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本以拔剑出鞘,艾虎也以闪身将公孙先生护在身后,却见八王爷朗声笑道“皇上,您明明就知道艾虎那丫头就是展护卫和公孙先生的命,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吧?“
八王爷的话说的太过随意,随意到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仁宗短短几个字之间决定了太多人的生死,公孙先生却知道,八王爷素来和开封府私交甚笃,私下里对艾虎更是极为欣赏,此刻眼见形势急转直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定不会如此从容淡然。果然,仁宗叹了口气,假意咳了咳道“也罢,朕好不容易才有个妹妹,总不能真的拉出去斩了吧‘?“
仁宗此言一出,答案以呼之欲出,展昭神色复杂的看着艾虎,心中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这些年来,他看着艾虎眼中的仇恨一点一点的被洗清,一点一点的变成开封府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一点一点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的欣慰甚至比破获了一件大案子更甚,展昭盼着艾虎长大,盼着她终有一日会长成可以和自己比肩,笑傲江湖的挚爱红颜,却也希望她不要长大,因为展昭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是有些怕的,怕风尘历过,怕在经历过了更为广阔的天空之后,艾虎终有一天会强大到不再需要自己。
“皇上.你。。你什么意思?“艾虎咬着唇退后两步,扯着公孙先生的衣袖,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朕的确喜欢玉荷这丫头,可是朕有说过要夺人所爱吗?“仁宗押下一口茶,眼神似笑非笑的掠过众人,在说到“夺人所爱“时刻意在展昭身上停留片刻,显然早已将一切都看的通透。
“那是什么意思?“艾虎再退两步,直退到展昭身边,才复又问道。
“艾虎,还不快跪下谢恩,以后你就是郡主,就是皇上的妹妹了。“见艾虎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公孙先生急了,事以至此,皇上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仁宗喜欢艾虎是真,却也是位有道明君,自知驾驭不了艾虎这样的女子,而以开封府的风骨定不会卖女求荣,索性御赐一个御妹的身份,一则也算是将艾虎留在了身边,二则则可以用来牵制开封府,展昭等人虽一直在开封府任职,效忠的却只有包大人,而包大人效忠的是天下百姓,有了这层关系,无论将来世事如何变迁,朝中有何异动,以南侠展昭的威望和能力都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三则,艾虎是民女,又是江湖女子,当今圣上如此礼贤下士都不失为一段佳话,而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便是不给艾虎半点拒绝的机会。
突然遭此变故,艾虎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张了张嘴正欲表明自己无心做这个郡主,被展昭握着的右手便被紧了紧,唯有乖乖的禁了声。
公孙先生话音刚落,龙案上传来仁宗依旧不急不缓的声音“跪就不用跪了,刚才已经跪过了。“说罢将几案上的圣旨交给郭公公,复又笑道“玉荷,朕是不会让你白当这个郡主的,日后你若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大可以来告诉朕,只要他配的上你,朕会亲自为你主婚。“短短几句话,却显然是说给展昭听的。
“不用了,我有展大哥就够了,除了他我不可能会喜欢别人的。“艾虎低着头,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全然不知自己无心之中的一句话安了谁的心,又暖了谁的情。
“如此甚好,朕便放心了。“仁宗笑笑,说罢转身走出御书房,郭公公将手中的圣旨交给展昭快步跟上,留下身后的一室寂然。
朝阳门外,一辆宽阔的马车疾驶而过,车内隐隐传来少女带着些许讶异的声音“秋儿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傻瓜,反正你迟早也是要嫁给展昭的,这样多好?否则以你那后知后觉的性子,展昭想娶你,恐怕要等到地老天荒了。“对面,倚窗而坐的女子笑的温婉,明眸中带着些许伤感,邓秋自然不会告诉艾虎自己无故做了谋算人心的牺牲品,而皇宫里人多嘴杂,隔墙有耳,一切都只有等回到开封府,公孙先生才能给艾虎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那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艾虎有些沮丧,有些不服气,她明明只是个江湖人,为什么偏偏要被卷进这些风波之中,就连她喜欢展昭,都像是被别人决定好了一般。
“你还倒霉?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多少女子觊觎你的展大哥,你再这么没有危机感,小心便宜了别人!“邓秋挑了眉,有些逼重就轻。
“鲫鱼?这和鲫鱼有什么关系?“艾虎彻底被弄糊涂了,言语间不禁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
“..“
邓秋懒得理她,转身看向窗外,身后的某个角落里,一笺明黄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展开的圣旨上聊聊数字“民女艾玉荷,出身名门,侠骨柔肠,屡屡救朕于危难之中,功在社稷,甚得朕心,朕悯其身世,敬其为人,特封为御妹,赐号安宁,许配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择日完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