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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火烧连营 (2)

第三十五章 火烧连营 (2)

天行与其余五人聚在一起,游走而战,伺机逃脱,但西域大军已攻入营中,再加上千余名东土诸侯,营中已聚集了不下两千余人,每隔一步便有人挡住去路。西域武士自不用说,见到东土模样的人举刀便砍,东土群雄见了天行他们,也不免上来搏杀,如此一来倒是两面受敌,想要逃脱更是不易。

天行与众人激战正酣,忽见大营北侧有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由东至西来回滚动,却不是营帐被烧所发出的火光,而是诛天正在挥舞着九焰狂刀奋力拼杀。他这把九焰狂刀非同小可,是以西方精金放入九幽地火中经无数次锤打而成,与人拼斗时舞将起来,有九幽地火从刀刃中迸出,更添威力。只见诛天面前的西域众武士将他团团围在当中,却任谁也难在他刀下走过一合。此刻,伴着他的一声狂笑,又有十余名西域武士毙命刀下,尸首不是无头便是缺肢,伤口处焦黑一片,仍着着火。

另一边不远处,则是流光闪动,那是玉城飞雪手中的玄霜冰剑反射月光所发出的光芒,剑光清冷呈水蓝之色,他将这把宝剑舞动起来,只在西域众武士面前尺许划过,却不挨身。眼见众武士纷纷倒地,脸上犹似罩着一层严霜,倒下之时躯体直挺挺的,便似被冻僵了一般,身上竟一滴血迹也无。他这把玄霜冰剑与众不同,剑铁取自极北苦寒之地,千年冰川之下,此物与火不容,是以万载坚冰耗十年功力打磨而成剑形,剑无锋刃,专以寒气杀人,可隔空取命,纵是坚甲韧胄也绝难抵挡。

再看玉城飞雪舞剑时的动作也显得极为潇洒飘逸,与其说是在杀人,倒不如说他是在舞蹈。

天行眼见此二人竟将杀人之法修到如此化境,当真非常人所为,不亏为一等一的顶尖高手,狂刀傲剑之称名不虚传。与他二人比起来,自己这点手段倒显得相形见拙,不值一晒。又想起:“当日我与群雄大战,这二人未曾出手,若是他们要与我为敌,恐怕我早已成了他们的手下亡魄。”

天行稍一走神,险些被面前西域武士一刀砍中,幸而被他及时避开,一掌下去,将那名西域武士锁骨劈断。众武士见天行厉害,纷纷朝他攻来,渐渐的,人越聚越多,将他围在当中,与其余五人隔开。黑豹、断麟等人想来救援,却苦于对方人多势众,怎么杀也杀不完,勉强可以维持自保,再想救人却是不易。此刻,大营之外又冲进来一队骑兵,各执弯刀,破阵踏营,威势难当。这一冲便将天行与其余五人彻底冲散,两边各自为战,谁也顾不得谁。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东土群雄早已不敌,且战且退,纷纷四散而逃,这东土大营已被骁果军占了大半,只余二十来名诸侯仍在奋力抵抗,做囚兽斗。

天行伤势严重,渐渐抵挡不住西域武士的猛攻,最后,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便在此时,但听得重围之外有人大声喊了一句,说的是西域语言。围攻天行的众武士立即停手,将他团团围在当中。

天行不知对方为何停手,好在暂时得以喘息,但他仍不敢放松精神,摆着架势等待再战,见众武士只围住自己却不上前,不知何意。过了片刻,只听重围之外嗒嗒马蹄声响,天行感觉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向自己压来,逼得人透不过气,心中兀自怦怦乱动,不知是何缘故。

重围东侧,众武士让开了一条道路,天行得见一人骑马而来,进入圈中。此人留着一头金色长发,满脸络腮短须,倒与金胡子有几分相似,只是年轻得多,约有三十岁左右,他身材魁梧健硕,目光犀利,眉宇间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英武之气,令人不敢小视。

尤其,他额头正中有一块钱币大小的疤痕引人注目,这块疤形状像似一团火焰,书中暗表,这块疤痕倒不是有意为之,而是战斗中被长矛戳破留下的印迹,疤痕的主人也险些为它丧了性命。

再往下看,此人所乘坐骑是一匹红马,此马高大雄健,浑身如火炭般赤红,天行看着眼熟,忽得想起:“这不正是自己在聚源客栈后院放走的那匹红马吗,怎么会在此处出现,此马性情极是刚烈,凡人莫说骑乘,便是近身也难,能将其降服为坐骑之人,定非等闲之辈。”天行注视着他,但看来人何为。只见他催马来到天行跟前,改用东土话问道:“是你打败了我军中的大力士哈斯巴!?”

天行听他的口气强横,竟是来向自己兴师问罪来的,知道对方饶不了自己,却也毫不畏惧,心想:“我已死过一回了,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昂首望着马上之人,昂然道:“是又怎样?”他倒是硬气得很。

那人见他承认,怒道:“认了便好,你打败了我的大力士,我心中恼火,此来不为别事,专为杀你!”天行早就料到有此一着,冷笑道:“东土人要杀我,西域人也要杀我,我傲天行只一条命,倒不知给谁才好了。”

说罢,便狂笑不止。

那人怒道:“死到临头还敢逞强,看刀!”忽得从背后抽出大刀,便向天行砍来。天行见这一刀过来,不避不闪,反而抬头迎上。眼见刀刃离天行头顶只有半寸,这一刀却突然停住,天行的一缕头发被锋刃催断,飘落下来,落在他肩头。

只听那人哈哈一笑,收回了大刀,朗声道:“好汉子!”天行愣住了,不解他是何意,怔怔得看着他,只见那人从马上跳下来,拍着天行肩膀笑道:“想不到东土军中竟有你这样一位手段高强,又不怕死的好汉,我阿尔斯兰一向敬重你这样的人,又安肯杀之。”说罢,又是一声大笑。

天行一惊,心道:“原来此人便是连东土四大门户都畏之如虎的那位大漠阳神,阿尔斯兰。”他万想不到,这样一位大人物,此刻竟如此之近的站在自己面前,天行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说些甚么才好。只得问道:“你便是大漠阳神、太阳之子?”阿尔斯兰点了点头,笑道:“那些只不过是你们东土人对我的称谓,我就是阿尔斯兰。”

天行一向孤傲,可以令他真心佩服的人没有几个,但这位阿尔斯兰则是个例外,天行只看他一眼,便有一种莫名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倒不是因他名声之盛,只是感觉此人身上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质,即骄傲又神气,粗犷豪迈却不张扬,像一头雄狮,令人见了不得不为之折服。

阿尔斯兰说道:“方才听你所言,东土人似要杀你,这倒是怪事,你胜了我手下的大力士哈斯巴,本当受重赏才是,他们却要把你杀了,实在可恶之极!”天行听他说到此事,从他言行举止看来,似是对自己打败了擎天柱一事并不为恶,甚至有为自己抱不平之感,他苦苦一笑,心道:“我打败了擎天柱,云万霆却忘恩负义,誓要杀我而后快,而阿尔斯兰身为西域人的大将军,本当恼我才是,但他却如此仗义豪气,并无杀我之心,二者单就道义上比较,高下立判。”

天行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经过向阿尔斯兰讲述了一番,不单是阿尔斯兰,甚至连周围的西域兵将听了,也尽皆为之愤慨,甚至有人出言怒骂东土人是负义小人。阿尔斯兰问道:“听你所言,似并非东土人士?”

天行回道:“在下长于一座偏远的大山之中,的确并非东土人。”阿尔斯兰笑道:“如此说来,你即非东土人,我们便无仇怨可言,西域人一向敬重好汉,我便更无理由杀你,你走罢。”

天行不敢相信他所言是真,竟如此轻易的便放自己走了,这份豪情更令天行对阿尔斯兰深感钦佩。天行向他拱了拱手,刚要出言道别,重围之外又进来一匹白马,马上坐着的是个西域女子,她金发碧眼,肤色奇白,鼻子为高,比之东土女子另有一份好看,她披着一身戎装,手提长柄单刀,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这名西域女子名叫哲敏,是位贵族之女,她自幼便与寻常女子不同,好习刀枪,练得一身好武艺,十八岁便慕名投身到阿尔斯兰麾下为将,战场上屡立奇功,如今已成为阿尔斯兰的左膀右臂,是骁果军的统兵副将军。

哲敏见到阿尔斯兰,禀道:“大将军,双麋城已被我军收复,东土守军四散而逃,要不要追赶上去,一举全歼。”阿尔斯兰道:“不必,我刚刚接到飞鸽传报,正有一路东土大军在大风口攻打沙驰城,你派人留下一营人马接守双麋城,其余人跟我赶往沙驰城救援。”哲敏得令,下去分派兵将守城。阿尔斯兰转而又向天行道:“你自己保重,我们后会有期。”说罢,他抱拳打了个礼,催马狂奔,率领着众将士出营,消失在滚滚黄沙之中。

天行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眼见百里连营已成为一片火海,尸首遍地皆是。他四下里找寻黑豹断麟等人遗迹,却是不见。幸而他们也不在这片尸首当中,知道他们还活着,稍作宽心,却不知到哪里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