武小彰虽然很怕，可是被困在椅子和陆依依之间，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说起来他是在完全迷糊的状态下，被陆依依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手下，塞进车里拉到上海最奢华的M on the Bund。
直到让人直流口水的意大利面出现在眼前，武小彰完全被美食俘虏了。
面对刀叉这些外国人的玩意儿，武小彰在一秒钟的衡量后，干脆上手去抓。
还是站在陆依依身后的那位大叔实在看不下去，吩咐人拿了筷子给他。
现在吃完了才来研究请他吃饭的人有什么目的，要怎么对待他，会不会太晚了点？
“哈哈！还真可爱呢，你说对不对吴先生。”
陆依依用深色的面汁，将武小彰画成了熊猫，然后抬起头开心的望着面对的大叔。
大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陆依依欢快的拍着手，将餐刀随手丢在餐桌上。
“现在，该谈点正经事了，武小彰。”
“大，小姐知道我的名字？”
“可不单单是名字哦，而是全部，你的全部。不过你的全部看起来，也挺简单的嘛！”
走到吴大叔的身边，接过档案夹，抽出里面薄薄的两张纸，认真的读起来。
“嗯！爸爸妈妈都是赌徒，不过这也算是个好职业吗？似乎不怎么好赚呢。是最近五年的事情，因为迷恋上赌博欠下了七百万的巨额赌债，甚至将家里唯一的房产都拿去还债，所以你现在是无家可归的状况。”
“可是为什么要调查我？”
武小彰已经完全了解到，面前这个长着天使一样面孔的女孩子，是绝对的有钱人。而且之前突然从天而降的至少五、六十人穿着黑衣服的，被这女孩子称作护卫队的人，也很听从她的样子。
“难道……你是黑老大的……女儿？”
这个突然间出现的认知，让武小彰脸色瞬间死灰。
“黑老大的女儿？”
“这里有介绍！”身后，正是陆依依的司机吴先生，下一秒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陆依依打开，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翻开数页后……
“混蛋！”本来可爱的小脸，刹时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大小姐，你怎么……”
陆依依生气的样子，果然是可怕的。
武小彰惊恐之余，连所做的椅子一起向后退。
“是因为赌债的事情吗？大小姐，我……暂时还没有筹到那么多的钱……”
“你竟然……”
“大小姐，请原谅我，请等一下！”
陆依依就要逼近的样子，让武小彰慌乱的站起来，哆哆嗦嗦将手伸进裤袋里。
“你在做什么？”
手伸到陆依依的面前。
“我只有这三毛钱，不过我有努力的做事。虽然我刚刚失去了给土狗当家教的工作，但我还在饭店刷盘子、帮邮局送报纸、在商场当清洁工、给奶牛场做挤奶工……即使每份工作的工资都不多，而且因为经常做错事还会被辞工，可我保证每个月都可以还上两千块左右，这个七百万的话，我一定不会有问题……”
“呃？笨蛋，那是七百万！”就算是她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也知道七百万代表着不菲的价值。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善良的人，他们没想过这么做会给大家都带来困扰。现在他们已经知错了，所有的债务就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承担吧！
“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七百万代表了什么？”
武小彰总能在无形中激怒她。
“大小姐，还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陆依依的话，武小彰完全没有听到，他处在自己混乱的思维里，忽然一下子很郑重的向陆依依行了一个礼。
虽然是颤抖着的，可是语气是那么的坚定。
陆依依诧异武小彰的坚持，半天才道：“说来听听。”
武小彰吸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请求，可能会让大小姐为难。可是还是请考虑，我们家的房子是否可以不当作还债的一部分？那里是爸爸、妈妈还有我共同的家，我会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赚钱，虽然还债的速度很慢，可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还清债务。”
“哼，你以为自己是谁？那是你自己的债物，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帮你达成这样的要求？”
武小彰抬起头，真诚的看着陆依依。“大小姐同样拥有家庭，知道家的重要，所以大小姐一定会帮我和黑老大说对不对？”
家吗？陆依依愣愣的看着武小彰。
曾经，她是有的吧……
不过，这并不能成为理由。只是反正都是要买下他的，就这样卖个人情给他。
“我可以答应。”
“大小姐！”
惊喜的，武小彰的眼睛里润着泪光和无数的星星。
“不过……”
陆依依忽然转折。
“呃？”
陆依依已经绕过桌子，走到武小彰的身边。
“武小彰，不要将我和黑老大的女儿相提并论！”
明明是美丽的笑容，但是她昂起下巴时小嘴微翘的样子，配上她的语气，便明显让人有恶魔转世的感觉。
在武小彰还没弄清楚情况时，一张A4纸被恶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脸上。
“记住我的名字，陆依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依依？”
半天才缓过气来，武小彰手里拿着那张纸，苦恼的看了眼纸上面的内容。
一张巨幅的照片，一个黑漆漆似烧火碳似的胖姑娘，宽口阔鼻，带着满脸的青春痕迹，照片下面注明了黑老大女儿黑妞的字样。
“难道……”武小彰思考着……
“你以后要一直称呼我为大小姐！”
“不过说起来，大小姐你去整容了吗？”
“呃？”数秒后。
“你这个臭小子，大笨蛋！”
终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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