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皇兄,他人有点憨,其他没有什么!”哥舒璟的声音温柔的传来,殷璃飞听得诧异,他说他皇兄有点“憨”?
“皇上,皇上,这不合规矩,您赶紧进去呀!”栗总管匆忙跟在后面,试图劝说北齐帝回到喜堂,北齐帝却不以为意的喊:“什么规矩?规矩都是人订的,朕是天子,又杀人放火,也就亲自接个弟弟和弟媳怎么着了?走开走开,别挡道!”
“皇上呦——”栗总管快哭了,却不敢哭。在摄政王大喜的日子掉眼泪,除非他是想应正北齐帝说的那句“杀人”想自杀了!
哥舒璟已经下了车辇,继而将手递给殷璃飞。殷璃飞忙握住他的,难掩紧张的跟着下了车辇。紧接着,就是山呼万岁的声音,几乎盖过唢呐的声响。好不容易才静下来,让婚礼进城继续!
“怎么这么小?”这一脚才跨下车辇,就听得这声带着几分嫌弃的话,依旧是北齐帝的!
殷璃飞盖头下的秀眉一动,没有做声。
“皇兄是在说车辇吗,是臣弟特意让人改小了一点,不越过皇嫂去!”哥舒璟从容的答。
“皇上!”栗总管立即扯了北齐帝的袖子一下,北齐帝仿佛才发现自己说错话,忙干咳几声,再看看娇小纤弱,和哥舒璟站在一起,勉强到他肩膀的殷璃飞,不禁安慰自己,此女总算是身家清白的,于是也不计较了!
“皇上,赶紧进去吧,可别误了吉时!”栗总管又提醒,北齐帝这才率先进得府里。
北齐帝缓过最初的心里膈应期后,又笑开了怀,端坐在高位上让哥舒璟与殷璃飞行了大礼。之后就直催着二人入洞房,还责令不许任何人去闹洞房!
众人谁又敢闹哥舒璟的洞房?巴不得陪着弥勒佛一样没有架子的北齐帝喝酒聊天呢!朝中谁都知道,这个皇帝少根筋,即使不小心说错话也没有关系,反观哥舒璟,相处时候却给人一种伴君如伴虎的忌惮!
喜房内,殷璃飞安坐在榻边,双手有些紧张的绞着帕子。尤其感觉到哥舒璟拿起喜娘托盘里的秤杆靠近,更是忍不住心颤了一下。
当盖头被揭开,眼前的光线顿时亮了很多,但殷璃飞头也不好意思抬。其实都鼓励自己很多遍,要把揍人打架时候的气派一定拿出来,可是一想到所谓的成亲和后面的事情,就怎么也崛起不起来……
哥舒璟放下秤杆后,只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所有仆人就都会意含笑的道了声喜鱼贯退了下去。
期间视线一直落在身边人的身上,明明还是记忆里的人儿,透着的那股灵气无人可以取代,可是难得见她浓妆艳媚的样子,又觉得仿佛是原来的一杯果品加了蜜糖,更添了万般滋味和风情让人忍不住想一尝滋味。
这个小人儿呵,今夜会成为他哥舒璟的妻。
心里的感觉是温柔怜惜的,可看着她绞到发皱的帕子,他为什么又想笑呢?
“帕子比我好看吗?”哥舒璟语带笑音的问。
“啊?”殷璃飞一愣,下意识抬头,然后便呆住了!
只见今日的哥舒璟,一身正色喜袍,金冠束发,也没有化妆。但是殷璃飞见得眼前的人,总感觉有点不一样,那双记忆里本来就很亮的眼睛仿佛淬了最繁芜的星光,璀璨的夺目。在他弯眉浅笑时,仿佛有无数的碎芒绚丽了眼前的世界,温柔的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期间不容退去。
“来!”哥舒璟柔声道,朝殷璃飞伸出手。
殷璃飞下意识递上自己的手,任哥舒璟牵着走到不远处的桌边落座。哥舒璟这才松开她,自描金的酒壶里倾出两杯酒,再递了一只玉杯给她。
殷璃飞知道,这是要喝合卺酒了,于是很安静的接过!
当哥舒璟在身边坐下,长臂伸来绕过自己的手臂,殷璃飞因为这近距离的碰触心跳不禁加速。来自他身上那种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香,仿佛缠绕在空气里挥之不去,侵入她的鼻端浸入神经,合着杯中的酒让她感觉有点醉醺醺的!
“饿吗?”放下酒杯,哥舒璟又问。
殷璃飞看了一眼身边铺着红色锦布的桌上美食琳琅满目,却似乎没有什么食欲,于是摇头。
这时感觉阴影靠近,下意识回头,就见哥舒璟抬手取下自己发间缀满珍珠宝石的凤冠:“我帮你取下来!”
一句话却仿佛又敲上殷璃飞的心,其实这珠冠精美奢华,却不显重,她戴着都没有什么感觉,但哥舒璟帮她取下来……
“虽然不饿,但还是吃些垫垫肚子,你大约一早起来就没有吃东西吧!”哥舒璟说着,就拿了一旁晶莹剔透的玉碗,打开一个瓷盅,自里面舀出汤水来。
“哦!”殷璃飞呐呐的轻应,抬手准备去接,哥舒璟却绕过她的手,在她诧异时舀了一调羹带着银耳的汤汁到她唇边。
殷璃飞一愣,下意识看向眼前人,却见眼前人眼角笑意冶丽,凤眸里波光谪谪,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般。殷璃飞的心又是一跳,有一刹那想,这样的眼神和待遇,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能够做出来吗?
心思转动间殷璃飞张了口,含进汤汁。然后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一小碗哥舒璟都耐心的喂完。
“累吗?”哥舒璟放下碗后又问。
殷璃飞眸光一闪,心跳又开始加速。盖头掀了、珠冠下了、现在又将她喂饱了,这问她累不累不就是说要上榻了,然后就……顿时就羞红满面,开口忙问:“你,你不也吃点吗?”
“我晚些再吃,你若是累了,就先上榻休息一会吧!”哥舒璟轻声说。
殷璃飞闻言微微一讶,果然到上榻这一步了——可是,让她“先”上榻休息一会儿是什么个意思?还在纳闷,哥舒璟已经牵起她往榻边走。殷璃飞心里又开始忐忑,不禁想难道自己听错了?
可是,最后哥舒璟果然是将她按坐在榻上:“今日该是寅时就起了吧,又是一路颠簸,想必是累了!”
哥舒璟说完,很自然的将殷璃飞的脚抬起,为她褪了绣花鞋,而后又将她扶进榻里拉过被子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