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守城兵将领,兵士,还有支持太子的官员都出来相送,可谓声势浩大,很多人对他抱有很高的期待,当然也有很多人抱有看戏的心态,等到一切重归宁静,都已接近晌午。
百里辕君在大家的依依不舍中离去,妾室们无心用膳,都各怀心思,更有甚者,一直眼泪婆娑,两眼通红,都哭上俩时辰了,敢情这位当真眼泪不值钱。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殿下只是出趟远门而已,至于吗,都别哭了,晦气。”白侧妃皱着媚眼说道,看着一桌没动过的饭菜,提起筷子,又放下了。
“哟,说的轻巧,出趟远门而已,这可是去战场,刀枪无眼,我们都是殿下的女人,荣辱全系他身,这次战事,我看是凶多吉少。”金郁郁一改往日的柔弱,脸上看不出悲喜,此话一出,立马引得其他妾室不满。
“说什么呢,乌鸦嘴,殿下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敢这么咒他,殿下真是看走了眼,怎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说一套做一套,在殿下面前百依百顺,人畜无害,这殿下才刚出门,你就露出真面目了。”邱青萝不满了,一个不明来历的妾室都比其他妾室来的得宠,殿下昨晚还在她房里逗留许久,当真遭人嫉妒。
“就是,就是,乌鸦嘴,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妾室们附和,头一次觉得金郁郁不是省油的灯,以前咋没看出来呢。
“此次殿下出征,可是立下军令状的,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你我,我们是否有命在,还犹未可知呢,我看,我们还是早作打算吧,以免后悔莫及。”金郁郁再次唯恐府中不乱的说道,立马有好些妾室立马慌张起来。
“军令状,此话当真。”一位妾室脸色瞬间煞白,要知道,她嫁太子,可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日后他要登上皇位,那么就算自己是小妾,日后那也是圣上的妃子,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人全指望自己日后为皇妃了。
“是啊,你忍受殿下长期的冷落,不就为了将来吗,如今,殿下的太子之位与战事挂钩,立下军令状,上次战事,殿下就吃了败战,此次要想一雪前耻,难。”金郁郁有些得意的摆了摆手指,此话再出,让那些哭泣的女人,更加心灰意冷,哭的更加肆无忌惮,惹得那些没哭的侍妾也涌上泪意。
白侧妃怒起,一拍桌子,惊倒一群人,“妖言惑众,胡言乱语,扰乱人心,什么军令状,我都不知道。”哭的稀里哗啦的女人登时止住哭声。
金郁郁也站起,挑衅的笑笑,“你当真不知。”
“不知就是不知,由不得你胡编乱造。”白侧妃气极,这个金郁郁真是讨厌,殿下对她不错,她这是何意,那什么军令状,殿下未曾提起,可是自己的这份不安来自何处,难道立了军令状,殿下居然瞒着我。
金郁郁轻哼,“胡编乱造,我金郁郁不稀罕,想来,殿下对你也不怎么样嘛,连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你,白侧妃,宠极一时,也不过如此。”
“你、、、”白侧妃哑然,凤眼怒瞪,妾室们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开始窃窃私语,一时屋内叽叽喳喳不绝于耳。
东方翰然被吵得不行,理了理身上的白锦,心道,这百里辕君太闲了吧,怎会把这事,告诉金郁郁,想想又觉得不对,百里辕君对白侧妃都隐瞒的事,怎会告诉一个妾室,没必要啊。
莫非,东方翰然想到另一种可能,眼里流露出戏谑的光芒。
“好了,都安静。”邱青萝拍拍手掌发话,立刻鸦雀无声,侧妃的威严十足。
邱青萝望向一直沉默的莫宴道,“你是太子妃,你给个准话,也给姐妹们定定心,这殿下刚一走,这不安分的就开始叫唤。”邱青萝说着狠狠的瞪了金郁郁一眼,“谁要敢咒殿下,就是和我邱青萝过不去。”
金郁郁不甘示弱,“你说谁叫唤。”给瞪了回来,东方翰然扶额,女人的战场,我一个男人,神经错乱了,非要参和到一起,真该早点回房。
“我很好奇,金郁郁,军令状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东方翰然看向前后判若两人的金郁郁,她的目的是什么,显然她对百里辕君没什么真情可言,军令状的事情,并不是公开的,知道的人没有几个,百里辕君还犯不着自找麻烦。
“当然是殿下亲口说的。”金郁郁回答道,语气强硬,但是眼神躲闪。
“哦,你撒谎。”东方翰然走向她,就见她眼睛看向另一侧,微微抿唇,东方翰然更加确信她撒谎,无意识的动作会暴露一个人的真实心思。
“我没有。”金郁郁回答的强硬,“那太子妃你说,殿下签了军令状是否属实。”金郁郁调转话题,我的目的就是恢复自由身。
“确有其事。”东方翰然顺着她的意答道,你想让府中女人大乱,那就乱好了,反正到最后也称不了你意,陪你玩玩吧。“就像你说的,此次战役的确九死一生,不仅要对抗外敌,还要防军中内乱。”
九死一生。
东方翰然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淡定了,开始陷入各种臆想,都有种城门失火殃及鱼池的危机感。
当然也有些是替百里辕君担心的,比如俩侧妃,想来百里辕君还有几位真心以待的。此时的俩侧妃和几位爱百里辕君的侍妾恨极莫宴,恨不得在莫宴身上瞧出一个洞来,金郁郁则一脸得意。
想想二十几位妾室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那简直就是麻雀窝。
“这可如何是好,殿下要是真回不来,那我岂不是要在这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你想的美,殿下要是吃了败仗,我等后院之人,哪还有资格待在东宫。”
“说的是,万一殿下死了,我们这些女人的生死还有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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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郁郁适时煽风点火,“据我所知,这祖上还出过太子身亡,全府女眷陪葬的事情,这可是前车之鉴,所以,姐妹们,我们还年轻,有更好的生活可以过,何苦要在这里耗着,如今殿下既然不在,太子妃在呀,我们这些女眷倒要仰仗太子妃做主了。”
白侧妃气极,也感到悲伤,为殿下对她隐瞒感到悲伤,眼下她不发一言,但是怨毒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金郁郁和莫宴。
正经事来了,东方翰然了然,“做主,做什么主,我又代替不了殿下宠你们。”东方翰然说笑,惹得边上几位递来别样的目光。
“你是太子妃,现在这府里,你最有发言权,我们这些人的去留,只要你一句话,白纸黑字,郁郁觉得,太子妃,慈眉善目,一定不忍心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给人陪葬吧。”金郁郁说着,还对他抛了个媚眼,所谓媚眼如丝也不过如此。
“放肆,殿下刚出门,你这贱人,就一口一个死字,我看你一定巴不得殿下死吧,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人,贱人,你怎么不去死。”邱青萝忍不住发飙,还对着莫宴抛媚眼,想要做给谁看,水性杨花。
“九死一生,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咱们这位睿智的太子妃说的,你怎单单指责我呀。”金郁郁无限委屈的说道,“再说,我不过是想要还自己一个自由罢了,试问,入府时间最长的人也有七年了,七年时间,你得到了什么,宠爱,财宝,还是无上荣华,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这要是换成其他家室,虽然不是皇家,但是最起码能让你生儿育女吧,早就承欢膝下,尽享天伦了,可你们呢,七年换来了什么,殿下就知道让我们喝那避子汤,连个孩子都不肯施舍,扪心自问,你们,你,你,还有你,这是你想要的吗,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开这后院深深,来个逍遥自在。”
一番话,讲到最早进府的十位侍妾心坎里,说起来,也都是泪,七年的守候,抵不过新人展笑颜,自古以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殿下就是如此,男人何其薄情寡义。
十位侍妾开始沉思,沉思过后也就内心开始动摇,内心经过挣扎,最后终于有人首先站出来,跪在东方翰然面前,有一就有二,最早进门的十位侍妾,九位都跪在地上。
金郁郁脸上有着得逞的快意。
“太子妃,请为我们做主,让我们出府,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等会感谢太子妃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求太子妃成全,殿下不在,以你太子妃之权,有权决定我等去留,我虽入府七年,殿下来我房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我不想在待下去了,求太子妃放行。”另一名妾室伸出手掌,做出那屈指可数的数字,三。
七年,才三次,这确实说不过去,她长得也不错呀,百里辕君,难怪,你不得人心,怎么也不将心比心下,要是我,早偷情去了,她能这样忍你七年,已经不错了。
九位侍妾一致磕头,东方翰然本就有放行之心,如今见她们如此,事情就更简单了,“来人,笔墨伺候。”
侍妾们看到希望,仿佛前面就是阳光大道,一个个的不再愁眉苦脸。
“慢着,殿下不在,你凭什么,替殿下拿主意。”白侧妃不满了,一向都是她把持着后院,何时换人了,还真是不适用。
“凭什么,呵,管家,何在。”东方翰然轻笑,妖孽一般的魅惑,让一屋子女人嫉妒。
管家听到叫声,进门,手里拿着一叠写着某些东西的信封。
“太子殿下吩咐,殿下不在期间,府中人和事都得听从太子妃吩咐,白侧妃从旁协助,不得有误。”管家的嗓门洪亮,几句话讲得白侧妃哑口无言,管家在府中时间最长,也是最得殿下信任之人,他的话,比侧妃讲话还有效果。
“这是、、、”邱青萝瞧着管家手中的信封,“休书。”邱青萝顿悟,这太子早就准备好了。
“这些都是休书,你们谁想出府,只要在上面签字即可走人,这上面有殿下的印玺,以此为证,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管家说完,就把休书交给东方翰然。
东方翰然接过,一数,有二十八封,敢情这是全都准备了,算你狠。就是没准备我的,没办法,谁叫我是御赐的呢,不能休,我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谁想走,谁想留,心意已决的就到我这领休书,机会难得,机不可失,不容错过,管家已经备好银子,即使出府也能维持不错的生活。”东方翰然感慨的想,这百里辕君这回倒挺大方,准备了不少银两,我要不要从中渔利一下。
那跪地的九人立马上来取,东方翰然坐地起价,“一张一百两。”
“一百两,你去抢吧。”立马遭到反对。
“那好,你不要是吧。”东方翰然立马撕掉一张休书,看到还没有人要,又撕一张,接着又撕一张,再撕、、、看着数量减少的休书,只看得想走的侍妾纠结不已,金郁郁急了。
“一百两就一百两,我要。”金郁郁立马伸手,深怕在撕下去,就没了,那不是白忙活了吗,没想到这殿下早就准备了,早知道,我就不在这当恶人了。
东方翰然摇摇头,“你排后面,现在还轮不到你。”这金郁郁,决不能让她出府,府中侍卫众多,明着出不了府门,她想靠这休书出府,做梦吧。
“你、、、”金郁郁干着急,谁叫这是人家的地盘,也只能干着急。
东方翰然指着其他人,“你们不想要吗,一百两买自由,划算,等下到库房领银两,可是上千两,区区一百两,就舍不得了。”东方翰然说着又撕两张。
“一百两,我要。”一个侍妾开头,后面就容易多了,纷纷来抢。
“还剩一张,谁要,三百两。”东方翰然扬扬手中的休书,金郁郁那个气呀,这个莫宴当真可恶,故意避开自己伸出的手,三百两,金郁郁咬牙。
“我要。”金郁郁和另一名侍妾同时开口,双方瞪了一下。
“哎呦,这可不好办,只有一张怎么办。”东方翰然做苦恼状,早知道就不撕那么多了,撕了十张,领走了十七张,一千七百两银票,哈哈,居然有这么多要走,百里辕君作为男人果然很失败。
“我说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有你这样的吗,你吃住都在府里,又用不到银子,要这么多银子干嘛。”邱青萝不满,看他财源广进,一下子被震到。
“妇人之仁,别打岔,妨碍我财路。”东方翰然白了她一眼,谁说我不用银子,过不了几天就得出门了,银子大大的有用处。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