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太后反倒神色依然冷淡,没有甄皇后他们的震惊神情。
“第三,从今往后臣媳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你们不能插手!”白玉珠重复着这几天一直对他们讲的这句话。
太后的眼神越发的冷邃,她道:“你把所有的都一一讲出来吧。”
“是。”白玉珠平和的应道,看来太后也懒得继续在问下去,想知道她所有的打算,那么她便不介意将自己所有的打算告诉太后。
“就这样?”等白玉珠将话说完后,太后冷声问道。
“没错,只是如此。”白玉珠应道。
“哀家还以为太子妃是想夺权,看来太子妃的心还是不大。”太后语气不带丝毫情绪的看着白玉珠道。
“臣媳对朝政丝毫不感兴趣,并且,女子不可干政,臣媳不会越轨。”白玉珠温和回应太后。
太后眼神深深的看了看白玉珠,她道:“只要你能救太子,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皇帝。”
“儿臣在。”提及皇帝二字,沉默不语的风元此刻恭敬地开了口。
“哀家认为太子妃所提的要求并无什么不妥,你觉得呢。”太后双眸含冰的盯着白玉珠,然后话是对风元道。
风元定定地看了白玉珠片刻,他道:“儿臣也觉得不妥。”
“皇上!”甄皇后一听皇帝听太后的话,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顿时震惊出声。
“母后好像不同意呢。”白玉珠目不斜视的对上太后锐利的眼眸,她昂首挺胸道。
“皇后向来乖巧,自然是同意的。”太后听得出白玉珠话中有话的含义,她沉声道:“皇后!”
甄皇后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太后,当太后厉声叫她的时候,她满腔的憎恨到了最后也不过化作了一声同意。
“这样太子妃可满意?”得到甄皇后的同意,太后看向白玉珠。
白玉珠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直视着太后道:“臣媳满意,也希望太后谅解臣媳所将这些的原因,臣媳知道太后懂臣媳的心思。”
“那你现在就去看看太子。”太后盯着白玉珠的眼神深邃,她道:“既然哀家和皇上都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么太子必须平平安安。”
白玉珠轻笑不语,片刻,她看向面若寒霜的风元道:“儿臣前往光明寺遇刺时,皇城禁卫副统领霍临为保儿臣断了左臂,他护驾有功自当该赏,故此,儿臣希望他做儿臣的亲卫军统领。”
风元寒霜的俊容出现一丝裂痕,那深邃的双眸带着错愕,随后他淡淡道:“护驾有功自当有赏,朕会赏赐,也会亲自下旨将他调给你。”
“多谢父皇恩典。”白玉珠脸上带着谢意,然后起身道:“那儿臣便先去寝宫看太子,儿臣,臣媳先行告退。”
“准。”风元平淡的言道。
白玉珠脸上带着微笑,她慢慢转过身,在转身背对太后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被阴厉所取代。
“母后,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儿臣,太子妃的要求如此的过分,母后岂能同意。”白玉珠一走,甄皇后当即就脱口而出,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气愤。
太后看向甄皇后,她寒霜的脸颊上透着沉着,她沉声道:“有两个选择,一,要么你为了皇后身份不顾太子死活,二,为了太子你什么都可以忍受。”
一句话将甄皇后堵的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是了,就算被太子妃得了亲卫队压下她皇后身份,可只要寒儿性命无忧平安便好。但是,她还是不甘的,她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恨到恨不得将白玉珠五马分尸。
“母后,那万一这蛊毒是太子妃给太子下的呢,母后可曾想过这个。要知道前些日子光明寺他们……”她不死心的说出心里的怀疑。
“住嘴!”太后猛的一拍桌案,震得桌前茶具发出清脆声响,她厉声怒斥道:“太子妃是不会对太子下毒的!太子妃是老夫人自幼看到大,哀家相信老夫人也更相信太子妃,你休要将无须有的事情强加给太子妃!皇后,你要知道,太子身边本来很危险,这蛊定是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动的手脚。”
甄皇后死死的咬着下唇,那捏着帕子的手直接握拳,骨节发白,精美的水晶甲“咔嚓”一声脆响,碎在了掌心,嵌入了肉中,刺痛揪心。
太后看到了甄皇后紧握的手中流出了鲜血,她眼中划过一道无奈,温声安抚道:“皇后,你不用担心,太子妃医术很好,她会医好太子。”
风元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闪了闪,随后问道:“母后,你似乎有很多事隐瞒着我们。”
太子妃会医术?他从不知道,而他也知道她是谁派来的人,他其实心中也不认为她会为了光明寺那点事去加害太子,虽然她提出的很多要求很过分,可只要太子平安无事,这些不过是身外物罢了。
只是,太后的言语还是让他明白,太后应该是知道白玉珠的底细,那么她也知道白玉珠是谁派来的吧?
“瞒着你们是为你们好,不过哀家可以肯定告诉你们,太子妃是不会害太子的。反倒是太子为了一个女子那般对待太子妃,实在是不该,这点,皇后和皇帝有责任。”太后看向风元道。
风元的心思早就千思百转,他看着太后道:“是儿臣没教好太子,母后请原谅。”
“等他身体好了,哀家会亲自教,免得你们溺爱的让他不成器。”太后的语气冷了几分。
说罢,她起身走到紧抿着唇看似淡然的老夫人道:“你也累了一宿了,这里有太子妃和皇帝他们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你随我回寿德宫歇息歇息。”
掐着佛珠的手停顿,老夫人下一刻起身,她看向太后平和道:“嗯。”
太后和老夫人一走,风元起身握住了甄皇后的手,他掰开她死死紧握的手,然后看到的是满手的鲜血,他眼里带着疼惜,掏出自己袖中带着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边沿的碎渣,他柔声道:“为了寒儿,让你受委屈了。”
不说还好,一说甄皇后直接红了眼眶,下刻,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满脸怜惜的风元道:“只要寒儿无忧,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风元伸手将甄皇后拥入怀中,眸子复杂不已,久久不语……
“你恨我么。”走出压抑的正殿,没有上凤驾的太后慢慢地走着她侧目看向身边的老夫人。
“君臣之礼,反倒是玉珠越了轨,还请你原谅才是。”老夫人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她语气并未有多少的歉意,因为在她看来玉珠所提出的条件能保护好玉珠,那么她自然会站在玉珠身边支持。
“我知你心中恼我让太子假意对玉珠好,但你也该知道皇城之中又有几个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寒儿是太子,玉珠是太子妃,他们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所以他们需要磨合,这个过程本来我布置的完美,却怎么都没料到太子……哎……”太后语气中带着无奈。
老夫人没有讲话,拿着佛珠的手紧了紧。
“在这宫中太强势了可不好,而玉珠的性子比太子都要强势霸道,心思又慎密,挫不下她的锐气,迟早会出大事。”太后看着眼前宽阔的道路一字一句道。
“你该知道玉珠不是京城那些温婉的女子们,而我也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属于她的就是她的,在怎么强迫她改也无济于事,何不放开她。”老夫人意味深长的说着。
太后走着的脚步停顿了下来,她转头看着老夫人,她道:“我现在的担心的是以后她和太子该要如何相处。”
“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老夫人也停下了脚步,她对上太后深思的眼眸,她道:“你已经答应她还她自由,不在强迫她做任何事,也不在插手她和太子之间的事。”
太后没有言语,她轻声道:“京城危机四伏,以后这东宫定会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放心吧,玉珠虽然话是那么说,但她做事向来也有分寸,定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也不会危害到太子。”老夫人温声的安抚着太后。
“希望如此。”太后淡淡道。
白玉珠来到寝宫的时候,整个寝宫还候着十几位御医,她昂声道:“你们都退到殿外等候。”
“是。”众御医异口同声道。
御医们一走,白玉珠慢慢走到龙榻前,她看着风夜寒苍白的脸颊透着浅浅的黑色,她冷笑出声,低声道:“脏了我刚换的锦褥。”
鸾凤宫内的一切都在她回宫之中吩咐紫儿他们置换一新,现在又别他给睡在上面,这让她看来是糟蹋。
坐在了床沿,她将手放在了风夜寒的手腕上,瞬间犹如摸着一块冰块,充满了冰冷,她又将他被换上干净睡袍的锦袖往上拉了拉,摸上他的手臂,一片寒冷。
脖颈,脸颊,手臂,她都摸过,发现他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常人的温热体温变的就像一尊冰人,她想定是体内蛊毒在作祟。
夜凌的笛子能让他痛昏,她便能让他清醒。袖中拿出丹药喂到他嘴中,运起内力渡入他体内。
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一双狭长的凤眸慢慢的睁开,当映入眼帘的是白玉珠绝色容颜时,风夜寒双眸瞬间一片猩红,下一刻,就扼住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