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一个余光看去就看到风夜寒看着自己的眼神犹如寒冰,他下一刻看向白玉珠开口道:“着实不妥,还是你和太子同骑。”
“那我就单独一匹马。”白玉珠一听夜凌这话,就知道夜凌不愿意惹出事情,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单独骑一匹马,他们爱如何就如何。
说完,直接走到凝华面前,从凝华手中拿过缰绳,脚踩马镫便很熟练的上了马背,她看向蓝溪他们道:“你们准备一下。”
“是,小姐。”蓝溪毕恭毕敬的应下声,而后在抬眸的刹那不由看向了一眼凤眸深沉看不出去情绪的太子风夜寒。
风夜寒看着单独骑乘一匹马的白玉珠,他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一个转身他对不远处亲卫点了点头。
亲卫立刻恭敬行礼之后离开,很快风夜寒住的帐篷被收了起来,重整士兵,整齐平列的两排的军队拿着属于大云红锦线绣出的火玉旗帜,一路上浩浩荡荡的继续往前着。
本来稍显阴沉的天际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慢慢露出了阳光,不过已经是晚霞红遍了西半空,这样天空说明了明天定是一个艳阳天。
灰蒙的冬季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迎来了入冬以来的晴天之日,然而伴随着的有一点不好之处就是化雪,一化雪泥泞之路就分外的难走,深一脚浅一脚,那怕是马儿也分外的颠簸。
白玉珠醒来的时候本来就是接近傍晚之时,然后整顿军队再次行走很快就入了夜,不过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怕前面不远处就是灯火闪亮的村落,她也并不想休息。
骑在马上的她柳眉紧蹙,脑中是一团的乱。
一夜就这样踩在泥泞之中行走,那本就虚弱的身子已经是脱力,可她死死的抓着缰绳压抑着几乎合上的眼眸。
蓝溪他们身上有伤更是显得疲倦不堪,可前面的太子妃和太子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强撑着继续下去。
夜凌知道风夜寒不喜他太过接近白玉珠,虽然他看得出白玉珠很疲倦,却始终没有开口主动让他们停下。
“停。”此时,风夜寒昂声言道,已经是接近清晨,而后沉声道:“驾。”
绝影快速往前奔驰最后拦住了白玉珠的去路,他看着眼前眉目间带着虚弱却偏生带着固执的白玉珠,他沉声道:“停下来休息。”
蓝溪觉得太子殿下风夜寒的这道命令犹如天籁这般的动听,她早就到了透支体力的极限,连怀中孩子都哭了好几次。
“不许停。”白玉珠很倔强的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风夜寒语气带着冷冽道。
风夜寒扫了一眼荒无人烟的山间,他昂声道:“扎营。”
“你们不走,我自己走。”白玉珠冷冷地看着风夜寒非常不悦。
风夜寒让绝影微微侧行两步,伸手一把握住了白玉珠手中的缰绳,而后不由分说直接一个大力将她从自己的马上拉上自己怀中。
白玉珠顿时惊愕,立刻便是反手反抗,却被风夜寒给抓住双手,她怒道:“放开。”
风夜寒对上白玉珠带着怒意的双眸,他沉声道:“你没必要为了和我赌气而伤害自己,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对我动手,我绝对不会还手。”
原本挣扎的白玉珠一下子怔住,随后咬牙切齿道:“谁和你赌气。”
“如果不是赌气那就停下休息,我累了。”风夜寒正视着白玉珠,狭长凤眸写满了坚决,而后直接抱着她从马上下来,就算如此也没松开她,他依旧将她牢牢抱在怀中,然后看向夜凌道:“来看看她如何了。”
夜凌在风夜寒他们下了马之后就一跃下马,听到风夜寒这么说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白玉珠便道:“疲累,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
“正有此意。”风夜寒说完抱着白玉珠就朝着最前面快速先搭好的营帐走了进去,营帐内亲卫们手脚麻利的快速将暂时的床榻铺垫好,他将白玉珠放在上面,又端了一杯热水递到她唇边道:“喝下。”
“不喝。”一直沉默不语让风夜寒抱着的白玉珠却别过头去,冷冷拒绝道。
风夜寒将杯子放在床边的矮几上,他定定地望着别过头不看自己的白玉珠,他是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只是……
“你之前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我就这样平静相处么,为何还要与我赌气。”他在斟酌之后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地对白玉珠言道。
白玉珠的确生风夜寒的气,其实说到底是过不去心里的一道坎,无论自己下了怎样的决定在看到他的时候,她总是无法忍住,总是会对于他的一言一行牵动情绪。
现在听到风夜寒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可笑,他所说的不正是自己所一直坚持的么,他能做到,为何自己就做不到?
看来,自己终究是个女人,没有男人的无情无义、铁石心肠。
“相敬如宾,日后你我便是这般。”风夜寒看着白玉珠继续说着。
“好,相敬如宾。”在风夜寒话罢,白玉珠转头看向他,她的语气带着坚定道:“我成全你,风夜寒。”
风夜寒狭长的凤眸眼底带着一丝深邃,他下一刻端起矮几上的温水道:“既是如此,就不要伤害自己。”
白玉珠在风夜寒话间,她自己坐起身然后从他的手中接过温水,先轻抿一口,在尝过水里没有放进任何不该放的药,比如--避孕药之后,她将温水慢慢喝下,然后道:“我饿了。”
风夜寒在看到白玉珠这么说的时候昂声道:“干粮拿过来。”
一盘肉干、热奶很快被亲卫给端了上来,亲卫又快速退下,营帐之内只有风夜寒和白玉珠,而靠近营帐外面十步开外禁止任何人接近,除了保护他们的亲卫。
“先多少垫一点,一会等他们生火之后就有热菜吃了。”风夜寒端着一碗热奶,口气带着哄小孩才有的语气对白玉珠说着。
白玉珠不怎么喜欢喝甜奶,在宫中的时候每餐都有甜奶作为饭前暖胃之用,不过眼下发现自己不生气之后她是真的饿了,从风夜寒手中接过甜奶,而后自己又捏了一块肉干轻咬了一口。
风夜寒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凤眸之中弱微的紧张在此刻消散,直接松了一口气,而后他起身走到一旁铜盆内,浸湿帕子然后绞干走到她面前坐下,之后看着她喝了半碗的甜奶吃了两块肉干后,他伸手摘下了她的面纱,脸庞苍白如纸,白的若不是仔细看难以看到她脸上的伤痕。
“我自己来。”白玉珠身子微微后倾躲开风夜寒,下刻,她直接从风夜寒的手中将帕子拿了过来自己动手擦了擦脸,又擦了擦自己的一双手。
帕子直接丢给风夜寒,她便躺下来侧过身合上了眼眸,她需要休息,脑中已经是再也没有烦扰,便很快睡着。
风夜寒手中捏着帕子,狭长凤眸带着苦涩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白玉珠,然后伸手将绸锦薄毯为她盖好他慢慢起身走出营帐。
“放在外面便好。”刚走出就看到亲卫将烧的很旺的暖炉往帐内拿去,他冷声道。
“是,殿下。”亲卫立刻恭敬的回应。
风夜寒看了一圈才看到不远处与蓝溪他们在一起的夜凌,他抬步走了上前。
“参见太……少主。”蓝溪他们一看到太子风夜寒走到他们面前,她忙起身恭敬行礼。
“你和我来一下。”风夜寒看都没看蓝溪他们一眼,他直接看向夜凌沉声道。
夜凌本来在给蓝溪的孩儿换药,此刻听到风夜寒这么一说,他看去却见风夜寒已经朝着无人之处走去,他忙将纱带给婴儿包扎好便起身走向风夜寒处。
“药服了吗?”夜凌刚站定,风夜寒便转身看向夜凌,语气不带丝毫情绪。
“你认为她会服药吗?”夜凌听到风夜寒这么问的时候,他觉得是多此一举,要是白玉珠真吃了自己准备的避孕药,白玉珠见到风夜寒之后不对风夜寒动手才怪,岂会如此和平相处。
“是么……我也认为你也劝不了她。”风夜寒意味深长地看着夜凌说了句,又道:“她现在最信任的是你,你必须要将药让她服下,不管用什么办法。”
夜凌瞬间一怔,他看着非常淡漠的风夜寒道:“就算她现在信任的是我,我也不能再让她服下这药……”
“为何?”风夜寒狭长凤眸带着丝丝寒意的看着夜凌,他道:“我要听你心里的实话。”
夜凌听得出风夜寒这话有些话外有话,他思绪了一下,言道:“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心里话,拗不过她的固执所以我答应了帮她找法子,万一……万一怀上龙裔的话,我会替她保住这个孩子……”
“你自己亲口所说要是怀了孩子她的命都保不住了,你还找法子替她保住腹中龙裔?”风夜寒听到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带着一丝恼意道:“虽然她的性子是很固执,可我以为只要是你,你的话她还是会听,可你连努力都不努力便答应她去保住孩子,这次最好不要怀上龙裔,不然你就必须替我亲自让她喝下堕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