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走的路,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走过来的。”白玉珠走的非常痛苦不由开口对风夜寒说道。
风夜寒温柔的看着白玉珠,轻声道:“心平静了,便什么都不觉得难走了。”
白玉珠转头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风夜寒,说的也对,心平静了走什么路都淡然,就和这人生那般,可惜了自己只是一个俗人,疼就是疼,无法平静下来。
很快,风夜寒所说的池子便到了,几个连在一起的天然池子,看起来不大,水也不深,不过她知道只是看着,若是走进去,里面水还是很深,所幸是活水,也没有被白雪所覆盖,深山野林之中没有外人的侵入,水池里的鱼都长大很大。
风夜寒扬了扬手中的木柱,他看向悠哉悠哉游着的鱼轻声道:“我来抓它们。”
白玉珠一听心里一紧,当即伸手阻拦道:“不许,我来。”
风夜寒担心白玉珠,立刻拒绝道:“怎么能让女儿家做这样的事情,我是男人我来。”
风夜寒刚话罢,白玉珠就快速点了他的穴道,当即就看到他眼中的震惊,随后忙道:“看我来抓鱼,比你强上千倍万倍。”
风夜寒被点了穴道,连句话都说不出,根本没办法去阻拦白玉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之前用匕首一点点绑在一起的长绳子捏在手中一步步小心的走向了池子一旁的石头上。
白玉珠生怕脚滑跌落进池子里,这样的天要是跌落在池子里,不死也半条命了,而且依她现在破败的身子也实在是不能用内力,但为了生存,她也必须使用内功。
擅长武功软兵器的她在看到几条鱼游在一起的时候,快速催动内力,一瞬间全身骨骼都仿佛在咯咯的响着,锥心刺骨的痛,可她强忍着一甩手中的长绫,就见那尖头木棍朝着那几条鱼直直的刺了过去。
风夜寒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很震惊但是又很慌乱,他很显然的看得出白玉珠用了内力,他们两人的身体大家都心知肚明,谁都不能再动用内力,连动弹一下就刺骨的痛,更别提是运功去抓鱼,看到她脸色发白,他心里充满了惧怕。
他怕,他真的很怕她有个好歹……
白玉珠强行运功让她胸腔真气躁动,一瞬间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忙背过身去不让风夜寒看到,然后一点点的平稳呼吸强行压下这股甜腥,而后她才转过身,看着手中的四五条肥大的鱼,她故作骄傲的看向风夜寒。
“哼,不费吹灰之力,哪里向你还要踩水去抓鱼。”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风夜寒面前,先炫耀了一番才解开他的穴道。
风夜寒一被解开穴道,立刻朝着白玉珠怒道:“不抓鱼不要紧,我们可以去采摘野果子,你怎么可以动用内力,你该知道你的身子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行了,我自个的身子我自个知道,在说了,我就想吃鱼怎么了!”白玉珠扁了扁嘴立刻不满的对风夜寒说道。
“你……”风夜寒气结,也实在舍不得说出太重的话,他带着苦涩道:“我害怕你受伤,我真的很怕。”
“好了,没事。”白玉珠看到风夜寒如此担心自己,她也着实说不出狠话,她看向他道:“我饿了,我们找个地方生活烤鱼吧。”
风夜寒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轻声道:“好。”
下雪不像下雨,很多枯枝都没有被打湿,很快就燃起火,这次在谭水边,白玉珠将鱼洗的干干净净,还看到了一旁可以作为作料的野料藏在破开的鱼肚子里继续烤鱼,动作一点都不拖沓很娴熟,仿佛曾经经常这样子。
“很快就能吃了。”她看向一旁的风夜寒,看着弄好的鱼心情也大好,不免嘴角微勾。
风夜寒点了点头,他轻声道:“过来坐烤烤火吧。”
“嗯。”白玉珠也没有拒绝坐在了风夜寒的身边,只是下一刻她身子微僵了下,然后放松下来将头依在他受伤的肩头。
风夜寒垂眸看着怀中的白玉珠,虽然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美丽的,如此将他感染的嘴角微勾,轻轻地将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发髻上。
灼热的视线让白玉珠垂下了眼眸,她的心里既是紧张又是发窘,不过还在全部被自己隐藏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次的鱼就比之前的鱼好吃多了,裹了一些散发香气的树叶整个鱼除了没有咸味却散发着芬香分外让人胃口大开。
鱼也抓的多,他们便一人吃了两条,饱足之后在火堆旁烤烤火,浑身也都暖和了下来,这些日子白玉珠虽然手脚不便,可走到了这内山之中,很多被白雪覆盖的药草便被她一点点的给找了出来,虽然找草药是一件艰辛的事情,但她只想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忍着。”她看向风夜寒揪心地说着。
风夜寒对白玉珠微微一笑,容貌尽毁的他并没有显得狰狞,只因他狭长的凤眸满含深情,他柔声道:“嗯。”
白玉珠这才转过头小心翼翼的解开之前自己为风夜寒包扎的伤口,后背的伤也很重,但腿上的伤比任何伤都要重,虽然骨头都露出来了,但所幸骨头没碎掉,不然就彻底的废掉了。
沾满了鲜血的绸带被一点点的解开,那一直夹着他腿的木片也被鲜血所染红,结实的腿肌血肉模糊,这样的情景她并非第一次见。
若是别人她自然能做到心静如水,可是风夜寒,她每次看到这伤就想起他们在悬崖边上的情景,心里抽搐的生疼,却也只能勉强忍下,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担心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喜欢他。
深潭的水并不是特别的寒,她将解下来沾满血的绸带清洗干净之后,她把绸带挂在火堆旁让火烤干这些缎子,然后她拿着一条洗干净的缎子一点点的擦洗他血肉模糊腿上的血迹,每擦一下她的心就快要窒息了的痛。
风夜寒的脸色已经是苍白近乎透明,眉目间带着压抑的强忍,可他还是对着白玉珠温柔的笑着,似是害怕她为自己担心。
白玉珠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手都在微颤着,她知道这该有多么的痛,她还是开口言道:“太痛就喊出口,我又不会笑话你。”
“不痛。”风夜寒立刻便语气不稳的回应着白玉珠。
白玉珠抬眸看向风夜寒,她的眼眸之中满是无可奈何,她小心翼翼揪心的花费了几个时辰才用清水将风夜寒这条腿上面的血污擦洗干净。
那掺杂着红雪的腿骨更是显目,她顿时觉得心口又是一紧,她拿起一旁自己采摘来的药草,一点点的放在嘴中然后嚼碎。
这些药苦涩的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差一点呕吐出来,更是苦的口腔内一片麻木,他的腿伤的很严重,那一条血痕从脚踝一直延伸到大腿间,她需要嚼碎很多的药草才能覆盖完他整条腿。
白玉珠神色淡然但风夜寒还是瞧出了端倪,他伸手拿过摆放在一旁石头上的药草,然后放入嘴中,顿时苦涩、酸麻和恶心的味道让他不由的想吐出口。
他还是勉强将口中的药草给嚼碎自己轻轻地覆盖在自己的腿上,他看向她歉意道:“对不起……”
白玉珠当然知道风夜寒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向他轻声道:“没事,这些药草我早就习惯了,别忘了我会医术。”
“可……”可这味道简直太过的让他作呕,风夜寒很心疼白玉珠,却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只能张口欲言最后陷入了沉默。
当白玉珠将药草给风夜寒上完药草之后,她走到火堆旁,那些锦缎早已被火烘干,她拿着绸带和木片将他的腿一点点的绑好,又一点点的解开他的衣服。
这天很冷,却着实没有法子,冷也只能稍微冻着了,他的后背中了四剑,狭长的伤口非常狰狞,伤口四周都是干掉的血迹。
连脱掉他的衣衫都颇为费力,生怕弄痛了他,那些黏在他皮肉上的部位她也只能用匕首一点点的割掉衣服,几道血洞因为她的清洗伤口而又一次往外冒着血,她一点点的擦,一点点的将口中嚼碎的药草覆在上面,然后拿着从自己裙摆裁下的绸带给他包扎好。
一番下来之后,她的身心皆是疲惫,她搀扶着风夜寒坐在火堆旁轻声道:“先暖一下身子,我去清洗一下自己。”
风夜寒心疼的看着白玉珠,轻声道:“小心些。”
“嗯。”白玉珠轻声应道,然后她走到谭水前,伸手轻轻地解开自己只有一层的里衣,立面只剩下一个绣有牡丹的红肚兜,她下意识的看向身后很近的风夜寒沉声道:“转过头去。”
风夜寒微怔了下,然后慢慢的转过头不去看白玉珠。
白玉珠这才将衣衫褪下,凝脂玉肤透着一股受寒的苍白感,然后手臂上满是被划伤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