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风夜寒抚摸着白玉珠如缎的墨发,柔声地说着。
“事在人为,那也要看我的心思,我不接受你,你什么努力都白费。”白玉珠冷着声对风夜寒说道。
风夜寒放下手中的帕子,他走到一旁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梅花纹象牙梳,又走到白玉珠身后纤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她乌发轻轻地为她梳发……
白玉珠看到了风夜寒的举手,而她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毫不遮掩的轻叹了一声,不由语气幽幽地说:“而今你这番行为要是在当初,那我该多么的高兴……”
“错在我身上,当初太冲动……”风夜寒听出白玉珠声音中的难过,他心里抽搐的痛,当初一切都怪他,不然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么多的误会,不过下一刻他坚定且温柔对她言道:“你曾经对我说我喜欢的是医圣这个头衔,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是你的人,而非是医圣这个名号……”
微顿了一下,他继续意味深长道:“你不要多想,毕竟你我相识也是因为医圣这名号,当初我派人到处去找你,奈何一直都寻不到你,结果你却一直都在我身边,阴差阳错总是很无奈。”
“你当初是要杀我,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就是我。”白玉珠扁了扁嘴道。
风夜寒无奈一笑,他轻声道:“那时候遇到你,是我第一次被人羞辱,心里憎恨又气恼,你挑战了我的威严,自是要讨回。只可惜,万事抵不过多想,想多了就会变了初衷,喜欢你真的是一个意外……”
话间,他温柔一笑,他柔声道:“可我喜欢这意外。”
白玉珠对风夜寒的诉说心里发慌,那放在桌上的手死死紧握着,任由指甲镶嵌进掌心,她一丝都不觉得痛,因为此刻的心里是高兴的,只为听到了他这番表白的话语。
风夜寒感觉出白玉珠全身都在紧绷着,连气息都都有些微乱,他温柔言道:“以前听说过你医圣的名号,不过都是江湖传言,说只知道你是女子,却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你的真面目,那夜在太子府我还以为那是你的真面目,只是我见到的也不是你的真面目,这才引起了一场误会……”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这张脸就是真面目?”白玉珠冷声讥讽了一声。
风夜寒听后微怔了下,随后宠溺一笑道:“那时候我认脸是找你,现在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女人,无论你变成什么我都一心不变。”
这一刻,白玉珠的心里彻底的天翻地覆五味杂谈,她想要听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只是太迟了一些,她紧握的双手骨节发白,悸动的连身体都在微颤着。
白玉珠一头乌发犹如黑色的瀑布那般,温顺的垂顺在她后背垂直在地面上,风夜寒很满意的看着自己为她梳的发,可下刻他便瞧出了端倪,凤眸看过去,忙握住她的双手道:“松开……”
此时,他抬眸看向她瞬间身心一震,只因她的眸中凝满了苦涩和无奈,他立刻就明白了她心里的心绪,因为自己也是如此。
他让她松开,却反而握得更紧,他心疼不已的强行掰开她的手指,此刻看到她掌心被指尖所刺破了皮,往外渗着血,他看的揪心看着她道:“不要再伤害自己,我心真的很痛。”
“我不觉得痛。”白玉珠看向风夜寒神色淡然。
风夜寒拿起一旁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白玉珠掌心破了皮的伤口,随后递至唇边轻吻着……
冰冷的舌尖轻舔掌心时,白玉珠只觉得全身立刻被酥麻取代,身体立刻绷紧阵阵颤栗,她眼中出现慌乱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反而被他握的更紧。
“松开。”她一下子红了脸却气恼的对眉目疼惜的风夜寒说着。
风夜寒并没有松开紧握着白玉珠的手,他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手背递至她的唇边,他凤眸漾着浓情,声音低沉而充满了磁性道:“气我就伤害我,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你有一点伤和痛,我便有千倍万倍的痛,我的命都是你的,任你处置只要你不伤害自己。”
这样的话让白玉珠的心都乱了,因为太过的动听而乱了心绪,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伤害,心里非常难过,想都没想一口咬上了风夜寒的手背……
风夜寒闷哼了一声,眼中一闪而过的隐忍过后是温柔的宠溺,只要她消气,要他如何他都愿意。
很快口中就有了血的腥味,白玉珠眼眶发热,口中却没有松开的意思,一直使劲的咬着风夜寒的手背,牙齿咬着坚硬的骨头,她就是不愿意松口,这一刻她只想将心中的对他的怨恨和怒火全部发泄出来,她恨他,太恨他。
而风夜寒一直宠溺的看着白玉珠,仿佛一点都不觉得痛,他的眸光温柔似水。
白玉珠松开的时候,她的唇瓣上还带着鲜红的血迹,这抹血衬得她肌肤如雪,妖冶的美,她垂眸盯着面前他手背上在冒着鲜血的血洞,本稍微平静的心又一次掀起了波澜。
她猛的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起身背对着他冷声道:“出去,我要歇息了。”
被白玉珠咬出血洞的这手涌出的鲜血沿着手背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红梅,风夜寒凝视着她,他从她的眸中看到了心疼也看到一闪而过的气愤,他知道她心里的怨恨不会因为这些就轻易消失。
“好,早些歇息吧。”他温柔的对她说着,而后垂下了手,虽有不舍可舍不得她生气,特别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更不愿意让她难过。
风夜寒离开之后,白玉珠的眼中满是苦涩,转身看向地面,他站着的地方地上满是鲜血,沿着血迹看向门口防线,他走了一路,这血滴了一路……
此刻,心就象有一把刀狠狠的剜着,疼的撕心裂肺,疼的窒息,她气恼,又恨,又心疼。要去看他自己不愿意,口中的血味提醒着刚刚的一幕,她气恼的走到桌上到了一杯水,去漱口,可是怎么漱口都漱不掉口中的血味。
一气之下,她走出屋门直接去了对面风夜寒的屋子,打开房门入目的便是他坐在桌前,一个人在上药,桌上放着白色的纱带,他看起来非常的寂寥和孤单。
“怎么了?”风夜寒看到白玉珠忽然到来,首先就是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白玉珠神色冰冷的看了一眼风夜寒,然后端起桌上的芙蓉糕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冷冷道:“我饿了。”
“要我让人给你准备宵夜吗?”风夜寒一听白玉珠如此说,忙关心的说着。
“不用。”白玉珠话间已是反手将房门关上。
走出屋门的她心里难受极了,抓起点心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用芙蓉糕的香气来掩盖口中的血腥味。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然而,同样失眠的却不止她一人,只因风夜寒躺在榻上看着绑好纱带的手出神,满心都是白玉珠一颦一笑,一怒一喜的身心,牵动的他坐卧难安。
同样甄皇后身心疲惫一想到太子对白玉珠一心一意她就来气,又一想自个皇儿指责自己,心里更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她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
至于大将军府的老夫人坐在暖榻上,下首坐着眉目间带着疲倦之意的白清,老夫人神色淡然的慢悠悠地端起一旁矮几上的茶杯,瓷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撩这杯面的花瓣,她不喝也不吭声。
“娘,有什么话就直说,现在很晚了。”白清终是开了口言道。
老夫人这才抬眸睁眼瞧了一眼白清,手中的杯子“嘭”的一声放在桌上,茶倾洒出来,而后她直视着白清道:“知道娘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么?”
“自是为了玉珠的事,娘,让玉珠去光明寺是太后下的懿旨,还是以孝道让她去的光明寺,这正大光明的理由,孩儿根本没有借口接她回来。”白清一点都不意外母亲的问话,开口就直言道。
老夫人面色看不出情绪的看着自己孩儿,她沉声道:“看来让你坐了一个晚上,你还真就干坐了一晚上……”
'白清诧异了下,他直视着母亲问道:“那娘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将手腕上的佛珠拿下指尖轻掐佛珠,过了很久,她才意味深长道:“你真的想让雪儿取代玉珠入驻东宫?”
白清当即惊愕,他轻声道:“孩儿没这意思,也不敢有这意思。”娘亲一心向着玉珠,谁都知道,他要是承认那还不被母亲给骂个狗血淋头。
“你是恨不得玉珠死,娘心里明白,可玉珠始终是你的亲嫡女,你要真做绝了不救她,世人该如何看待你,如何看待我们大将军府呢。”老夫人语气缓和了不少,她看着白清又道:“如果你真的让雪儿取代玉珠,娘不是不同意……”
白清瞬间震惊的看着母亲,他直接问道:“娘你愿意让雪儿入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