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再休息,三天眨眼就过去了,期间因为白玉珠坚定了自己的主见令风夜寒、夜凌两人无人有话可说。
“记住,云袖绸庄,你最好避开任何人不要让人发现你去了绸庄,我可不愿意我的势力被别人察了去,这样会毁了绸庄。”清晨,白玉珠在风夜寒的喂药膳过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
“放心,我知道如何去做,你……”风夜寒狭长的凤眸之中带着担心的看着白玉珠,微顿了一下又道:“你要照顾好身体,切记不能让夜凌和凝华与你分开。”
白玉珠点了点头,她看着风夜寒说道:“放心,我不会让夜凌和凝华与我分开,不然你会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听到白玉珠这么一说,风夜寒这才心安了下来,他伸手轻轻地抚上白玉珠带着错杂伤疤的脸,无声之后他慢慢垂下手看着她轻声道:“我去了。”
“嗯,去吧,定要救淮北百姓。”白玉珠很淡然的看着风夜寒应道。
风夜寒看着白玉珠稍许,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稍许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他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内屋。
今天的风夜寒身穿黑色锦袍,领口和衣襟绣着白兰,头束玉冠,佩戴面纱,黑色显得他的身形格外顷长,同时显得格外单薄,似乎她第一次发现他与之前自己所认识的他有所不同,更瘦了,那转头看向自己时的凤眸里带着的永远是不舍与担心,看的她心口发紧,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风夜寒一离开,夜凌和凝华就跟着进了屋,夜凌走向床榻,凝华再隔着很远的距离看了看大小姐之后,又转身走了出去。
夜凌进屋之后坐在床沿边上,先为白玉珠诊脉,然后又拿出了几只蛊虫放在了白玉珠腹部的伤口上,他看向白玉珠担心的言道:“来大云时带来的蛊虫完全不够了,如果你能与我回西域最好,在西域可以很好的治疗你。”
“我不能离开大云。”白玉珠直视着夜凌说道,而后又道:“若是我随你去了西域,怕是难以再回大云,再者,一旦我离开大云随时生命有危险,更甚,想害我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万一再和上次一样联合驱逐我,我就再无翻身之日。”
“可是现在你的身体怕是只有蛊虫能够救你,其他的药材都很难压制蛊毒。”夜凌很认真的看着白玉珠,他还是想说服她跟随自己离开大云。
白玉珠摇头,她看着夜凌正色道:“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法子,那就只能用放血来自保,这个孩子说什么我也要保下来。”
对于白玉珠这么说,夜凌完全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无奈之下,他看着她说道:“放血还是过几日吧,今天先让蛊虫来吸食这些。”
“这些蛊虫吸食不了多少,你也看到了,蛊毒凝聚的速度超乎我们的想象,太快了,快到让我都心惊胆战。”白玉珠摇了摇头,她对夜凌很冷静的说着。
“我同意你放血,但是是在你身体稍微好一些的情况下,你上次失血过多还没有补回来,这次又要这样放血,身体会垮掉,假如你身体垮掉,对你来说没什么事,可对你腹中的龙裔是有关系的。”白玉珠的固执,夜凌又不是不知道,他便转想了想找了个别的法子来劝白玉珠。
微顿了一下,不等白玉珠开口,他便继续又道:“虽然不是很懂内医,但是做母亲的身体不好很容易滑胎,你身体好孩子才能更加茁壮成长,你该知道,你的身体是和孩子是共享的,你不好,孩子就不好。”
白玉珠顿时脸色一楞,她定定地看着夜凌稍许,她深吸一口气道:“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放血合适?依这速度的加快,迟不得。”
夜凌伸手慢慢的握住了白玉珠放在锦被之上的玉手,顿时他就看到白玉珠面色一惊,他握着她的手语气轻缓了下来,他对她言道:“十天之后再放血。”
白玉珠想了想之后转眸看向几只身体变得紫红色的透明蛊虫,她看向夜凌说道:“那就十天之后,还有,不许告诉风夜寒,我不想让他知道。”
“就算不告诉他,到时候你也一定是非常的虚弱,他一样会知道的。”夜凌直视着白玉珠接过她的话对她说道。
“事前知道和事后知道是两码事,听我的不会有错。”白玉珠看着夜凌语气平缓地说道。
“好。”夜凌眼神复杂的看着白玉珠稍许,他应道。
“我累了,想继续睡一会。”白玉珠得到夜凌的回答之后,她眉目间带着疲倦对他说道。
夜凌便起身俯下身将白玉珠揽入怀中,慢慢的抽去她背后靠着的软垫,他嗓音温和道:“累了就休息,我在你身边守着你,安心睡吧。”
“嗯。”白玉珠微微一笑道,而后慢慢地合上了眼眸。
白玉珠合上眼眸之后,夜凌就一直凝视着白玉珠,很久很久,她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让他知道她已经熟睡过去,他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握着她手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但不至于弄醒她。
金蝉脱壳是避开监视自己的人最好的一种方式,风夜寒和白玉珠许久日子都未出过屋门,这次就算出门他也尽量的避开总督府的任何人,然而,对于这些他还是不放心,在悄无声息离开总督府之后,他在京城的街头兜转了好几家店才顺利隐藏来到了东街的云袖绸庄。
云袖绸庄内人很多,开春之后很多人需要制作春装,故此富裕人家的丫鬟们便亲自来为自家主子来选适合的锦缎,风夜寒直接跃身轻功落在云袖绸庄的后院内。
“你是谁!”他人刚站定好,顿时就有一名身穿下人服饰的男子立刻大声喝道。
风夜寒转头看向声音方向,在看到这位身穿下人衣服,长相普通的男人时,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下人,因为下人的眼睛不该是带着戾气的,他立刻出声道:“我要见你们掌柜。”
“见我们掌柜?”仆人一听这话更是仔仔细细的将眼前忽然出现身穿华丽服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男子打量个遍,而后他才说道:“见我们掌柜该从前门进来才是,可不是像阁下你这么偷偷摸摸的翻墙进后院。”
“因为我不想引人注意。”风夜寒很淡定的看着仆人言道,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我是带了信物来的,只为见你们掌柜。”
“什么信物?”仆人眼中带着警惕的看着风夜寒立刻问道。
“一颗很小的东西。”风夜寒并没有立刻拿出白玉珠交给自己的玉珠,他很淡然的看着仆人说道。
“很小的东西?”就在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接着就看到后院二楼的一个窗子被打开。
头束螺髻,佩戴了一支玉步摇,柳眉弯弯,五官精致不施粉黛,一双眼眸带着一种平和的淡然从二楼看向立在院内一棵树旁的男子。
“是,一颗很小的东西。”风夜寒抬眸直视着二楼开窗的女子慢慢地说着。
自从白玉珠说起过云袖绸庄的时候,他就派人把云袖绸庄查了一遍,云袖绸庄当家的是一位遗孀,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只知道跟着夫姓被人叫杜夫人,而眼前之人与暗卫交给自己的画像是一样的,明显是杜夫人。
不过,他还真没想到守寡的杜夫人如此年轻,就像一位正准备待嫁的闺秀这般。
“让他上来。”杜夫人手中的帕子轻甩了一下,语气很平淡地说道,而后转身离开了窗边,就看到一名丫鬟上前关上了窗户。
“这边请。”既然掌柜的都发话了,正在警惕眼前锦袍之人的仆人这才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同时,他那从袖中滑落在掌心的匕首也被他收了起来,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走在自己身后的锦袍男子,又道:“这里请。”
走进阁楼内,宽大的客厅内摆放着十几张椅子,而后是一个楼梯,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绣着莲花的毯子,仆人走前,风夜寒跟着仆人身后慢慢走上楼梯,上了楼梯之后拐了三个弯仆人停下,他站定。
仆人先敲门,而后屋内的丫鬟上前打开了屋门,仆人看向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男子言道:“请。”
当屋门打开的时候,迎面扑来的便是一种怪异的香气,这让风夜寒有些不舒服,但是他还是走进了屋内。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没有半点奢华,甚至带着简朴,简单的桌椅之后并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单调又显得顾及,这显然不像是家财万贯的云袖绸庄该有的摆设。
“每个进到这屋子的人都出现过你这样的眼神。”杜夫人看着眼前蒙着面纱的男子眼中的惊愕,她轻笑了一下言道。
风夜寒看向眼前杜夫人,他开口说道:“我是拿了信物来见你,想知道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是谁。”杜夫人看着眼前之人,就算他没拿出信物,她语气之中带着笃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