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随后下山的时候,已经有马车等在山下。另外,殷璃飞发现,聂多命与朗青疏被押在囚车里。
殷璃飞忍不住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眼被扒了外衣,只穿了白色中衣的二人,又看看聂多命陌生又普通的脸:“哎,有点失望!”
聂多命立即瞪来:“你别得意!”
殷璃飞淡淡看她:“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得意与否,而是你们二位丢人与否!”说着又仔细朝聂多命的脸看了几眼。
聂多命被她看的脸一瞥,仿佛不愿意与她对视一般。
殷璃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随哥舒璟上了马车!马车很快驶入官道,一路朝皇城内行径。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俩?”殷璃飞问道。
“明日午时问斩,以儆效尤!”哥舒璟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冷肃,再看了看殷璃飞:“真的没有伤着哪里?”
因为自己不懂医,哥舒璟还是不放心殷璃飞会沾染一些肉眼难见的伤。宫笑的蛊虫,就是最好的例子!
“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殷璃飞再三保证。
顿了一下,殷璃飞又开口:“聂多命的脸……”
哥舒璟勾唇冷笑:“她愿意顶着这张脸去赴死,我成全她便是!”殷璃飞便不再多问什么。
马车很快进城,如今皇城内也只得东门开着,而且出城的每个人都得严查。城内此时百姓一起都出门了,听说今日国舅要处斩,便多往菜市场门口挤去。
当他们的马车押着聂多命的囚车经过街道的时候,便引起百姓们的注意。
“听说这两个人是溟楼的杀手!”
“何止是杀手啊,你可是不知道了!那个男的是溟楼的副楼主,可谓杀人如麻,那个女的是他的姘头。这两个人这些年不但杀人越货,更是残害了咱们北齐无数忠臣良将,他们是西蛮派来的奸细!”
很快,议论声在街头巷尾传来。原本赶着去看国舅被处斩的百姓,便都急着朝这边蜂拥而来。
“打啊,打死这对狗男女,打死西蛮奸细,强盗!”而后,一人发难,一只鸡蛋被扔出,直接砸在聂多命的额头。
聂多命闷哼一声,却是无计可施,因为她此时依旧被点着穴不能动弹。
无尽的屈辱也随之而来,奈何聂多命动弹不得,只得咬紧牙冠承受铺天盖地的的瓜果和烂菜叶子。
很快,朗青疏与聂多命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片干净的地方。叫骂声不绝于耳,无论他们怎么样都挣扎摆脱不了!
随后的马车里,百里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而后缩回脖子。一转身,对上百里邪冰冷的眼神,百里歌眸光又是不自在的一闪:“哥哥……要不,趁王爷还没有发现,咱们也跑路吧!”
“你以为跑得掉?”百里邪吃了解药,还有一点没有完全恢复。靠在软垫上,声音有点虚弱。
百里歌闻言急了:“我也不想发生这些事的吗,可是宫笑威胁我,说我不帮他引开你的注意力,就要毒死你!而且,他也说他时日不多了,我看他也怪可怜的,于是就帮他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他也跟我保证过不会乱来的,谁知道这两个阴魂不散的突然蹦出来,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呢!”
“歌儿,你不会撒谎!”百里邪声音也冷冽的开口,眼睛直直的盯着百里歌的眼。
百里歌心头一跳,根本不敢和百里邪对视。
“你也知道我不会撒谎,又嘛要撒谎?再说,你也看见了,宫笑为了保护王妃连命也不要了,就证明他真的不会伤害王妃!他要是想做什么的话,也不会告诉我地方。你问我的时候,我也不能告诉你位置,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人了!”百里邪望着车窗,不满的咕哝道。
百里邪一时只是看着百里歌,却不再说话。
百里歌被看了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住竖起秀眉呵斥:“好了,哥哥你别这样看着我行吗?”
百里邪便垂了羽睫闭上眼睛,不再多看她一眼。而他不看了,百里歌反而更担忧。
“哥哥!”百里歌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待会儿你别和我们进宫了!”百里邪说道,再次睁开眼睛,便从袖子里摸出一只锦盒递给她开口:“既然你身上的毒王妃都帮你解了,我也就放心了!拿着这个,离开京畿,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
“哥哥!”百里歌闻言惊异的拔高了声音。
“里面怎么了?”这时,外面驾车的随侍以为百里邪有事,所以探头进来。百里歌连忙禁声,摆手说没有怎么。随侍看了看百里邪,确定他安好便又缩回头。外面此时喧哗声震天,所以并没听见兄妹之前说了什么。
百里歌背对着马车帘,望着百里邪的眼睛却已经湿润:“你是嫌我累赘,所以终于要抛弃我了吗!”
百里邪闻言俊眉皱起,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他觉得,他与百里歌之间不适合用抛弃来形容。曾经,他欠她一条命,而后用无数条命来还她。终究,她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他觉得心底最大的石头落下。
他不能给她想要的未来,也知道稍后哥舒璟必然会追究殷璃飞被掳劫的事情。所以,让她独自远走高飞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以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百里歌也只有离开他,才能真正过上新生活!
“盒子里是银票和地契,够你衣食无忧的过以后的生活!”百里邪淡淡的说道。
百里歌闻言,还欲说什么,百里邪又开口:“我不是你哥哥!”
听得这里,百里歌的眼泪终究忍不住滑落:“是,你不是我哥哥,是我痴心妄想了!你这么嫌弃我,我走好了!”说罢,直接掀开车帘,自还行驶的马车上跳了下去。
驾车的随侍不防,差点被百里歌推下去。下意识想防备的时候,百里歌人已经窜下马车,眨眼的功夫就被人群淹没。
“怎么回事?”随侍纳闷的看看涌动的人群,又回去看百里邪。
“使性子而已,随她吧!”百里邪淡淡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