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鏐原为唐朝镇海节度使,后兼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拥有浙东、浙西十三州之地。梁太祖朱温废唐建梁后,钱鏐又归附梁太祖,开平元年,被太祖皇帝封为吴越王,都杭州。
马殷于乾宁三年,任大唐潭州刺史,其后不久又升为节度使。后来,又附梁朝。开平元年,马殷被梁太祖封为楚王,都长沙。
王审知乃王潮之弟。王潮在景福二年,被唐朝皇帝封为威武军节度使。王潮死后,其弟王审知继位。其后不久,王审之又被唐昭宗皇帝封为琅玡王。开平元年,梁太祖又封王审知为闽王,都长乐。
朱友贞见得钱鏐三人施礼,又听得三人如此说话,龙颜微微一笑,传旨道:“钱王、马王、王王,此乃非常时刻,形势危急,不必多礼,且是三卿来得正是时候,又何来‘来迟’之说?三卿各归本队,挥动兵马,先合力退了晋人再叙话吧。”说话时,挥了挥手。
钱鏐三人恭声应了声“遵旨”,各回本队,催动手下兵马,与御驾所带的人马一道,向了晋军合围过来。
此时,梁军兵马加上钱鏐三人带来的三十万人马,倒有百余万之多了,却也略略超过晋国兵马之数,加之梁朝将士见得钱鏐三王率兵马来援,士气大振,无不奋勇向前,拼命争斗,是以一时之间,便将劣势转为优势了。
周德威见得梁军来援,识得晋国兵马今日断讨不了好去。周德威平生做事,最是不愿冒险,今见得形势顿易,疾忙传令收兵,退后数里,扎下营来。
黄浩见得晋人撤退,指挥梁军追得一时,但见得晋军虽是后退,却也有条不紊,识得若是穷追下去,己方战线拉得过长,只怕有失,便也传令收兵。
梁军才返回濮州城下,却听“哐当”一声响亮发出,见得两扇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一位白袍老将迎出城来。白袍老将来到朱友贞面前,身子对了朱友贞跪了下去,叩头道:“臣龙鼎叩见皇上,愿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前时未开城迎迓皇上圣驾,请皇上恕罪!”
“龙将军平身。”朱友贞摆了摆手,命龙鼎站起。朱友贞微微一笑,又和颜悦色地道:“龙将军休得自责,危急时刻,正应如此。”龙鼎谢恩爬起,又躬身道:“臣恭请皇上龙驾入城安歇。”
朱友贞尚未开龙口,却听一人肃声道:“皇上,晋人未退,周德威又诡计多端,须防他偷袭;不如皇上入城歇息龙体,臣便留于城外警戒防备便了。”
“哈哈,黄元帅过虑了。此时,晋军已成惊弓之鸟,早已吓破了苦胆,料它也不敢轻捋虎须,再来侵犯,黄元帅便放心地随皇上龙驾入城歇息便是了。”龙鼎拱了拱手,大笑道。“
“龙将军,晋人元气未伤,主力未损,还是小心些为是。”黄浩轻笑道。他细细地安排了营中之事,又嘱将士用心防守,才放下心来。他转过身子,对了了尘躬身道:“请爹爹也随了入城歇息吧。”
了尘笑道:“浩儿,为父乃一出家之人,闲云野鹤,素来不喜热闹,便不随你们入城了。”
朱友贞与众人亦尽力劝了一回,奈了尘只是不肯入城,只得招呼上黄浩、钱鏐等人,随了龙鼎入城去了。
众人入得龙鼎帅帐,叙礼毕,说了会儿话,用过酒饭,便见龙鼎立起身子,对了朱友贞躬身施了一礼,笑道:“皇上龙驾一路驱驰,且又征战多时,龙体必甚劳乏,还是早些安歇了吧。”他见朱友贞点了点头,便搀了龙驾,送于行宫之中,亲自侍候了安歇。龙鼎返回,又对了众将领拱了拱手,命亲兵将众人引入各自的房中去了。
黄浩与白衣女子同居一室。白衣女子自是于彤了。夫妻二人十数年未得会面,今夜团聚,却也悲喜交集,且是自有一番亲热。黄浩见得妻子面容甚是憔悴,且是鬓边已现华发,心疼地道:“彤儿,这十数年来,彤儿到了何处,怎的半点也不闻彤儿的音信?倒叫浩哥好生牵挂!彤儿又怎的与荦哥在一起的?”
于彤叹了口气,感慨道:“浩哥哥,此事一言难尽!”她将玉面贴于黄浩胸膛上,道出了下面的话来。
于彤被人点中凤眼、凤尾二穴,顿觉周身一震,身子却已然栽倒于地。
便在此时,却见一个白衣汉子飞身上前,将于彤的身子一把抓起,挟于臂下,腾身离开战场,如飞而去。
白衣汉子挟了于彤,一路奔行,却早已到了江岸,当下寻舟渡过江来。到了江北,白衣汉子寻一僻静之处,放于彤的身子于地,瞧了于彤如花似玉的粉面与窈窕、娇娆的身体,竟然怔怔地发起呆来。白衣汉子锥子似的目光盯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听得他口中发出一阵奸笑之声,便见他俯下身子,在于彤桃腮上香了一口,伸出手来,便要扯于彤的衣裙。
正自危急,忽听一声断喝之声远远地传将过来:“贼子休得作孽,某家来也!”
白衣汉子的精神全放在白衣女子于彤身子上了,听得喝声,身子一抖,疾忙收回手来,站起了身子。白衣汉子向了声起处瞧将过去,却见一位黄衣汉子如飞掠了过来,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白衣汉子见得黄衣汉子坏了自己的好事,心中自是恼怒异常,听得白衣汉子口中阴笑道:“哼哼,朋友何人,要管在下的闲事?”
“莫要问某家是谁,放了这个姑娘,某家饶你一命!”黄衣汉子身子上前一步,以手指了地上的于彤,大声道。
“哈哈,癞蛤蟆打哈哈,能吹多大的气?四两重的人净说半斤重的话!朋友,李爷的胆子还未小到被你吓倒的程度!”白衣汉子听黄衣汉子语气不善,阴沉地一笑,怪声道。白衣汉子笑了一阵,又指了于彤,冷笑道:“朋友,这个小妞儿与朋友有甚瓜葛,朋友要凭空插上一杠子?”
“哈哈,阁下好会说话!某家从不会吹牛皮、说大话,与这个女子亦非亲非故,且是识这女子不得,只是某家最是容不得坏人为非作歹,是以某家今日碰上此事,便要管上一管了!”黄衣汉子大笑一声,又面容一肃,沉声道:“阁下若是此时便走,某家亦是不会难为于你的!”
“哼哼,朋友,李爷之事,朋友当真要管么?但朋友自信能管得了么?”白衣汉子阴阳怪气地道。
“贼子,再不滚开,若是某家一会儿改变了主意,只怕便是你想走亦走不成了!”黄衣汉子怒声喝叫道。
“嘻嘻,朋友好大的火气!朋友既然与这个小娘子无有干系,便没有必要生如此大的气了吧?此等尤物,岂可放过?朋友便来与李某一道,同享艳福,那又有何不可?”白衣汉子听得黄衣汉子呵斥声,却不动气,只是尖声笑了一声,涎皮赖脸地道。
“哼哼,贼子好卑鄙无耻,竟然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如此说来,贼子是不想放手的了!”黄衣汉子痛斥一声,又怒吼道:“贼子,既然你活腻歪了,某家便成全你!”
“朋友好不识抬举!”白衣汉子冷笑道:“朋友口出狂言,也不怕风大煽了舌头么?李爷倒要称称你有多大斤量!”白衣汉子话音未落,便倏忽一掌,向了黄衣汉子当胸拍了过来。
黄衣汉子见白衣汉子突然发难,身子却不退后,口中大笑道:“好贼子,某家正要试试你贼子有多大道行!”疾发一掌,迎了上来。
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发出,见得两股掌风相撞,白衣汉子的身子登时便被震得退后一步;看黄衣人时,只是身子晃了几晃。
二人一招之下,立见高低。白衣汉子输了一招,心中自是恼羞成怒。听得他口中大喝道:“原来朋友倒真有三把神沙,怪不得敢‘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好,朋友,再试试!”身子一旋,冲前一步,运足功力,又一掌拍了过来。
黄衣汉子一试之下,识得白衣汉子功力不过尔尔,当下心神大振。黄衣汉子见得白衣汉子招式又发,冷笑一声,手掌一挥,又一掌疾迎上来。
眼见得二掌将触,却见白衣汉子收回招式来,口中阴笑道:“哈哈,朋友果然功力高强,李某自愧弗如!只是有一件事,只怕朋友做梦亦想不到吧:此时,朋友身子之中已然中了毒了!”
黄衣人闻得此言,心中一震,疾忙收回攻出之掌,提气运功相试。黄衣人真气才动,便觉内息有些受阻,识得白衣汉子所言是实非虚了。黄衣人见得白衣汉子手段如此卑鄙,心中怒极,且是恨极,切齿道:“好贼子,当真阴毒无比!”冷冷一笑,又道:“只是这种下三滥的功夫,某家自信还是能对付得了的!”身子退后数步,猛吸一口气,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将所中之毒迫于右掌之上,中指一弹,便见得一股黑血向了白衣汉子直射过来。
白衣汉子料不得黄衣人功力竟然如此之强,心中大吃一惊,识得自己断非黄衣人的对手,哪里还敢再逞强充英雄?听得他发出一声怪叫之声,身子跃起,退后数步,又猛然转过身子,如飞逃去。
黄衣汉子见白衣汉子逃走,亦不追赶,只是身子纵起,掠到于彤面前,扶她起来,以手抵于她的背心,运功为她疗伤。黄衣汉子手掌才一发力,便觉真气在于彤体内受阻,半点也运行不得。黄衣人以为自己身上之毒才消,真气不继,打不动于彤体内关元,才使得真气在于彤体内运行不动。于是黄衣人深吸一口气,掌下加劲,真气尽吐而出。饶是如此,黄衣人亦觉真气在于彤体内受阻,半点运行不得。如是数次,均是如此。黄衣人顿感奇怪,口中暗叫“邪门”,便也收功住手。黄衣人向了于彤身体上查时,才见于彤被点了凤尾、凤眼二穴。黄衣人暗笑自已粗心,为于彤解了被封的穴道,便又为她运功疗伤。黄衣人内力才吐,却觉真气便又反射而回,险险地便要将自已击倒于地。黄衣人心中大吃一惊,默思片刻,却也陡然醒悟,识得定是白衣汉子在于彤身子上施了剧毒之物了。黄衣人晓得于彤内伤颇为严重,又身中剧毒,只怕时光一久,毒液难免浸入肺腑,如此,只怕于彤有性命之忧了。黄衣人想至此处,出手如电,点了于彤身体上的几处穴道,阻止毒气运行,尔后,一手挟了于彤,身子腾空而起,向了白衣汉子的去向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