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风夜寒他们开口,甄皇后继续说道:“不属于皇宫里的人离开本是正常,而你也不该去伤害无辜的太子妃。太子妃以前是嚣张跋扈了些,但有太后教导,她的性子现在也变的越来越好,你真的该不要辜负她,最起码也要和她相敬如宾……”
万般的话语在唇边却无法说出口,风夜寒歉意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父皇,母后,请原谅儿臣之前不孝的所作所为,儿臣会好好在东宫面壁思过。”
风元的气愤在风夜寒的话中彻底的消失无踪,他看了看他道:“知道错了就好,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风夜寒起身然后转身离开。
“这么多年了,为何你还是忘不掉她……”甄皇后看着风夜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垂下了放在风元肩上的手,她的语气带着疲累,她的眸中满是苦楚。
风元看向一旁苦涩的甄皇后,他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他带着歉意道:“请原谅我的无心之举。”
甄皇后反手握住风元的手,她弱微一笑显得疲惫,她道:“无碍。倒是你刚说的话真是说醒了寒儿,这也让我放下心来。”
“哎……”风元轻叹一声,他轻声道:“晚些我去见一见太子妃,你也看到刚刚她虽然神情很平和,但她的言语咄咄逼人,说明她心里的怨恨已深,我们不能让她对寒儿仇视,这样只会对寒儿不利。”
“你放心,我过会就去见太子妃,好好劝劝她。”提及白玉珠甄皇后的眼中也满是担忧,她温声安抚忧心忡忡的风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母后将白玉珠的性子压制了很多,可她的刚烈你我都见识过,这次怕是难劝。不过,你我还是劝,绝对不能让她怀恨在心。你也知道,萧王的狼豺野心,他一直都想说服白清帮他,可白清顾及老夫人,顾及白家声誉对我们还是忠心不二的。但是,白玉珠的手段你我都见识过,只要她有心肯定能让白清站在她这边,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她必须要和白清一直僵持,这才能平衡。”风元颇为无奈和担心的言道。
“你所说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甄皇后满是担忧道,后她安抚道:“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能力去劝白玉珠,保护寒儿。”
风元无力的点了点头……
风夜寒虽然嘴上对父皇和母后道歉承认了自己的错,但在他的心里对白玉珠的恨深的如同大海。在他走出庭院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蔷薇花旁的白玉珠,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抬步走了过去。
“好手段啊白玉珠。”他走到她几步开外,冷冷地言道,“让父皇和母后都认为错在我。”
“错本来就在你身上。”白玉珠收回看着蔷薇花的视线,她转眸看向风夜寒微微一笑,倾世容颜瞬间让满园蔷薇花失色,她从袖中拿出一个血帕,上面沾满了她擦拭下的血,她看着手中的帕子冷笑道:“风夜寒,你看好这血帕,这上面都是我的鲜血,也是你伤我的证据,总有一天你会后悔对我做的所作所为。”
“口气还是这么猖狂!”风夜寒阴冷的直视着白玉珠,他冷声道:“好啊,我等着你的报复,看看我们谁笑到最后。”
白玉珠将帕子收回袖中,她小指勾起肩上一缕长发,她笑的妖娆看着他道:“对付你风夜寒,我多的是法子,你就等着瞧吧。”
冷笑一声,她转身就走,不在理会周身散发袭人寒意的风夜寒。
男女之间,合则聚,不合则散。她没有欠风夜寒什么,她对他惋惜,只因他先拒绝自己。当然了,有情怎么会翻脸,翻脸当然无情了,不要婆婆妈妈。
原本关系好了很多的风夜寒和白玉珠再一次直接决裂,对立的两人心怀恨意,从此之后大云将再无宁日。命运无常,阴差阳错,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当真相来临的那天,他们又将如何面对彼此?
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就是白玉珠此时此刻的心境,她回到庭院时甄皇后就过来了。
紫儿端来茶水和点心之后就退了下去,甄皇后仔细的观察着白玉珠,奈何看到的是白玉珠平静的神情,这样的她让她完全看不透,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白玉珠让她一眼就看透了心里在想什么。
“玉珠,你父皇已经狠狠处罚了太子。剥夺所有权利,圈禁东宫三月,你该知道对于太子来说,这是非常重的惩罚,母后不说你全消气,起码多少消一点。”甄皇后柔声的安抚着白玉珠。
白玉珠看着甄皇后,她淡淡道:“母后,儿臣说过父皇的处罚不能光嘴上说说,没有实际行动儿臣是没有一点消气。更何况,儿臣和太子之间的私事该让母后和父皇知晓的也都知晓了,剩下的就是我们的私事了。”
这话一出让甄皇后樱唇紧抿,片刻,她看着白玉珠道:“你放心,你父皇对太子的处罚一定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回宫立刻就将他圈禁在东宫,就像圈禁周王一样任何人都不会让他见。”
微顿过后,她继续道:“太子妃,你和太子之间的事情并非是私事,这可关系到皇室的名誉,你们的身份。”
白玉珠轻轻一笑,她对上甄皇后深邃的眼眸,她一字一句道:“说句真心话,儿臣知道母后心里一直不是很喜欢儿臣,因为儿臣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温顺听话。但是,儿臣以前真的在乎过太子妃的身份,只是,经此一事,儿臣发现身份毫无用处。太子、太子妃,同承一体,有苦有难自当一起承担,然而,我们不是这样,我只是他的一个挡箭牌,替他拦下所有危险……”
“太子妃……”甄皇后眼中惊讶,她脑中快速思绪,已经猜出了白玉珠怕是知道了一切,只是以前都在装不懂。
“母后,有时候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就好像你对后妃们那样对我们。这样,也能让儿臣不会讲出一些不愿意讲的难听话。”白玉珠看透了甄皇后的心思,她脱口而出。
甄皇后当即脸色一青,她听得懂白玉珠话里的意思,然而,她无话去反驳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空气中散发着蔷薇的花香,透人心脾,却熏不醉坐在亭中四周气氛诡异的白玉珠和甄皇后。
四周寂静无声,风吹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这时,白玉珠开口对甄皇后言道:“不过母后放心,儿臣暂时是不会心生动太子的心。他是太子,也是儿臣的君,若是动了他,对你,对儿臣,对太后,对父皇,对大将军府都会不利。朝中动向儿臣了若指掌,自然知晓事情分轻重。”
甄皇后听到这些话时她没有高兴,更没有因白玉珠说出不动风夜寒话时放下心中担忧,她心里反倒更加不安了起来,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是,儿臣要奉劝母后,从今往后儿臣和太子之间的所有事,母后和父皇你们都不可以插手,否则,就休怪儿臣。”白玉珠微眯了眼眸直视着甄皇后沉声道。
这完全就是威胁……甄皇后惊愕的看着面若寒霜的白玉珠,她紧抿着唇狠狠咬牙,看样子这件事真的很难解决……这可如何是好……
“天不早了,母后早些回去歇着吧,儿臣还受着重伤需要休养。”甄皇后的沉默不语让白玉珠又一次开了口,这次她的语气温柔异常。
甄皇后无奈,她只能起身道:“母后已经吩咐了御医候着,身体不适宣御医,你先歇着吧,母后就先走了。”
“恭送母后。”白玉珠起身朝着甄皇后施了一礼。
甄皇后离开之后,她平和的双眸满是狠毒,却在下一刻转瞬即逝,回到屋内,她书写了一封信交给紫儿低声道:“将这封信送出去。”
紫儿小心翼翼地收下信,她道:“是,奴婢马上就去。”
遇刺一事转眼已过了两个月,朝中无君主,大将军白清和丞相代旨。风元已是无法再继续被拖在光明寺就先回京,甄皇后留在这里以免太子和太子妃又起争执。
自从那天决裂开始,白玉珠和风夜寒再也没有见过面,风夜寒被风元关在庭院不得外出,白玉珠也安静的在独院内呆着安心养伤。礼部挑选吉日,甄皇后幕后劝说,这天,迟了两个月的祈福大典终于在光明寺举行。
白玉珠头戴太子妃妃冠,着金凤玄红凤袍,精致妆容让她绝色容颜宛似天上仙子。大雄宝殿,众礼臣,主持僧侣两列并排而立。
头戴红缨礼貌,着金龙龙袍,拥有似谪仙容颜的风夜寒站在殿门口以礼等太子妃白玉珠,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冰冷带着戾气,一个平静带着杀意。
“寒儿。”一旁甄皇后看在眼里,她心里头更加不安,却眼下大礼当前乱不得,她催促道:“尊礼!”
风夜寒冷眼看着面前白玉珠,带着恨意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白玉珠直视着风夜寒,她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然后无视他的存在置身走向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