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月感觉到百里歌的视线,淡淡的看了过去,瞬时一惊,突然想起之前殷璃飞说让自己去伺候陆二小姐,那这百里歌怎么也在这里?顿时仿佛意识到什么,汗毛在瞬间竖起。
一行人很快进了清远侯府的正厅,分主次落座。
“说吧,究竟是为何事,惹的两位朝中肱骨大臣居然当众携子斗殴?”哥舒璟首先开了尊口,眸光在座下扫过。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平阳郡妃立即就开口。
“平阳郡王妃是朝中大臣吗?”殷璃飞立即淡淡扫了过去,就阻了平阳郡妃的口,平阳郡妃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垂了眼连忙请罪:“是臣妇多嘴!”
人到中年依旧眉目英挺,有武将风范的平阳郡王,眸子里精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殷璃飞,才恭敬的开口:“启禀王爷,事情是这么回事……原来内子不知奕儿心系陆二小姐,因得陆二小姐德行有失,私自写下休书予陆家……”
原来,哥舒奕心里其实挺喜欢这个未婚妻。直到今天,也不知道这未婚妻已经被休弃了。前段时间还说要成亲,所以昨日随父亲刚回京。今日陪平阳郡王妃去上香,正好路遇陆府车架。于是就出于礼节自作主张以未来女婿的身份去见礼,谁知道砰了个软钉子。
等平阳郡妃追过来,两方一争执,哥舒奕才震惊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质问母亲之下,被告知:陆芷溪不仅德行有失,还在婚前行为不检点,和风愚早有私情,所以在退婚的第二天已经与风愚定亲。
哥舒奕本来还生气母亲的作为,一听这话,就信了母亲。因为除了分位论军功,风戮侯如果在朝,那威望可比平阳郡王还高一点!
正在他发怔的时候,平阳郡妃就蹬鼻子上脸,数落陆夫人这样早定亲不厚道。分明是想宣告所有人,这儿媳妇还没有过门就给他们平阳郡王府戴了绿帽子,是在打他们的脸。
所以为了平阳郡王府的声誉,义正言辞的要求陆夫人退了婚,或者两年内不得让陆芷溪嫁出门。
陆夫人觉得平阳郡妃不可理喻,根本不欲争执,是想走人的。走也是走了,谁知两府的车架一前一后到城中的时候,正好碰着了风愚。哥舒奕年少气盛,又刚刚得知退婚,情绪一时不稳,就冲上去找他理论。
风愚都觉得莫名其妙,顾忌到陆芷溪母女,所以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走人。哥舒奕以为他心里有鬼,不依不饶,这事情就这样闹了开来……
“皇叔,休妻之事是我母妃的主意,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事情奕与父王皆不知晓,所以不能算数!”平阳郡王话落,哥舒奕立即就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还忍不住往陆芷溪身上瞄。
“奕儿!”平阳郡妃立时讶道,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
听得这话,陆芷溪身边的百里歌忍不住凑近陆芷溪身边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说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吗,人家说喜欢你诶!”
陆芷溪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动,却没有说话。
“你们当我陆家女儿是什么?容得你不要就弃,想要招招手就跟你回去?”清远侯一听就怒了,当即一拍桌子呵斥。
“陆伯伯,我没有说不要——”哥舒奕立即想反驳,后面的话却好像不好意思出口般,眸光有些不自在的瞄向一旁的陆芷溪。
而陆芷溪自始至终低着头,没有看他一眼,这让他不禁觉得懊恼。
“你没有说不要?人家被逼差点跳井的时候,你人又在哪里?”这时,百里歌望着房梁忍不住嘀咕。
“什么?”哥哥舒奕闻言震惊不已。
“清远侯府的婢女都这般没有规矩吗?”平阳郡妃立即冷了脸瞪向百里歌。
“不好意思啊,我不算是清远侯府的婢女,所以清远侯府的规矩管不到我!”百里歌继续望着房梁,看都不看平阳郡妃一眼,而其实是不敢看殷璃飞。她听了半天实在是太为陆芷溪憋气了,不吐不快啊!
“好个刁蛮的丫头,陆夫人,这就是你们府里的待客之道吗?”平阳郡妃立即将矛头转向陆夫人,不待陆夫人反驳又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殷璃飞见得百里歌掩耳盗铃的样子,在心底忍住笑,跟着举起一只手道:“平阳郡妃是在说本妃上梁不正吗?不好意思,这是我家婢女!”
平阳郡妃听罢立即惊的变了脸色,嘴巴大张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就要忙起身向殷璃飞告罪:“王妃恕罪,臣……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殷璃飞淡看了她一眼,也不让她免礼,只淡淡的说:“我这婢女说的不假,你平阳郡王府将休书送过来的时候,陆二小姐平白受屈,差点羞愤自杀以示清白!幸好风公子与我这婢女及时赶到,后来的几天担心陆二小姐想不开,这婢女就一直在一旁看护着!”
“臣妾臣妾……”平阳郡妃听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反驳的理来,前一刻的嚣张已经渣都不剩。
“本妃的婢女大约和本妃一样,就喜欢论个事实,打抱个不平。你总是盯着说陆二小姐德行有失,本妃倒是很想问问,这话从何而来呢?”殷璃飞接着又问。
殷璃飞这问话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平阳郡妃,就是哥舒奕父子也看着她,似乎这起未婚休妻事件仅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般。而闹到现在,重点本不在失德的问题上!
平阳郡妃如坐针毡,恼怒的看了一眼平阳郡王,这才道:“她……她不睦兄妹,她自己亲妹妹都说她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书信还在我这里呢!还有与风家的这件事还需要我说吗?”
“什么书信?”陆夫人立即变了脸色,却下意识看向清远侯。清远侯神色震惊,恍然明白什么。
“我与陆二小姐原是清白的!”风愚跟着皱眉回道。
殷璃飞听得点头,却让众人稍安勿躁,眸光同时在哥舒奕身上扫过,看向哥舒璟:“那个可以放一放再说,王爷,我看平阳郡妃与世子的想法似乎有出入,刚刚听世子的话,是不论陆二小姐是否德行有失,他都还愿意继续娶她为妻?我没有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