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摸到雯儿欢笑着的脸庞,那微微笑颜在萧遥眼中竟是如此的令人心醉神往。
当萧遥脸侧的泪水终于滴落地面,他眼前的一切却如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一颗石子般,在波纹中消失,最后重归于平静,却连什么都没有留下,干净的仿佛没有一丝丝的痕迹。
萧遥伸在空中的手不禁一个颤抖,无力的虚抓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能留住。当那波纹散尽,萧遥的身边却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漫天苍白的死寂,还有不远处如水晶一般的一柄长剑。
缓缓地闭上双眼,仰面向天,萧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张大了嘴向天嘶吼,却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竟好似又被他生生将什么逼回去了一般。跪在地上,萧遥却仿佛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不住地喘息着,而后平静下来不再动弹,与这雪峰之巅的漫漫白雪合为一体。
冰冷中略带一丝温凉的柔软触感出现在萧遥的脸侧。萧遥整个人犹如柳絮一般向后飘起,站直身体的瞬间,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方才的位置。紧接着,却是一片惊奇与愕然。
他方才跪倒的地方旁边,盘踞着一个蛇尾人身的年轻女子,一头乌发就那样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犹如瀑布一般。精致的脸庞上有着近乎魅惑的五官,只是眼眸轻轻闭着,仿佛在品味口中的东西,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着嘴中的东西绝对不是多么的甜美。上身穿着这一件冰蓝色的长衫,好似邻家女孩一般,只是从腰腹之下长长的蛇尾带着几分令人胆寒的诡异。
“你的泪,好苦啊,就和母亲当年一样。”那人身蛇尾的女子睁开双眼看着萧遥,面庞上透着几分费解与怀念,认真的看着他。
只是萧遥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而是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真的存在......”
倒也无怪于萧遥失神,眼前的女子形象萧遥曾在《七绝谱》中见到过,或者说看到过这样一段描述吧:当年的书不明曾听到过这样的传说,上古时神灵独居在世间,莽莽大地,孤身一人。偶有一天,孤独的大神在一个水潭边突发奇想,用土捏制了两个宠物,都是人身蛇尾,雌为白矖,雄为腾蛇。后来神灵回归天界,两个宠物也随之一起上天,化为神物。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白矖有些疑惑,摇摆着蛇尾爬到了萧遥身边。晃了晃纤手,一脸失望的轻叹一声:“看来他也看不见我呢!”
萧遥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不经意的向后轻轻退出一步,略微带着一些保守的问道:“姑娘,是在下失礼了,请问姑娘是?”
白矖蓦地一愣,开心的一晃蛇尾,直起上身看着萧遥,一脸欢欣的说道:“你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能够看到我的人呢!我,我叫炎矖儿,这是母亲给我起的名字!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萧遥方才发愣并没有注意,只得开口问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的泪是苦的呢,就和母亲一样?”炎矖儿撑起小脸代谢疑惑的问道。
“因为,泪都是苦的啊。”萧遥轻声回答道。
“不对,你骗人,你和母亲都欺骗我!”矖儿有些生气的向后滑动一段距离。“我尝过别人的泪水,大多都是些咸的,只有一个姑娘是甜的,那种滋味甜的入心。还有一个男的,眼泪虽然也苦,但是那苦涩里却能够回味出甜味来。只有你和母亲的泪水,才会有这种苦的入心的感觉!”
矖儿转动了一下身形,继续说道:“我跟随过那个泪水甜甜的女孩子,后来她的泪水虽然也逐渐变咸了却不曾苦过。而那个男子虽然后来将我赠给了另一个女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让那女子使用过我,可她的泪就始终是咸的。”
“你,难道,你是冰清剑的剑灵?”萧遥轻轻皱起眉头,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炎矖儿。
“你,啊呀呀呀呀,你怎么又跑题了?”炎矖儿看起来是气到了,红着脸撑起了鼓囊囊的双腮,不满的注视着萧遥。
“对不起,我不知道。”萧遥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谈到这些事情。看着炎矖儿,萧遥问道:“矖儿,能不能和我谈谈,你母亲的故事呢?”
“好啊好啊!”炎矖儿蛇尾一转,欢快的绕着萧遥转了个圈,开心的说道:“我母亲啊,她叫炎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