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诗经楚辞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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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国风(8)

【注释】[1]淇:卫国水名。奥(yù):水曲。[2]猗猗:茂盛葱绿的样子。[3]匪:通“斐”,文采。[4]切、磋、琢、磨:整治骨器、象牙、翠玉、美石的不同工艺。[5]瑟:庄重。醑(xiàn):威武。[6]赫:光明。弸(xuān):盛大。[7]谖(xuān):忘。[8]青(jiān)青:茂盛的样子。[9]充耳:古代贵族冠上垂在耳际用来塞耳的玉。懸:宝石。[10]会(kuài):皮帽的缝合处。弁(biàn):皮帽。[B11]箦:积,茂密。[B12]圭:长方形的玉版,上尖。璧:圆形中有孔的玉器。贵族朝会时,手持圭璧。[B13]宽:宽厚。绰:温柔。[B14]猗:通“倚”。重较:古代车上横木两端伸出的弯木。[B15]虐:刻薄伤人。

【赏析】《卫风·硕人》,是著名的女性美的赞歌。无独有偶,《卫风》的头一篇《淇奥》,则是一曲男性美的赞歌。诗中赞美的对象,《诗序》认为是西周末期到东周初年的卫武公,而且具体指出这首诗是东周初年武公“入相于周”时写的。这在古书上很难找到确证。而且“入相”时的武公,已是年过九十的耄耋老翁,恐怕不太适宜于再作为男性美的典型来歌唱,跟诗中“绿竹猗猗”的比兴,“充耳锈莹,会弁如星”、“善戏谑兮”的描写也很难吻合。似乎只能说,诗中赞美的,是位贵族身份的男子。

《淇澳》所赞美的,又是一种富有幽默风趣的男性美。诗中在反复强调男子庄严威武、光明正大的气度的同时,特意在“曲终奏雅”处赞美“善戏谑兮,不为虐兮”的性格美。一味的庄重威严,不免成为冷若冰霜的严厉与不近人情的矜持,貌似富于男子气概,实则缺乏魅力。必须在“瑟兮侗兮,赫兮咀兮”的同时,“善戏谑”而又“不为虐”,才是最富男性魅力的性格组合。这种既富阳刚之气,又有幽默感的性格美,至今犹为女士所醉心,《淇奥》在表现男性美方面的成功也就可见一斑了。

考槃

考槃在涧[1],结庐山溪旁,硕人之宽[2]。贤人天地宽。

独寐寤言[3],独睡独醒独自语,永矢弗谖[4]。此间乐趣永不忘。

考槃在阿[5],结庐在山坡,硕人之槃[6]。贤人乐呵呵。

独寐寤歌,独睡独醒独自唱,永矢弗过。外人永远不交往。

考槃在陆[7],结庐在山陆,硕人之轴[8]。贤人盘旋处。

独寐寤宿[9],独睡独醒独自啸,永矢弗告[B10]。此乐外人不相告。

【注释】[1]考:成,筑成。槃(pán):木屋。方玉润《诗经原始》引黄一正曰:“架者,架木为室,盘结之义也。”《毛传)训“考槃”为“成乐”,亦通。[2]硕人:这里指贤人。[3]寐:睡。寤:醒。[4]矢:发誓。弗谖:不忘。[5]阿:山坡。[6]槃:和气。[7]陆:高平地。[8]轴:本义是车轴,引申为盘旋的地方。[9]宿:闻一多《类钞》读为“啸”。[10]弗告:朱熹《诗集传》释曰:“不以此乐告人也。”

【赏析】《考槃》一诗,有人看成情歌,以为是诗人有怀,辗转相思,梦与心上人对语对唱,醒来倍觉难堪,于是发而为歌,以抒情愫。更多的人则认为,《考槃》歌唱的是贤人退居山林、独善其身的生活。它可以说是后代隐逸诗歌之宗。

这首诗语言古朴简练、萧散疏朗,格调高远,意味深长。全篇不见“隐”字、“乐”字,却句句写隐,字字写乐。同时,诗人赞美隐居之乐的字字句句,又似乎都含有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前人曾经指出,诗人赞美贤士隐居之得所,其旨在于讽刺君上之失贤,或是世间之无道。果真如此,“美在此而刺在彼”,则应是《考槃》构思上的一大特色。

硕人

硕人其颀[1],那美女硕长秀颀,衣锦泂衣[2]。穿五彩锦服,披麻纱罩衣。

齐侯之子[3],她是齐侯的闺女,卫侯之妻[4]。卫侯的爱妻。

东宫之妹[5],她是东宫太子的妹子,邢侯之姨[6],邢侯的姨,谭公维私[7]。谭公是她姊妹夫一辈的亲戚。

手如柔荑[8],她手指像白嫩的幼茅,肤如凝脂[9]。皮肤像凝结的脂膏。

领如蝤蛴[B10],脖颈白净修长,好似蝤蛴一条,齿如瓠犀[B11]。牙齿洁白齐整,有如瓠瓜籽儿。

螓首蛾眉[B12],蝉儿般的方额,蚕蛾般的眉毛,巧笑倩兮[B13],颊边两个酒窝,笑得多么乖巧,美目盼兮[B14]。黑白眼珠流转传情多么美妙。

硕人敖敖[B15],那美女个子高高,说于农郊[B16]。停车休息就在近郊。

四牡有骄[B17],四匹雄马多么壮健,朱槃镳镳[B18],马口铁上的红绸随风飘,翟祀以朝[B19]。她乘饰着雉羽的马车来朝。

大夫夙退[B20],朝见的大夫们早点儿退下,无使君劳。莫让新婚的卫侯太辛劳。

河水洋洋[B21],黄河水啊浩浩荡荡,北流活活[B22]。向北流去,哗哗作响。

施钴祃祃[B23],把鱼网张开向水里撒,褓鲔发发[B24],黄鱼和鲟鱼欢蹦乱跳,葭榃揭揭[B25]。水边芦荻又粗又长长势旺。

庶姜孽孽[B26],从嫁的姑娘盛饰浓妆,庶士有嵮[B27]。护送的大夫们健武轩昂。

【注释】[1]硕(shuò):高大的样子。颀(qí):修长的样子。硕人:这里指卫庄公夫人庄姜。[2]衣锦:穿着绣花衣裙。泂(jiǒnɡ)衣:麻质罩衣,古代女子出嫁时途中所穿。[3]齐侯:指齐庄公。子:女儿。[4]卫侯:指卫庄公。[5]东宫:这里指齐国太子得臣。[6]邢侯:邢国的国君。邢国,故址在今河北邢台。姨:男子称妻子的姊妹。[7]谭公:谭国的国君。谭国,故址在今山东历城东南。维:是。私:女子称姊妹的丈夫。[8]柔荑(tí):白茅的嫩芽。[9]凝脂:凝结的脂油。[10]领:脖颈。蝤蛴(qiú qí):天牛的幼虫,色白身长。[B11]瓠犀(hú xī):瓠瓜的籽。排列洁白整齐。[B12]螓(qín)首:螓,虫名,似蝉而小,头宽而方正。蛾眉:蛾,蚕蛾,其眉(即触须)细长而曲。[B13]倩(qiàn):笑时两腮显露出的酒窝。[B14]盼:眼睛黑白分明的样子。[B15]敖(áo)敖:身材高大的样子。[B16]说(shuì):同“税”,停留,休息。农郊:近郊。[B17]牡(mǔ):雄马。骄:马壮健的样子。[B18]朱槃(fén):系在马口铁两端做装饰的红绸巾。镳(biāo)镳:盛大的样子,这里指色泽鲜明。[B19]翟菔(dí fú):指用山鸡的翠色尾羽装饰的车。菔:车蔽。[B20]夙:早。[B21]河:黄河。[B22]活(ɡuō)活:流水声。[B23]施钴(ɡū):张网。钴,鱼网。祃(huò)祃:撒网下水发出的声音。[B24]褓(zhān):鲤鱼。一说黄鱼。鲔(wěi):鲟鱼。发(bō)发:鱼尾击水的声音。[B25]葭(jiā):芦苇。榃(tán):荻苇。揭揭:长大挺直的样子。[B26]庶姜:指众蛭娣。这里指齐国从嫁的女子。孽孽:妆饰华丽的样子。[B27]庶士:这里指随从护送的齐国诸臣。苆(qié):威武健壮的样子。

【赏析】《硕人》是《卫风》第三首。诗篇描写贵妇人庄姜的形象,审美意识上略带贵族阶级的思想和情趣,在一定程度上有别于《国风》中的民歌。据此,一般认为本诗的作者是卫国贵族。因其在艺术上颇具特色,博得后人的推崇。

《诗序》说:“硕人,闵庄姜也。”《左传·鲁隐公三年》说:“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诗篇写的是庄姜初嫁盛况,极写庄姜的美貌绝伦,表达对卫庄公夫人庄姜的赞誉之情,看不出旧说所谓“闵”其“无子”等意思。卫庄公是公元前八世纪时候人,这首诗当创作于此时。

本诗叠字的选用,也十分精彩。以末章为例,全章七句,全是叠字句(含末句“有字式”)。同是写声音,流水声用“活活”,撒网下水声用“祃祃”,网中之鱼沉浮蹦跳声用“发发”;同是写形体高大,写芦荻用“揭揭”,写人则用“孽孽”,“有竭”,选字富于变化,毫无平板之嫌。写声音的,显得声调铿锵,音响和谐,音乐感强;写形体的,增强了事物的形象性,又能给人鲜明的立体感。总之,诗篇中叠字句的大量使用,不仅使诗篇增辉添色,也给读者以美的享受。

氓之蚩蚩[1],那个流民笑嘻嘻,抱布贸丝[2],抱着布泉来买丝。

匪来贸丝,原来不是真买丝,来即我谋[3]。来了就打我主意。

送子涉淇[4],送你渡过这淇水,至于顿丘[5]。直到顿丘才别辞。

匪我愆期[6],不是我在拖日子,子无良媒。你无良媒怎办事。

将子无怒[7],请你别生我的气,秋以为期[8]。就把秋天作婚期。

乘彼皈垣[9],登上那边残破墙,以望复关[B10]。朝你来的车子望。

不见复关,不见回来车子影,泣涕涟涟[B11]。珠泪滚滚往下淌。

既见复关,望见你的车子来,载笑载言[B12]。有笑有说心花放。

尔卜尔筮[B13],你占卜来你问卦,体无咎言[B14]。兆体卦体都吉祥。

以尔车来,驾着你的大车来,以我贿迁[B15]。搬走我的新嫁妆。

桑之未落,桑树还未叶落时,其叶沃若[B16]。叶儿蘩茂多光润。

于嗟鸠兮[B17],唉呀斑鸠小鸟儿,无食桑葚。可不要去吃桑葚。

于嗟女兮,唉呀年轻姑娘啊,无与士耽[B18]!别与男子迷恋深士之耽兮,男子要是迷恋深,犹可说也[B19]。还可一甩脱开身。

女之耽兮,女子要是迷恋深,不可说也!到时可就难脱身桑之落矣,桑树到了叶落时,其黄而陨[B20]。叶儿枯黄全飘零。

自我徂尔[B21],自从我到你家去,三岁食贫。多年受苦度寒贫。

淇水汤汤[B22],淇水滔滔送我回,渐车帷裳[B23]。溅湿布幔冷冰冰。

女也不爽[B24],妻子自问无二意,士贰其行[B25]。丈夫变心太无情。

士也罔极[B26],丈夫心思没定准,二三其德[B27]。前后不一无德行。

三岁为妇,做你媳妇这多年,靡室劳矣[B28]。家务杂事一人担。

夙兴夜寐[B29],起早睡晚勤劳作,靡有朝矣。累死累活非一天。

言既遂矣[B30],家业有成如心愿,至于暴矣。渐渐对我施暴残。

兄弟不知,家中兄弟不知情,檄其笑矣[B31]。见我回来嘻笑言。

静言思之[B32],静静思来默默想,躬自悼矣[B33]。独自伤悼好惨然。

及尔偕老[B34],当年曾说同偕老,老使我怨。今想此话更恼怨。

淇则有岸,淇水虽阔有堤岸,隰则有泮[B35]。洼地虽大也有边。

总角之宴[B36],回忆年幼共欢乐,言笑晏晏[B37]。温和可亲笑开颜。

信誓旦旦[B38],诚诚恳恳发过誓,不思其反[B39]。谁料翻脸违誓言。

反是不思[B40],违背誓言不再想,亦已焉哉!就此拉倒无挂牵。

【注释】[1]氓(ménɡ):流民。蚩蚩:同“嗤嗤”,笑嘻嘻的样子。[2]布:布泉。古钱币名。贸:买。[3]即:就。我谋:即“谋我”。[4]淇:卫国水名。[5]顿丘:地名,在今河南省清丰县。[6]愆(qiān)期:过期,失期。[7]将(qiānɡ):愿,请。[8]秋以为期:即“以秋为期”。[9]乘:登。皈(ɡuǐ)垣:残破的墙。一说,桅、危相通,高也。[10]复关:指回来的车。复,返。关,车厢。[B11]涕:泪。涟涟:泪流的样子。[B12]载:语助词。[B13]卜:用火灼龟甲,从其裂纹来判断吉凶。筮(shì):用蓍草排比推算来占卦。[B14]体:兆体、卦体,指占卜后所显示的现象。无咎言:没有不吉利的话。[B15]贿:财物。指女方的嫁妆。[B16]沃若:犹“沃然”,润泽茂盛的样子。[B17]于(xū)嗟:感叹词。于,通“吁”。[B18]耽:过乐,沉溺在欢乐里。这里可作“迷恋”讲。[B19]说:通“脱”。[B20]陨(yǔn):落下。[B21]徂(cú)尔:到你家,嫁给你。徂,往,到。[B22]汤(shānɡ)汤:水势浩大的样子。[B23]渐(jiān):浸湿。帷裳:车上的布幔。[B24]爽:二心。爽,贰也。一说,爽,差错。[B25]贰:不专一,作动词用。一说贰为“皈”的误字,皈,通“忒”,与“爽”(差错)同义。行(hánɡ):行为。[B26]罔极:无常,没有定准。罔,无。极,中,引申为标准。[B27]二三其德:行为前后不一致。二三,此作动词用。[B28]靡室劳矣:没一样家务劳动不干的。靡,无。室劳,家务劳动。[B29]夙兴夜寐:早起晚睡。[B30]言:语首助词。既:已。遂:安,指家业成就,生活安定。[B31]檄(xì)其:犹“檄然”。檄,大笑的样子。[B32]静言思之:即“静而思之”。言,语助词。[B33]躬:自身,自己。悼:伤心。[B34]及:同。偕(xié)老:夫妇共同生活到老。[B35]隰(xí):低下的湿地。一说,隰应作“湿”,即漯河,与淇水同流于卫国境内。泮(pàn):通“畔”,岸,边际。[B36]总角:指男女未成年之时。总,扎。幼小时头发扎成髻叫总角。宴:安乐。[B37]晏晏:温和柔顺的样子。[B38]信誓:表示诚信的誓言。旦旦:通“怛怛”,诚挚的样子。[B39]不思其反:没想到他会变心。[B40]反是:违反这盟誓。是,指示代词,代指“誓言”。[B41]亦已焉哉:也只好算了吧。已,罢了,算了。焉哉,感叹词连用,加强语气。

【赏析】这是一首弃妇诗,大概是民间诗人所作,也很可能是女主人公的自作。诗中通过女主人公叙述她与“氓”从恋爱、结婚到被虐待、被遗弃的经过,写出了她的刚烈性格和反抗精神,表达了她的怨愤之情。

《氓》最主要的艺术特色是运用回忆和对比的手法,抒发女主人公复杂的思想感情,揭露“氓”的卑劣品质。尤其是回忆中有对比,而对比又是通过回忆展现的。特别是对比手法极为突出,其中有女主人公与“氓”的对比,“氓”前后行为的对比,女主人公前后思想感情变化的对比,使得有情与无义、往昔与今时、乐与悲、笑与恨相互对照,于悲伤中写出欢乐,则悲增一倍,于无情中思有情,则恨添十分。《氓》诗不仅通过对比突出了人物的性格,而且还写出了人物性格的发展,勾勒与塑造了两个鲜明的人物形象;一个是痴情、大胆、勤劳、善良、刚烈、理智的女主人公的形象:一个则是虚伪、狡狯、卑鄙、自私、粗暴、无义的“氓”的形象,有其一定的社会意义和认识价值。

另外,就近取譬的贴切、比兴手法和一些明白如话的口语,也大大增强了诗的形象性和生动性,丰富了诗的表现力。

竹竿

籊籊竹竿[1],竹竿竹竿细又长,以钓于淇[2]当年钓鱼淇水上。

岂不尔思[3]?难道旧游我不想远莫致之[4]。路途遥远难还乡。

泉源在左[5],左边呀,泉源头,淇水在右。右边呀,淇水流。

女子有行[6],姑娘出嫁到别国,远父母兄弟[7]。远离家人怎不愁。

淇水在右,右边呀,淇水流,泉源在左。左边呀,泉源头。

巧笑之瑳[8],巧笑露齿少年游,佩玉之傩[9]。行动佩玉有节奏。

淇水疣疣[B10],淇水悠悠照样流,桧楫松舟[B11]。桧桨松船也依旧。

驾言出游,只好驾车且出游,以写我忧[B12]。聊除心里思乡愁。

【注释】[1]籊(tì)籊:长而细的样子。[2]淇:淇水,自卫都朝歌城北曲转而西而南。[3]不尔思:不思尔。否定句式宾语提到动词前面。尔,你,指淇水。[4]致:到达。[5]泉源:水名。《水经·淇水注》:“泉有二源,一曰马沟,二曰美沟,皆出朝歌西北。”[6]行(xìnɡ):女子出嫁为行。[7]远(yuàn):远离,用作动词。[8]瑳(cuō):《说文》:“玉色鲜白也。”这里指牙齿洁白如玉。[9]傩:通“娜”。指女子走路时腰身婀娜多姿。[10]疣(yóu)疣:河水荡漾的样子。[B11]桧楫松舟:桧木制的桨,松木做的船。桧,又叫子孙柏、刺柏。楫,古又称桡或棹。[B12]写:古“泻”字,宣泄、消除的意思。

【赏析】一个卫国女子,远嫁异国,欲归不得,思念故国和亲人之情无法排遣,因赋此诗以抒忧思。

三百篇中,《诗序》指出是写“卫女思归”的有两首诗,一首是《邶风》中的《泉水》,另一首是这首《竹竿》。有人认为,《泉水》、《竹竿》两诗,和《鄘风·载驰》属于同一作者,都是许穆夫人所作,也有说是她的媵妾写的。许穆夫人,卫女,许穆公的夫人,是我国、也是世界历史上最早的一位女诗人,而且是位爱国诗人。周惠王十七年(公元前660年),狄入侵卫,卫懿公战死。许穆夫人的姐夫宋桓公迎接卫国遗民渡河,住在漕丘。许穆夫人听到卫亡的消息,不顾许人的阻挠,立刻奔到漕丘吊唁。

芄兰

芄兰之支,芄兰枝条柔且垂,童子佩觹[1]。童子佩挂解结锥。

虽则佩觹,虽然佩挂解结锥,能不我知[2]。才智低下被人嗤。

容兮遂兮[3]!大摇大摆自鸣得意呵垂带悸兮[4]!束带垂垂风中吹芄兰之叶,芄兰叶片含风姿,童子佩疣[5]。童予戴上玉扳指。

虽则佩疣,虽然戴上玉扳指,能不我甲[6]。才智低下被人嗤。

容兮遂兮!大摇大摆自鸣得意呵垂带悸兮!束带垂垂风中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