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洞开,一股冷空气被匆匆带入,几个哥们在看到王垣之后,嗓门都小了起来。沐书航笑笑打着圆场,“他发烧了,钥匙不在身上,我让他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虽是点头之交,王垣对于人们的礼貌皆是有目共睹,各位也算熟人,纷纷行了方便,不一会儿,除了个别午睡之人,下午有课的,与人有约的,又再一股脑离了这个小小空间。
为王垣掖好被角,沐书航沿床边坐下,“你有什么想问我的,现在说吧。”
王垣合着轻咳低低笑着,“时机已过,下次吧。”
沐书航自是不明所以,斜对面的上铺,一位午睡的同学缓慢背过身去,他张嘴欲问,终究还是将话生生吞了回去。王垣一夜未归,回来后却面带病容,虽然有沐书航挡去多半目光,还是被人看了个一干二净。于是,他们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便二次成了话题。
下午时分,那话题中的女主角终于登场,本就大大咧咧的女生,在舍管面前也是坦坦荡荡,“我来还衣服给同学,衣服里还有他的手机与钥匙,大哥你必须通融一下。”各位似故意似无意的八卦收集器,环绕于闵敏身前身后,与宿管一顿哈哈,他即使看不惯这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闵敏并不认为那些男生全为好意,只是她现下顾不得许多,只想知道那人的情况如何。走上楼梯间,又有人“好意”提醒她,“王垣不在他们宿舍,在沐书航那边,隔壁的隔壁那间。”话毕,不忘与身边人私语几声,调笑间,让闵敏心说真不像男人。然而她还是回过头,谢谢了那长舌之人。
叩门,午睡那人转醒,揉着眼睛,“进来吧。”
闵敏蹑手蹑脚,与放门那位点头致意,不需环顾,他们就在那里,显眼得很。王垣此刻的疲惫,皆融入睡意之中,似乎雷打不动。而那不算称职的看护者,却也靠在床沿,合着眼帘。他们就那样,各自管理各自的梦,无人与她招呼。闵敏停下脚步,贪看两眼,回想起昨晚种种,再看看这二人,她却不能为自己惋惜。手中握着那件男生外套,紧了松,松了紧。
沐书航陡然转醒,从梦境一秒跌回现实,肩头貌似有重量带着温度滑落,抬手接住,那触感与味道,是王垣的外套,他认得。环顾四周,无人与他视线交汇,他起身,将外套轻轻搭在王垣身上,也只有生病了,这样的时候,他才如此没有防备,平易近人。谁来过,显而易见。
波澜不惊,谁的手指都停在窗户纸外几毫米,不再前进,一切的种种暗流效应,都在班主任得知王垣发烧之后排入其次。明天便是运动会当日,王垣大名已经报上好几项目,现如今,就算找人顶上,那三千米的任务,终究还是只能挂在他的肩上,无人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