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坠崖之后,卢方便马上派人封锁了方圆百里的河道,转眼间已是两天,却仍然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展昭简直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艾虎不识水性,内伤,蛇毒,坠崖,任何一种可能都会要了她的命,展昭根本不能相信,他竟会眼睁睁的看着艾虎在他面前出了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雨夜,山洞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流水声,白玉堂揉了揉因为重伤未愈而隐隐有些发痛的胸口,从怀中掏出一枚雕工精美的白玉狐狸细细婆娑着,那是昨夜刚刚被送到他手中的,一同被送来的,还有一封只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的书信,不问可知,会送他这样东西的会是什么人了。
两日来,展昭几乎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势力,都未曾找到艾虎的半点影踪,白玉堂更是不顾卢芳的劝阻,拖着重伤疲惫的身体陪着展昭等消息,一刻也不得安歇,直到一个时辰前,自艾虎出事后便把自己关在菏泽府衙里的公孙先生派人前来寻他。
公孙先生从县志中查到,落云山早在前朝的时候,曾是盛极一时的煤矿产地,北峰则是主要产地,栖霞峰这个名字也是改朝换代之后才改的。直到后来年深日久,山体挖空,再无矿产可采才被渐渐废弃,公孙先生推测,艾虎在下坠的过程中定会想办法自救,既然卢芳封锁了远近数十个河道都没有找到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艾虎并未落水。
说到此节,白玉堂才又想起,他和艾虎被困在空中的时候的确看过下面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山洞,当时艾虎还曾开玩笑说说不定里面住着世外高人,等展昭来了一定要进去骗他一本武功秘籍再走,由此看来,公孙先生的推断多半是成立的,心中稍安的白玉堂马上进山带人寻找当初的入口,眼见附近大大小小的山洞都以找过,白玉堂不禁又有些焦躁起来。
扬手将身边的大石头碎做两半,白玉堂闷哼一声压住喉间的微痒,只觉得又气又急,如果公孙先生的推断有误,那艾虎.使劲摇了摇头,白玉堂试图甩掉这个不安的想法,他情愿和艾虎一样相信,公孙先生的推断从来不会有误,果然,片刻之后,不远处传来陷空岛的兄弟的声音“五爷,找到了。”
白玉堂眸子紧了紧,急忙循声而去,只见艾虎卷缩在洞口,崖壁上插着欧阳春送她的匕首,血迹斑斑的衣衫上活着泥,露出的浩脘上一大片擦伤,手腕处还在隐隐泛着青紫。
“艾虎.”白玉堂怔了怔,几步上前抱起艾虎,颤抖着试了试鼻息,才扬手拔下崖边的匕首替艾虎放血,奈何艾虎没了意识,腕上的血又以凝固无法自行排出,白玉堂犹豫了一下,再不迟疑,附身为艾虎吸出毒液。
一刻钟后,艾虎总算有了些意识,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白玉堂许久,口中喃喃说了些什么,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白玉堂听的分明,抱着艾虎的手不禁僵了僵,目色渐渐下沉,思虑片刻,冷冷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叫展昭马上赶回云归山庄。”
白玉堂抱着艾虎赶回云归山庄,连日来的不眠不休加上内伤颇重,让他有些体力不支,陷空岛的兄弟看着不忍心,屡次劝他把艾虎交给手下的人带回去,白玉堂也只是淡然的摇摇头。直到亲手把艾虎交到公孙先生手上,才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云归山庄里,展昭从来没有见过艾虎这么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的小女孩无论何时都该是健健康康的,热热闹闹的,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乖乖的躺在那里,不吵也不闹,安静的不像样子?
“内力虚耗太过,体内余毒未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公孙先生为艾虎把过脉,眉峰皱成一个好看的川字,神情之间很有些不解“五步蛇剧毒无比,中毒着通常活不过五步,可是艾虎已经中毒两天了,为什么还能还气息如常?”说着从针囊肿取出银针,扎在艾虎身上多处大穴,只见艾虎腕上伤口处向上三寸,浮现出一团黑气,毒气既未攻心,又丝毫没有要消散的迹象,公孙先生用指腹轻轻一按,心中便以有了答案,“不禁低叹一声感慨道“智化啊,你为了这丫头还当真是机关算尽啊.”
“公孙先生的意思是?”展昭皱眉,眉宇间隐隐透着不耐,会发生这样的事,多半也是拜智化所赐,虽说智化以死,这些事情当真怪不得他,可是艾虎变成这个样子,展昭心中又怎会没有半点迁怒?
“艾虎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便是因为智化曾经在她体内下过毒的原因,这种毒类似于苗疆的本命蛊,对人体无害,对毒虫蛇蛊却有一定的免疫力,我想是因为山中毒虫肆虐,智化才会早做了这样的防范,可是万物相生相克,如今两种剧毒合为一体,若是不及时导出,艾虎依旧会有生命危险。”公孙先生再叹,随即吩咐展昭两件事,第一,马上准备赶回开封,第二,不惜任何代价,找到莫熙然的下落,越快越好。
“找莫熙然做什么?”
“各门各派的秘术手法皆有不同,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我不敢冒然施针,否则恐怕会适得其反,莫熙然是智化唯一的徒弟,必然知道解毒之法。”为艾虎盖上被子,公孙先生眼中怅然之色渐浓,他曾以为他大概是这个世上最疼艾虎的人,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永远都比不上智化。
“好,我马上去安排。”展昭点点头,再不废话,不论过去怎么样,他只要他的艾虎没事就好,更何况,的确是智化又救了她的小女孩一次。
让展昭没有想到的事,在听闻几人要马上赶回开封的时候,白玉堂竟不顾卢芳的反对坚持要随行,展昭知道他是担心艾虎便也没有反对,倒是公孙先生在和白玉堂私下聊过之后。脸色又更加沉重了几分。
白玉堂之所以执意要和展昭回开封,是因为艾虎的一句话,一句和他们初见时一模一样的话,不亲眼看着艾虎安然无恙,他实在难以心安。
艾虎说“这个人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