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溢香茶楼外,艾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心里的兴奋豪不掩饰的照进眼底,早在她和展昭成亲之前邓秋便嫁了人,虽说嫁的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对邓秋却是极好的,艾虎只要一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该有个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叫自己阿姨了便莫名的兴奋,正欲回府告诉展昭,身后传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喊声“虎子兄弟,是你吗?”
艾虎有些诧异的转身望去,待到看清来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讪讪的上前抱拳行礼,此人,正是威名赫赫,令无数契丹人闻风丧胆的镇边大将军,袁杰!
“虎子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先生呢?“它乡遇故知,袁杰见了艾虎只感到说不出的高兴,当初艾虎帮着公孙先生把自己的手臂治好,自己却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向他们道谢,为此,袁杰一直引为生平一大憾事,没想到此次进京竟能见到艾虎。
“我家先生这两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制药,不见外人,所以我自己出来逛逛。“艾虎记得包大人曾经说过,不能让袁杰知道他们曾经怀疑过他的事,在袁杰眼中,公孙先生和艾虎也只是一般的走方郎中而已。
“可惜本座今天还有事再身,不然也好随你去见孙先生,这样吧,你们现在在何处落脚,改日我一定前去拜会。“
“我们.我们住在南郊的破庙里。“袁杰的问题本就理所当然,艾虎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住在开封府里,公孙先生说过,他是个穷大夫,住不起客栈,开封境内又只有一座相国寺,以公孙先生谨慎低调的性子也肯定不会去那里借宿,稍加思绪,艾虎想起城郊外有做破庙,遂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
¨这样啊?那虎子兄弟,请你转告孙先生,本座改日一定前去拜会。“艾虎的迟疑,看在袁杰眼里,自然便成了寄居破庙的窘迫,心中不禁颇为感慨,想当初公孙先生治好他的手臂分文未取,自己却置身破庙之中,如此高风亮节实在让他汗颜。
“我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京城了,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袁将军的心意我定会转告我家先生。“将袁杰眼中的难过之情看在眼里,艾虎只觉得心中愧疚不已,不管出于何种动机,他们终究是骗了他,不管他这次因何进京,艾虎都希望他能快点离开开封。
“这样,你回去和孙先生说,我明早要进宫面圣,明天下午,最迟傍晚,本座一定会赶来,请他再等我一天,可以吗?“听闻公孙先生和艾虎要离开开封了,袁杰不禁有些急了。天下之大,自己好不容易才能碰到艾虎,如果这次再见不到公孙先生,只怕此生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吧,我回去和我家先生说。“袁杰既以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再推脱就有些显得不进人情了。艾虎微微呃首,说罢和袁杰道别,心中以有了计较,大不了明天自己和公孙先生去破庙演一出戏也就是了。
包大人书房里,公孙先生放下手中的信笺低叹一声“袁杰被调任回京述职?大人,此事恐怕再难瞒天过海了。”
包大人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屋顶上响起一串脚步声,展昭皱眉,扬声道“艾虎,还不快点给我下来。”话音未落,艾虎落在书房门外,搅着衣袖愤愤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刺客或者别的什么人?”展昭嗤笑一声懒得理她,公孙先生好心的替他解释道¨敢在我开封府屋顶上如此的,除了你和白五侠也就没别人了。”
艾虎有些悻悻,随即很快记起正事,疾行两步冲着包大人抱拳道“大人,我刚刚在城中碰见了袁杰。”
提及正事,众人再无说笑之意,袁杰十几岁参军,一生为国尽忠,保家卫国,转眼以是四十余宰,如今眼见英雄迟暮,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国家曾经怀疑过他,不知该会是怎样的伤心难过,包大人摆摆手,将刚刚收到的消息一一向艾虎说明。
按照朝廷的规制,武官没有朝廷的调配是不能私自进京的,当今皇上体恤袁杰年迈,恩准他卸甲归田,那袁杰却执意不肯,誓死要为国尽忠,因此皇上才调他回开封训练禁卫军,也算是老有所依。
“可是,他还说明天要去城南的破庙见你,现在怎么办啊?”艾虎本来还指望袁杰能早点离开开封,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却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艾虎担心的,也正是众人所担心的,公孙先生摇了摇头。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张龙来报,“大人,袁杰求见!“
“包大人.“
艾虎怎么也没有想到,袁杰所说的有事在身竟然是来拜会包大人,所谓英雄重英雄,她也曾听展昭说过,真定府一案了结之后,包大人和袁杰似是产生了些许惺惺相惜之感,包大人敬重袁杰一生忠心赤胆,保卫国家,而袁杰对包大人刚正无私的也为人也颇为感佩。
“事已至此,也罢,公孙先生,艾虎,你们就随我一起去见那袁杰吧!“包大人眉头紧锁,半晌,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艾虎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所及处出现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原来是那袁杰等不及张龙的回报自己闯了进来。
“孙先生?虎子兄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袁杰本就是不拘小节之人,见张龙迟迟没有出来复命,想是包大人有事在身,便自行进来等候,未曾想竟一眼看到了艾虎,而他那身边粗布蓝衫,仙风道骨之人不正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孙先生吗?
“这.“包大人本就不善撒谎,尽管早有准备向袁杰坦白一切,一时间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包大人,展大哥,我知道错了,甘愿受罚。“未等包大人再次开口,艾虎在一旁怯怯的说道,声音虽小,在此时静怡的厅中却显得格外清亮。
“艾虎,这是怎么回事?“展昭凝眉,虽然不知道艾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依然极为默契的配合,语气中自然的染上了一抹严厉。
“当年你和包大出使契丹,我和公孙先生因为没有官职在身不能去,于是.于是我就缠着公孙先生带我去找你们,可是到了真定府又怕你会骂我,所以只好和公孙先生寄居在寺庙里,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袁将军。“艾虎的声音越说越小,似是感到展昭身上凌厉的怒气,身子不自觉的往公孙先生身后躲了躲。
“你.“展昭气结,抬手点上艾虎额头意欲责备两句,却似终是不舍般,伸出的右手无力的垂落在半空中,夫妻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包大人,都是我的错,公孙先生是被我缠的没办法了所以才带我去的。你要罚就罚我吧。“艾虎轻嘘一口气,暗道一声侥幸,如今展昭的这一关算是过了,端看包大人会如何“处罚“自己了。
“大人.“公孙先生又如何忍心让艾虎受罚,忙看向包大人求情道。
“袁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虎所说的事,包大人明显也是刚刚知道,听着艾虎的讲述,不由极为震惊的看向袁杰。
“你.你竟然是小侠艾虎?那孙先生就是公孙先生了?“不同于展昭等人的“随机应变“袁杰则是真的震惊。
“艾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袁杰神情震动,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包大人当即冷了脸。
“包大人,你不要怪艾虎,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包大人本就脸黑。让人看不出喜怒,此刻刻意散发出来的怒气就连袁杰都有所感应,忙抬手安抚道。
如此这般,公孙先生将二人在真定府的事情一一道来。过程自然是半真半假,末了,才看一眼身后神情怯怯的艾虎“袁将军。学生和艾虎并非有意隐瞒身份,只是不想惹起无端的是非,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艾虎的解释本就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在加上公孙先生的润色,纵然是明了始末的包大人和展昭一时间也找不出破绽。那袁杰原本也不是小气之人,再加上公孙先生的解释合情合理,爽朗一笑也便不再怀疑,再三向公孙先生道谢之后,此事就算就此作罢。
目送袁杰走出好远,艾虎才拉着展昭的衣袖问道“展大哥,你说,我刚刚说的话,他相信了吗?”
“因当是信了,除了我们去真定府的目的和离开的原因,其他的都是真的,刚刚真是委屈你了。”展昭右手拂上艾虎脸颊,满心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