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你们也不能否认我可以保护玉珠的心。”墨宣袖中紧握的双手在此刻松开,他轻颤着轻抚上白玉珠如寒冰一样的脸颊上,又柔声道:“我可以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弃掉,若是因为我的身份,我随时都能弃掉,只愿你随我离开。”
白玉珠看着师兄墨宣,她是伤心和不愿的,可她没有一点感觉,只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兆风看到墨宣这么说,他也是无话可说,墨宣都能为了玉珠舍弃一切,那么唯一能选择之后的路该如何走,那也得玉珠自己来决定,他们现在这么说无非是帮着她找一条过得自由自在的后路罢了。
“就看表妹如何选择了。”他轻启薄唇看着墨宣道。
墨宣的指尖抚摸着白玉珠的脸颊,他轻声道:“这次,你该选择跟我离开这里了。”
白玉珠无法开口,她又一次敛下了眼眸,脑中好乱,乱的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将军府因为老夫人去世而陷入了悲伤之中,入葬结束之后,白梅哭的撕心裂肺昏厥过去几次,幸好有她夫君兆文炎在身边照顾着她。
灵堂之内,白清、李会儿、白梅一家子除了兆风不在全部跪在灵堂老夫人的灵牌前,每个人都哭的泪人似地。
此时,白清抬眸看向白梅身边的兆文炎言道:“妹夫,怎么不见风儿?”
兆文炎看向白清,顿时惊愕了下,然后看向四周似乎才发现自己的长子不在,他惊讶道:“之前风儿和我们一起来的,是啊,怎么没见人,尧儿,你兄长呢?”
跪在父亲身旁的兆尧忙回应道:“孩儿不知。”
兆文炎语气带着埋怨的看着兆尧道:“你去找找看他去哪里了。”
“不用了。”白清看到这一幕,他沉声道,微顿了一下,他道:“管家,去大小姐的院子将风儿叫来。”
“是,老爷。”那跪在门口处的管家听到这话时恭敬应道。
兆文炎眼神深幽的看了一眼白清,他什么都没有再说,
管家快速的走向白玉珠居住的院子,深夜却因为白雪而亮如白昼,在他走进白玉珠的闺院时,顿时微怔了下,不过在看清楚那人之后,他朝着立在梅花树下一动不动的太子殿下风夜寒恭敬道:“太子殿下,天寒夜冻的,太子殿下还是回屋内暖和暖和吧。”
然而,管家的话并没有得到风夜寒的回应,雪虽停下,但夜风吹拂吹起风夜寒身上龙纹龙袍衣角,显得他身形单薄又顷长。
管家看太子殿下不理会自己,他朝着太子风夜寒行了一礼,然后脚下生风那般的走上阁楼,正准备敲门之时,房门便打开,他看到凝华道:“兆少爷在屋内吧,老爷请少爷去灵堂。”
凝华面色依然苍白透明,他反手把屋门关上,走进内屋对坐在一旁的兆风道:“大将军让你去灵堂,兆风。”
兆风听着凝华唤自己的名字,他微挑眉头,他起身走到白玉珠跟前,此时,玉珠合着眼眸,不知睡着了还是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他定定地看了看她,然后对墨宣和夜凌他们言道:“照顾好玉珠。”说完,他转身便走。
夜凌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白玉珠,墨宣同样坐在床头守着白玉珠,只不过他的双手是将玉珠的玉手握在掌心,感受着她玉手的冰冷,想让这冷意让他时刻清醒着。
大将军府里静悄悄,兆风身上还穿着孝服来到灵堂之后,他恭敬的白清行了礼之后,跪在了父亲和母亲身边。
“风儿,舅舅知道你对你表妹很上心,可今天这日子,你也该分个时候才是。”白清看着兆风跪下来之后,他语气带着严厉道。
“舅舅教训的是,风儿下次不敢了。”兆风很恭顺的敛着眼眸回应着舅舅白清的责备。
白清看了一眼兆风,后看向白梅他们道:“今天大家既然都在,我有一些话实在是憋不住,故此就现在跟你们说了。”
“什么事情?”兆文炎看着白清问道,而白梅看向兄长白清哽咽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三日祭拜之后再说,非要再这里说。”
“因为这件事必须再这里当着母亲的面说。”白清看向了妹妹白梅,稍顿了一下他言道:“母亲生前最后的一件事就是玉珠二嫁的事情,我想,风儿和尧儿回去接你们夫妻定是已经告知了,这些天,你们想必也物色了一些好人家吧,如果有满意的不妨现在说出来,我看看。”
白梅一听一怔,她的手暗暗死死抓住了夫君的手臂,她看向白清抽泣道:“玉珠身份尊贵,我们必须要给她挑选最合适她的,眼下如此匆忙还没有筛选出最合适她的家户,更甚,母亲刚去世,你难道就不能暂时不提这些事情么。”
白清听着妹妹白梅的话之后,他声音微提高了些言道:“梅儿你的意思就是说没有合适的人家了,那正好,我正好选出了一家还不错的男子,是江南扬州公孙氏三子公孙明,公孙氏的详细书信都到了我的手中。”
兆风在听到公孙明这三字的时候,那微敛着的眼眸立刻睁开,他不由的看向了跪在自己下首位置的兆尧,双眸一寒,似乎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舅舅,江南扬州城的公孙氏的三子公孙明?”下一刻,他看向了盯着自己娘亲的舅舅白清问道。
白清看向兆风,他颔首道:“对,就是他。”
兆风一听摇头道:“舅舅,这可不行,那公孙明今年科举可是与我和尧儿一起考取了功名,舅舅该知道,老夫人在世时说过,表妹玉珠二嫁必须不沾权贵的,只要是普通人家,那公孙明显然已是朝廷命官了。”
白清似乎早料到兆风会这么说,他看向兆风道:“公孙明已是拒绝接受科举,换一种意思就是他拒绝为官,朝廷科举对于这种人是有规策的,若不愿意为官可不追究任何责任,故此,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商子弟,并没有沾上什么权贵,更甚,舅舅还派人查过他,他还在京城的阳天楼住着,并且,他的底细很清白,没有任何瑕疵,这样的好男子配得上玉珠。”
兆风听完舅舅白清的话之后,袖中的双手紧握,他直视着舅舅道:“既然舅舅都这么说了,那还是等表妹醒来身体好些,舅舅亲自与她商量,她愿意嫁给公孙明,那便什么都好说。”
“老夫人下的命令,她已经遵从,虽然老夫人让你们来京城的意思是帮着挑选一下,可我看你们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挑,何况,我看那公孙明倒是不错的人选,我身为玉珠的父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定下他好了,你们往后就不用帮着挑选了,等老夫人三日灵期一过,你们就先回去好好过个年好了……”白清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兆风,然后他看向妹妹白梅他们,话中意思很坚定是不让他们继续插手白玉珠的事情。
微顿了一下,他看着他们又道:“来年,琼林宴,风儿和尧儿要早些回京。”
兆尧听着舅舅白清说的所有话,他微敛的眼眸中划过一道莫测。
白梅顿时被兄长白清的这番话给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归根究底,无论玉珠和兄长之间如何深仇大恨,说到底他们毕竟是父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自古名言,而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已是兆家之人,再来插手白家之事与礼说不过去。
“兄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自然是同意,不过玉珠毕竟是妹妹我的外甥女,既是选定了二嫁的人选,那妹妹也就不用再继续为外甥女挑选好夫婿,但临走之前我们必须要见见这公孙明。”她红肿着眼眶看着兄长白清道。
“这个没问题。”白清直视着白梅回应道。
话罢,灵堂之内寂静无声。三天灵堂守孝,大家都不曾离开灵堂,在第四天时,太后居住的屋内太后苏醒,不眠不休让太后在短短几天内身形纤瘦,脸颊苍白如纸虚弱不堪,而她没有一刻是歇着的,她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是,当她想起身的时候头晕目眩袭来,全身毫无一丝力气,着实无法下床只能躺在榻上歇着……
同时,这天白玉珠已是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几天内,没有痛苦没有伤悲,五感感受不到任何,所以就给了她足够的空余来思考很多问题。
“你再这样封掉我的五感,我会死。”她看向夜凌说道。
夜凌才用一些毒虫慢慢吸掉了白玉珠心口处散开的毒液,他听到她开口说话,犹豫了一下,他沉声道:“那我为你解封,不过……”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不等夜凌把话说,白玉珠主动出声,在她的眼眸之中带着坚韧的眼神。
这是这几天以来,白玉珠绝望空洞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眼神,让他有一种熟悉感,曾经的她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她……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