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但是,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很伤身体……”夜凌语气之中带着担心的看着白玉珠。
“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当然要做。”白玉珠刚说完话,凝华和连嬷嬷一同走了进来,她看向凝华言道:“你出去送太子,他离开总督府了你回来告诉我。”
“是。”凝华恭敬领命而后离开。
期间,夜凌也从随身带着的药箱内拿出了几个药瓶,紧接着拿出了一柄闪着寒光的指刀,一些药酒和白色的纱带,一切都很有顺序的摆放在床榻边上的矮几上。
当连嬷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直接问出口道:“这是做什么?”
“你去准备一些温水过来,最好多准备一些,让你带来的宫女随时准备伺候着。”白玉珠见连嬷嬷带着疑惑的问着,她开口吩咐着。
“是,娘娘。”连嬷嬷一听这话便应下声,不过在她转身走了一步之后,她又看向太子妃白玉珠言道:“太子妃娘娘,之前奴婢遇到住在别院的蓝溪,她让奴婢转告娘娘她在等着娘娘关于孩子的消息……”
白玉珠脸色微冷,她看向连嬷嬷言道:“这些事不用你过问,你快去准备。”
连嬷嬷看白玉珠脸色不好没有继续再说就快速的离开。
连嬷嬷走出院子之时正好与独孤景面对面,但是眼前一幕让她眼中带着一丝复杂,只因独孤景竟然被侍卫阻拦不让他进院内。
独孤景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他沉声道:“是太子殿下下的命令?”
“没错,还请独孤公子请回。”侍卫面无表情的回应。
独孤景转头看了一眼从院内走进来的嬷嬷,他们两人虽说第一次见面,可他们却彼此心知肚明认识彼此,他相信这位太后身边的贴身连嬷嬷对于淮北的所有人都心里知根知底。
连嬷嬷只是看了一眼独孤景,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我要见的是太子妃娘娘。”独孤景不罢休的沉声问着侍卫,“我必须要见太子妃娘娘。”
“太子殿下吩咐过太子妃娘娘身体不适拒绝见任何人,请回。”侍卫依旧面无表情的看向独孤景道。
独孤景一咬牙恨不能强行闯入院内,但是他忍住了,他很清楚太子风夜寒对自己的防备,而这防备一点都没有错,他这次前来没有好事,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阻拦自己进入院内的侍卫转身离开,看来今天他一人单独在府内了。
凝华离开、连嬷嬷离开,屋内只剩下夜凌和白玉珠两人,白玉珠没有急着将身上风夜寒为自己穿戴好的衣服褪下,因为她要得到凝华的肯定才能动手,不然风夜寒再忽然回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凝华很快就回屋,他恭敬道:“回禀大小姐,太子骑着马带着侍卫离开了总督府,随行的还有总督、提督、校尉众人。”
白玉珠眉毛微挑了下,她直视着凝华沉声道:“你守在外面,就算是太子忽然回来也不许他进屋内,可以允许连嬷嬷一人进屋。”
凝华眼中带着一丝诧异,而后并没有过问些什么,他恭敬道:“是,大小姐。”说完就退了下去。
这时,白玉珠亲自动手解开衣衫,她瞥眸看了一眼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指刀,还没动刀她就已经感到身上一阵生疼,实在是痛的太多痛的她仿佛剧痛无比。
夜凌并非第一次见到白玉珠这般,身上的毒纹依旧在蔓延,短短的这些日子无论他怎么用药来压制这些蛊的毒性也无法压制半分快速蔓延的毒血,他不由轻声道:“这毒……快要蔓延到脖颈上……”
“若是你没有法子帮我压制下去,那就只能让毒蛊慢慢遍布我的全身,但是也不能让我不要腹中孩子。”白玉珠抬眸看向夜凌一脸坚决地对他言道。
夜凌定定地看了看白玉珠,而后他先拿了摆放在桌上的青色瓷瓶,打开里面装着一些黑色的药粉,他用药酒与药粉混合在一起用放在白色的帕子上,黑色的药和橙色的药酒瞬间将白帕子变成黑色,他用混合了药酒和药粉的帕子擦拭着白玉珠外露的小腹。
白玉珠小腹上的伤口已是呈愈合的状态,但是小腹上的紫红色的颜色比之前更加艳丽,着实看了让人头皮发麻。
“上次我以毒攻毒来压制毒性,这次还是我用金针封穴来以毒攻毒,到时候你把腹部的毒血全部清干净。”她看了一眼自己小腹上满是药粉和药酒的颜色,而后就感到一阵滚烫的热意。
“我在问你一次,你确定要放血吗?”夜凌隔着面纱直视着白玉珠,“想反悔来得及。”
“你有其他法子能够保住的孩子吗?”白玉珠并没有直接回答夜凌反而开口问道。
“有。”夜凌直接脱口而出,“但你要随我回西域。”
“显然不可能。”白玉珠看着夜凌摇头,“眼下除了这个法子别无他法,只能如此,我也下定了决心。”
话都说到这一步夜凌就没有继续劝白玉珠的意思,将帕子放在桌上,周围空气凝满了药酒的冲鼻气味,指刀被他拿在手中,折叠好的干净帕子他递到白玉珠唇边,声音不带丝毫情绪道:“咬住。”
白玉珠张口狠狠咬住夜凌递到自己唇边的厚帕子,至少有这帕子不会让自己咬伤了唇瓣亦或者疼的咬舌自尽了。
“帕子上用薄荷浸泡过,所以会带来一丝凉意缓解痛苦。”夜凌虽然对白玉珠说着这番话,可下一刻直接动手一道寒光闪过,就看到白玉珠的腹部出现一道伤痕,顿时毒血随之流出。
白玉珠正打算开口对于夜凌的善解人意感到温和之时,忽然腹部的一阵生疼让她狠狠紧咬口中的帕子,这家伙竟是转移了自己的意识直接划破肌肤……
虽然是如此,她还是抬眸看向被夜凌划破的伤口,看着腹部的毒血不断的从腹部流出,很快散发的腥味就将药酒的药香所压下,竟然是格外的难闻。
“不用以毒攻毒……”夜凌看着这些毒液从白玉珠的腹部伤口不断流出,他抬眸看向白玉珠又道:“放完血之后我会熬好药给你调养身子,如此便好。”
白玉珠口中死死地咬着帕子,自然是说不出半句话,她一脸苍白如纸的看着夜凌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虚汗连连。
夜凌收回视线,面纱下的一双狭长红眸闪着复杂,而后快速挥动手中的指刀,在白玉珠的腹部周围又一次划出了三道细长的伤口,紫红色的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往外涌出,就像一条条蜿蜒的小溪慢慢的流淌着溪水……
他将沾上了紫红毒液的指刀放在一旁干净的纱带上,又拿了干净的帕子用药酒浸湿,他的声音还是没有半点情绪,冰冷刺骨道:“忍着。”
划破的伤口随着药酒的浸入疼的白玉珠几乎瞬间快要昏厥过去,她的眼前已是天旋地转,她想如果没有咬住这帕子真是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不可。
夜凌一边擦拭着伤口边上的毒血,一边时不时的转头看向白玉珠,看着痛的快要昏过去的白玉珠,他如同红宝石的眼眸之中凝满了复杂的疼惜。
这时,连嬷嬷端来了一铜盆的热水,她这刚进内屋就闻到了冲鼻的怪异气味,不止如此,只因下一刻她顿时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看着太子妃娘娘竟然衣衫半解的躺在床榻前,而夜凌却坐在床沿边,他们孤男寡女……
“正好把水端过来。”夜凌察觉到连嬷嬷进来,他头不回的冷冷言道。
“夜凌,太子妃娘娘这是?”连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可是她还是继续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夜凌你必须要说清楚。”
眼前天旋地转,锥心刺骨的痛随之袭来,痛的不是简单的伤口而是蛊虫的躁动牵动着全身的骨血,痛心蚀骨,白玉珠虽然听到了连嬷嬷的话,却根本无法忍受得住蛊虫在身体内的折磨而一下子眼前一黑痛的昏死了过去。
夜凌当然是看到白玉珠昏迷过去,但是他没有直接弄醒白玉珠,反而转头看向连嬷嬷,然后用连嬷嬷端来的温水绞湿了帕子,帕子上的紫红血液瞬间染红了清水,他一言一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难道连嬷嬷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太子妃腹中的龙裔么。”
“这和龙裔有什么关系?”连嬷嬷看着白玉珠腹部一道道冒着紫红血液的伤口,她看着头皮发麻问道。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身体之中有毒蛊,连嬷嬷你该是知晓的,这龙裔随时都会被毒蛊给化成一滩血水,所以想要保住腹中的龙裔就必须不断放血,这下你该明白现在是在做什么。”夜凌简单明了的对连嬷嬷说着。
连嬷嬷多聪明的人啊,夜凌这话音刚落她就清楚了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只是为了龙裔白玉珠却要忍受如此痛苦,她着实没想到,也不敢想象为了一个龙裔白玉珠该要忍受如此之痛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