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顿时脸色一白,眼中的慌张一闪而过,她怒斥道:“你这罪婢想让太子妃娘娘救你这贱命,竟敢说出如此恶毒之言,来人啊,拖下去直接杖毙!”
“太子妃娘娘……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唔……”蓝儿慌乱喊着却被宫婢捂住了嘴。
“慢着!”白玉珠出声阻拦,她眉目看不出情绪道:“紫儿去把人给本宫带过来。”
“娘娘,这罪婢完全是诬蔑臣妾,这可是杀头大罪,给臣妾一百条命也不敢对皇上下毒。”丽妃看向白玉珠连忙言道。
白玉珠看都没看丽妃一眼,看着被紫儿带到跟前虚弱的蓝儿,语气满是凌厉道:“蓝儿,你刚说的可是实话?你该知道就凭刚刚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你和你的主子李淑仪都得死!”
“奴婢所言属实,绝对没有一句假话。”狼狈的蓝儿急急回应着。
“啪!”丽妃抬手就甩了蓝儿一巴掌,完全的大力让蓝儿一下子身形不稳跌倒在地,她杏眸怒视:“你个贱婢,敢诬蔑本宫,是何居心!”
话罢,她看向白玉珠道:“太子妃娘娘,这个罪婢犯错被臣妾罚,然后看到娘娘到来是想活命才会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希望娘娘不要听信勿言。”
白玉珠看着趴伏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的蓝儿,她清冷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冽,她沉声道:“后宫的事得由皇后娘娘做主,本宫不便插手。只是,关乎陛下性命,本宫就不得不管,来人啊,带蓝儿这宫婢去凤藻宫……”
语罢,她看向一旁脸色泛白的丽妃道:“丽妃,就烦劳你跟本宫去凤藻宫一趟。”
“娘娘,臣妾可以跟娘娘去凤藻宫。但是娘娘,臣妾乃是陛下的妃子,乃妃位,妃位比李淑仪要高三品级,并且谋害皇上那是诛灭九族的死罪,娘娘就凭这罪婢的一句话就认定臣妾之心,要是虚无此事,娘娘可担得起这后果?”丽妃一听白玉珠的话,瞬间面色带有一丝怒意,似是她真的被诬蔑,“娘娘,这可是后宫之事,太子妃乃属东宫,想象娘娘知道这其中利弊。”
白玉珠这才侧目正视面前丽妃,一身浅绿宫缎,云鬓金珠步摇钗,面容美丽不卑不亢看着自己。
妃位确实比李淑仪品级高三品,能登上妃位后宫没几个,丽妃能为妃自然是手段了得,或者背景了得,却偏生她不知这位妃子是何来头。更甚,自己是东宫之主,并不是后宫的主子,东宫女主子插手后宫之事,那要将甄皇后往哪里摆?丽妃这番话对她来说,是警告自己。
但是,她白玉珠偏偏从不是循规蹈矩的主,更不怕得罪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丽妃,得罪了。”她淡然道。
“臣妾是不会白受这等屈辱。”丽妃挺胸昂首直视着白玉珠,眸中寒芒点星拒绝去凤藻宫。
“那你不去就更坐实了这谋害陛下的罪名。”白玉珠淡淡道。
“哼!”丽妃冷哼一声拂袖,她看向美艳的白玉珠,她道:“臣妾去了不是更坐实了这莫须有的罪名,为了这罪婢的一句话,便让臣妾蒙受冤屈,臣妾绝对不会受辱,要去,娘娘自个去凤藻宫吧,臣妾就先告退了,要是还要找臣妾那便让皇后娘娘亲自派人来吧。”
说罢,她便甩袖转身离去,丝毫不将白玉珠放在眼里。
“这丽妃岂有此理!”紫儿盯着丽妃远去的背影愤愤怒道。
“去把蓝儿扶起来带上一起去御药房。”白玉珠随口一言,便先上了玉辇。她心中很清楚,丽妃恭敬尊她太子妃那是出于宫中礼仪,但怎么说也是伺候皇上的女人,她一东宫太子妃去为难后妃,说出去难免被人笑话,而真要问罪丽妃那也得甄皇后说了算,她没资格,故此,她并不恼丽妃的无礼。
给皇上下毒那是大事,不过眼下她也有事很急,等配完药再去凤藻宫应该来得及。
御药房当值的人见到太子妃驾到,每个人的眼里满是惊艳,然后恭敬的行礼候在一旁,冲鼻的药香,让人闻了不由的嘴巴发苦,白玉珠写了一药方递给当值的药医师道:“给本宫抓好这些药,快一点,顺便找个人给瞧瞧外面一个叫蓝儿的宫女。”
药医师忙接下药方,他先看了一眼纸上的药单眼中划过一丝惊愕,他看向眼前太子妃道:“娘娘……这其中有几味药可是大毒啊……”
白玉珠眼眸瞥过去,眸中凌厉尽显让药医师忙垂下了首,无声退了下去。
御药房掌管整个皇宫的配药,要任何药这里都有,要她自己来抓她找不到药总要药医师来找药,所以只能这么做。
药抓好,她亲自配了药制成药丸,烧掉药方才离开御药房,这时候的蓝儿已经洗掉了脸上血污,发髻虽凌乱却面目好看了一些。
白玉珠前脚刚走,药医师看她离开,他连忙拿起了一旁桌上摆放的笔墨,奋笔疾书,很快白净的纸张上面写上了刚刚她所烧掉的药单,他招手,一旁侍候的小太监走上前,他将药方交给小太监低声道:“拿给主子,让主子查一下。”
“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接过药方从另外一个门离开。
“蓝儿,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之前所说对皇上下毒的话是真话,还是出于想让本宫救你一命临时扯得谎!”门殿外,她站在蓝儿面前,居高临下冷声质问。
蓝儿跪伏在地,她抬首笃定道:“奴婢真的没有扯谎,奴婢是真的亲耳听到丽妃和一个男人说的话。奴婢本是想来还御药房小李子借的奉银,途径不小心听到,丽妃便要杀人灭口……”
白玉珠看着眼前蓝儿片刻,她沉声道:“蓝儿,你要知道这番话传出去便是牵连甚广,本宫带你见皇后娘娘,要是你话中所言非实,到时候,本宫便脱不了干系,故此,本宫在问你一句,所言属实否?”
“奴婢所言属实,绝无假话。”蓝儿头磕地,发出沉闷声响坚定道。
“摆驾,去凤藻宫。”白玉珠径直上了玉辇。
宫灯明亮,凤藻宫内甄皇后还未就寝,听到身边掌事所言,她诧异道:“让太子妃进来吧。”
白玉珠带着蓝儿直接进了凤藻宫,她恭敬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吉祥。”
“免礼。这么晚了,怎么来本宫这里了,找太子殿下的话,他刚回东宫。”甄皇后淡然的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温声道。
“儿臣此次并不是找殿下。”白玉珠起身,她抬首直视着甄皇后,她恭敬道:“之前儿臣去御药房时遇到了这位宫女,碰巧丽妃正在对这宫女行宫规,儿臣心知后宫之事儿臣无权过问,只是这宫女说出诛九族的话才让儿臣保了下来。”
“哦?”甄皇后的眼神看向跪伏在地的宫女,她又看向白玉珠道:“什么话能让你如此紧张。”
白玉珠转身看向跪在她身后的蓝儿,她沉声道:“蓝儿,将刚刚你对本宫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皇后娘娘。”
这时,凤藻宫管事掌事进入殿内,她恭敬道:“皇后娘娘,德妃娘娘在门外说有要事求见,刻不容缓。”
“德妃?”甄皇后眼底深幽,她道:“刻不容缓?让她进来。”
跪在地上的蓝儿一听到德妃二字,全身一颤,脸色惨如白纸。
白玉珠将蓝儿的细微举动尽收眼底,她厉声道:“蓝儿,还不快如此禀报。”
“奴婢……奴婢……”蓝儿说起话时已是支支吾吾。
甄皇后看着蓝儿微皱眉头。
妖娆身段,一袭紫色宫装,凌云髻上宝石夺目,浑身透着一股贵气,容颜清丽,眼眸深邃不见底,德妃上前朝着甄皇后屈膝行礼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免了。”甄皇后依然是温和的声音,仿佛从来不会生气。
德妃起身之后朝着一旁还站着的白玉珠,眼中只是丝微的惊艳便恭敬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
“免了。”白玉珠淡淡道。
德妃起身之后道:“臣妾是不是打扰到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娘娘聊事?”
甄皇后轻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有什么事能让你刻不容缓如此严重。”
德妃的眼睛在白玉珠身上深深看了一眼,而后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宫女蓝儿,她看向甄皇后道:“臣妾此次前来,是希望皇后娘娘为丽妃妹妹主持公道,万不得让丽妃妹妹蒙受诛灭九族的不白之冤。”
白玉珠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看样子这德妃前来是为了丽妃……
“主持公道?诛灭九族?”甄皇后温和的脸色终于被震惊所取代,她沉声喝道:“德妃,这话是怎么回事?丽妃怎么了?”
德妃轻叹出声,她看向满是威严的甄皇后道:“皇后娘娘,刚刚臣妾去丽妃宫里想一起赏月的,那曾想进殿内就看到丽妃悬梁要自尽,追问才知道是……是……”
“是什么!”甄皇后眼中锐利。
德妃似是被皇后压迫,她忙道:“丽妃说太子妃诬蔑她,让她蒙受不白之冤……”
白玉珠顿时浑身一震,看向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