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开封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城郊树林,艾虎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暗骂公孙先生一定是个乌鸦嘴,白日里才说过进来天气易变,晚上就要冻死她了,
艾虎还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身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别来无恙啊,安宁郡主?“说着不由分说的向着艾虎胸口拍去,艾虎怔了怔,躲都没躲的任由这一掌落下。
艾虎踉跄着退后两步,随即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不问可知,该是展昭来了。
“白老鼠,给我杀了她!“扬手将艾虎揽入怀中,展昭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人在止不住的的发着抖,可见来人出手之重,不禁大为震怒。白日里发生的事情,白玉堂早早的便告诉了他,狄婷尚未回京,又怎么会约艾虎去她家玩?因此艾虎刚走不久,他和白玉堂便追了出来,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白五哥,不要啊!她可是月华姐啊?“展昭话音未落,身后出现一道欣长的身影,凌厉的气息显然已经动了杀意,艾虎见状再顾不得许多,胡乱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推开展昭闪身挡在丁月华面前,三尺青锋随后而至,堪勘砥柱艾虎的咽喉。
“丫头,你让开。“白玉堂执剑之手不偏,神情是对艾虎从未有过的淡漠。艾虎摇摇头,再摇摇头,身后传来丁月华冷冷的讥销“艾虎,你让开,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艾虎身子晃了晃,听话的向右走出两步。
“为什么?“丁月华遥遥望着展昭,眼中泪光点点,从小到大,丁月华便自认天之骄女,两个哥哥将他护的滴水不漏,后来喜欢上展昭,也自负以自己的身份武功足以与她相配,上次开封府一别,她本以为再见便会是嫁娶之日,却没想到还是等来了他退婚的消息,那个时候的她不懂,只当展昭还如当初所言是为了百姓苍生,却没想到竟是为了艾虎,这份羞辱,让她又如何能忘?
“因为我爱她。“展昭神情不变,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爱她?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爱她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顾虑你的感受?“展昭颦眉,顾及着艾虎的伤势,眉宇间隐隐透着不耐。
“那如果她死了呢?“
展昭的话犹如一剂催化剂,点燃了丁月华心中所有的愤恨,恼羞成怒的丁月华再也顾不得许多,扬手向着背对着自己的艾虎一掌打去,艾虎没想到会再度遇袭,显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展昭离几人尚有些距离,想要阻止是万万来不及的,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白玉堂足尖轻点,转身将艾虎护在怀中,稳稳的接下了这一掌。
“白五哥,你怎么样?“艾虎被白玉堂护在怀中,尚能感到身后传来的震动,可见丁月华出手之重,丁月华显然没想到竟连白玉堂都要护着艾虎,眼中的妒意更加疯狂,拔剑直指白玉堂后心,见此情形,艾虎再也顾不得往日的情分,拉着白玉堂退后两步,拔出断刀正欲出手,但见展昭闪身挡在白玉堂前面,眼见剑锋直指胸口,就在艾虎以为展昭又要硬接下这一剑的时候,展昭才突然出手,两指夹住剑锋,暗用内力,竟生生将丁月华的剑折做两段。
“丁月华,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动我的女人和我的兄弟!我看你是想死了,恩?“随手扔掉手中的残剑,展昭看向丁月华,淡漠至极的语气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嘴角甚至牵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却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怒了。
另一边,艾虎扶着摇摇欲坠的白玉堂,再次睁开的双眼以不带半点温度,冰冷的和展昭如出一辙“月华姐,对不起,当初是我太任性,我仰慕你,便希望你留在开封府陪我玩,从来没有想过展大哥的感受,也没有意识到展大哥对我的重要,这是我欠你的,你怎样对我都无所谓,可是刚刚你明明就有机会收手,却还是伤了白五哥,你可以恨我,却绝对不能伤害我在乎的人!你走吧,下次见面,便是仇人了。“
“艾虎.“丁月华从未想过,她和艾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决裂,曾经她也想过要将艾虎当做妹妹来疼,可是艾虎夺走了她的一切,她也同样接受不了,尽管她心里很清楚,展昭其实从未喜欢过她,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展大哥,我们走。“说完这番话,艾虎再不看丁月华一眼,扶起白玉堂转身离开。
身后,展昭看着有些恍惚的丁月华强压下怒气,淡淡道“丁姑娘,展昭从未对你有过承诺,欠你的也早就还情了,艾虎和你不同,她曾说她像蒲公英,半生孤苦,注定漂泊,展昭却觉得她更似傲雪寒梅,临霜****,越挫越勇,这样的一位女子,怎不值得倾心以待?展昭此心可昭日月,此情可倾天下,还望丁姑娘成全,若是不能成全,展某也不是怕事之人,悉听尊便便是。“说罢冲丁月华微微扼守,快步追上二人。
“情倾天下?情倾天下吗?“丁月华愣了半晌,忽而放声大笑,笑声声声透着凄厉,看着展昭一行人离去的背影,丁月华知道,她是彻底输了,输掉的又何止是一个展昭?
开封府
公孙先生房里依旧灯火通明,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江湖上三位数一数二的高手竟然伤了一双,窗边,艾虎噙着泪喃喃的小声道歉“白五哥,对不起,都是我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要不是我不让你伤害月华姐,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白玉堂捂着胸口,看着双眼通红的艾虎,嘴角勾勒起三分不羁“丫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小爷我没这么容易死的!“
对于白玉堂的这份情义,展昭自然铭感于心,白玉堂却在第二天再次不辞而别,为此,艾虎难过了好久,直到白玉堂传来消息报平安,才算稍微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