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甄皇后眼中带着的思绪,她又痛心疾首道:“就算是大将军府的的嫡女,可她现在已经接受了夜郎国的册封是夜郎国的清平公主,咱们大云本和夜郎就常年在边疆问题上有冲突,那五皇子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若再让清平公主留在大云继续挑拨和楼兰的关系,到时候弄不好会引起三国之战的……”
甄皇后柳眉紧蹙,她眼神深深看了一眼担忧的德妃,她冷声道:“这些事本后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要将她赶出大云,太后是不会允许的!如此,本后自是没有法子。”
德妃眼中划过一道深邃,忙追问道:“为何太后如此执着与清平公主?难道太后还想让她做太子妃吗?大将军府又不是只有一位贵女,二小姐雪儿乖巧温顺,又不是不可以。”
小心翼翼跟在德妃和甄皇后身后的白雪儿一听到这话,顿时眸中快速闪过一道欣喜,却忙垂下眸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张婉温柔的看向白雪儿,似是很赞成德妃娘娘所言。
甄皇后听到德妃这话时,不由地无可奈何的叹出一口气道:“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本后也猜不透,要是本后猜透太后心中所想也倒好了……”
话间,她转头看向了身后跟着的白雪儿,然后意味深长道:“雪儿乖巧本后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只是这太子妃之位那要看她父亲大将军能不能过老夫人和楼兰国的那一关了,要是过得了,这东宫之主的位置自然有她的份,过不了,自然是没份。”
白雪儿本听前一句欣喜若狂,后一句顿时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脸颊更是火辣辣的,就像无形之中被甄皇后给煽了一巴掌。可是,她心里也跟明镜似地,在老夫人心里白玉珠这个贱人才能做太子妃,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父亲那边她一点都不担心,反正爹爹就不待见白玉珠早就有心让自己成太子妃。但是,一想到这些,她又想起容颜很美的安阳公主,她就肚子里一股气。
白玉珠蠢的连杀个安阳公主都没杀死,还落得如此地步,要是这贱人一箭杀死安阳公主,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德妃一听甄皇后这话,当即就忙道:“太后虽是长辈,可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这内外命妇都得听命皇后娘娘您啊,皇后娘娘您一句话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甄皇后抬手止住德妃继续的话,她沉声道:“话虽然这么说,可太后是长辈,长辈开口,本后做儿媳的自然要听着,何为孝道,德妃还用本后亲自教你么!”
“皇后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德妃面色一惊,连忙认错的对甄皇后说道。
“行了,本后知道你没什么心思。本后随行带了御医,一会让御医给你瞧瞧身子去,现在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先下去歇着吧,本后想静一静。”甄皇后语气温和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德妃便转身离开。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德妃一听甄皇后这话赶紧的恭敬道。
“臣女恭送皇后娘娘。”张婉和白雪儿异口同声道。
甄皇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天寒地冻的德妃早就站不住脚了,一下子身形不稳便是往一旁倒了去。
张婉眼尖手疾立刻搀扶住了德妃,这才避免让德妃摔倒在冰冷的地上。
“娘娘没事吧……”她担忧问着德妃。
“娘娘,娘娘……御医,御医呢?”白雪儿这才看到德妃脸色非常憔悴惊呼着。
随行的御医立刻就上前道:“臣来为德妃娘娘诊治。”
德妃抬手制止道:“别在这里,回屋子里再给本宫仔细瞧瞧。”
“是。”御医恭敬道。
张婉和白雪儿两人搀扶着德妃走向她们居住的独院去……
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甄皇后她们的离开消散,这独院内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寂孤,一阵寒风吹来,寒风中带着雪的清冷包裹着风夜寒全身。
亮如白昼的雪夜,此刻,风夜寒身着单薄的睡袍立在门口,顷长的身躯仿佛蕴含了天地间所有的力量只为保护门内自己深爱的女人,此时,他狭长凤眸看着一旁枯枝上堆积的白雪,唇角微勾昭示他心情的愉悦。
虽然惹恼了母后让他心里颇为难过,但是,他的心却第一次感到轻松,夹在母后和玉珠之间虽让自己很无奈,可他这次彻底和母后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相信母后会慢慢体谅自己的。
寒风拂来,吹起他衣抉飘飘,寒冬深夜他一人便立在门口,一甩袖摆他负手而立转身看向了身后紧闭的房门,他柔柔一笑,因为他知道她没有返回内屋,还在这扇门之后……
风夜寒立在寒风之中的门外,白玉珠将背依在墙上,两人无声,可屋内有暖炉非常温暖,但屋外就是冰天雪地的寒。
仅凭气息白玉珠就察觉到门外只有风夜寒一人,她紧抿着唇,怎么都清空不了脑中的胡思乱想,伸手捂住脑袋努力的挤压只为清空。
寒风呼啸,风夜寒立在寒风中看着雪压枝头的绝美,他心里却是充满了柔意,满心都是白玉珠。
天渐渐晓时,立在门后的白玉珠伸手拉开了门栓,然后她打开了这扇门,当即一阵寒风扑面,习惯了暖意的她立刻打了个寒噤,抬眸一瞬间就看到立在门前负手而立的风夜寒挺直的身影……
那么的伟岸,那么的顷长,那么的让她感到心疼……
身后打开的门发出的轻微声响让风夜寒慢慢转过身,一眼就看到白玉珠还未敛下的酸楚和心疼,顿时心里一紧,又是心疼又是喜悦。
当白玉珠对上风夜寒疼惜的凤眸时,彻底乱了心神,立刻垂下眸冷声道:“外面冷,你要是冻死了,说出去又是我惹的祸!”
说完,她就脚下生风往屋内走去。
风夜寒看着白玉珠略显慌乱的离去,他凤眸含笑,抬步走向屋内,反手将门关上。只不过他没有走向他居住的屋子,而是走向了白玉珠居住的内屋。
或许走的太急,她并没有关上屋门,故此,当他走进她的屋子时,正好看到她坐在一旁桌上椅子上捂着脸。
这一下,他心头一惊,忙问道:“你怎么样了?”
这一问顿时让白玉珠眼中一慌,顿时怒瞪道:“出去!”
风夜寒带着担心看着白玉珠,走近了才发现她脸颊通红,他担忧道:“你是不是之前未披上披风出来冻着了?怎么脸这么红,风寒?”
“混蛋!”不等风夜寒把话说完白玉珠挥手就是一掌往他胸口挥了过去,气的她朝着他咆哮道:“你才得风寒呢!”
风夜寒躲是躲得开,可他见白玉珠如此生气为了让她不生气,便没有躲开她这一掌,可下一刻他便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道痛意。
他对着气恼的白玉珠柔声道:“没事就好,我也是担心你。”
白玉珠心里咯噔一声,她这才发现风夜寒的脸色苍白如纸,眉目间倒是瞧不出个所以为然,可敏锐的自己知道刚刚她打中了他的伤口。
她脸红都是因自己看到他的宠爱,心里悸动不由的脸发烫红了脸,然而,她这一刻才想起了他还有伤在身,而且,他的伤口因为自己裂了一次又一次,又是轮番的折腾伤口还没有痊愈。
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他冷冷道:“没事吧。”
风夜寒凤眸温柔的看着白玉珠浅浅一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谁担心你了!”白玉珠顿时就呛回风夜寒,后冰冷道:“早死最好,免得污了我的眼。”
话虽是这么说,可人走到了床榻前,从缎锦下摸出一个白色瓷瓶走到他面前递给他冷声道:“这是治伤的,一会回屋兑水服用。”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风夜寒高兴的了,他喜上眉梢的看着白玉珠狭长凤眸温柔似水的看着她,伸手接过药后柔声道:“好。”
“出去!”白玉珠刚一对上风夜寒疼惜的凤眸立刻脸更烫了,她冷声道。
“你早些歇着。”风夜寒虽然很喜欢看到白玉珠脸红又故作淡然的模样,他也不想让她别扭便道。
风夜寒一走,白玉珠就大力的将房门关上,她背靠在门上捂住加速跳动的胸口,最后又气的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白玉珠,你蠢死了,蠢死了,怎么能给他药,怎么能给他药!”她又后悔又气恼的猛跺脚。
而门外的风夜寒并没有立刻回屋,自是将屋内白玉珠后悔的言语听的仔细,他凤眸柔意更甚,她还是担心自己的。
闹腾了一宿,白玉珠终于感到困意准备入睡时,宫女却敲开了屋门,原因只有一个,方丈找她礼佛经。
刚躺下没多久的白玉珠只能起身,而后由这婢女们给她梳妆,只是当她看到穿着的衣服时,她冷笑了一声。
绢布灰色长袍,发髻只用简单的银簪束发,一身黯雅就像出家的尼姑,就差削发为尼了,太后的下马威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