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与心灵有个约会—滋润心灵的温馨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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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品尝生命之水(4)

他说得对。我很烦躁,打开收音机又关上,掏出皮包翻了翻,好几分钟手足无措。我变得愤愤然,两眼望着窗外发起愣来。

后面的车已排成长队,司机都下了车,我思忖不如下去走走。

“噢,多美的早晨。”路边一位穿着花格衫的年长者向我凑过来。我向四周看去,几缕白霭在圣莫尼卡山腰缓缓飘动,蓝天清新深远,我忽然感到一股秋天的气息。“是不赖。”我应道。

“下大雨的时候,那儿有一个瀑布。”他指着悬崖边的一个缺口说。我隐约想起曾到过那里,见过洪水从悬崖边一泻而下,在崖底激起阵阵迷雾。

“山里有人住吗?”一个姑娘从她车里走出来。

“有不少,”年长者笑起来,“我在这山里住了22年。”这使我又想起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在附近的国家公园里。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偶然到了那儿,绿荫送着清凉,树影婆娑。我想不会有比它更令人宁静的地方了。

“小鹿!你看。”一个系着领带的青年指向山坡,向那姑娘招呼着,“瞧,那儿!”

“我看见了。”她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冬天快到了,”青年兴致勃勃,“它们准是忙着找吃的。”

“瞧你的猫咪。”有个妇女揶揄那青年,大家都笑了。

沿路边已站满人,有几个拍起照来。呵,延误成了一次郊游。我不禁沉思,是什么把大家凑在一起,是什么让彼此交谈如故,我们相互给予的时间真的那样少吗?……

“OK!道清了。”我被喊声从沉思中拉回。

我瞥了一下手表,55分钟过去了。我简直不相信,这样长的时间里,我居然能安静等待,而没有发疯。

引擎发出轰鸣。我看见那姑娘正递给系领带的青年一张条儿,也许,他们哪天会重逢的。是呵,多美的早晨。生活里有些事情是值得一等的。

扮演好这生命的角色,为了让自己无悔无愧地看那生命之幕徐徐落下。

14.生命的角色

【台湾】林治平

记得读小学时,有一次被老师指定演一出话剧,我扮演剧中的爸爸,另一位同学演剧中的儿子。

因为设备的短缺,一切只好因陋就简。譬如说化妆吧,老师先在我头上抹了些油,然后就撒了一些白粉在头发上,再拿眉笔画了些皱纹胡须便算完工,而饰演儿子的那位同学则被另一位教师带到另一个角落替他化妆,等到临上台前,我看到他脸上搽了少许胭脂,嘴上涂了口红,越看越觉得滑稽,天下哪有“男生”涂口红抹胭脂的?真是太好笑了。但是他看着我,也诧异不已地伸手指向我,笑得前仰后合;老师看我们彼此笑,几乎误了上场的时间,不觉又急又气,指着我们说:

“有什么好笑的,到镜子前照照就谁也不敢笑了!”

于是我们连忙拿起镜子看看,果然都不再笑了,因为当我们看到自己时,才知道自己的尊容并不比别人好看。

人类的悲剧好像就是如此。我们常常去看、去找、去挑剔别人的不可爱之处,我们也会大声疾呼:“这是一个丑恶充斥的可怕社会!”我们看到了别人眼中的刺,却没有看到自己眼中有梁木;我们慨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却没有发现自己也在那江河日下的世风中担任推波助澜的角色!

哲人说:“我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这戏不是演给自己看的,演员的优劣也不是自己所能评定的,上帝、天使和芸芸众生都是我们的观众,以他们的炯炯之目光凝视着我们的演出。

面对着这一出严肃的生命戏剧,你将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你将如何举手投足?

哲人在他垂暮之年即将离世之时,写下了几句铿锵有力、震撼人心的话: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从此以后,有公议的冠冕为我存留。

朋友,你认识自己的角色吗?你对自己的演出满意吗?你对自己的角色有把握吗?你能坦然无惧地向生命的主宰——这位公议全能的上帝,呈献你一生的演出吗?

但愿我们每一个人在生命终点临到之前,都能做一个庄严的宣告。

追寻幸福的过程,就是人生可以获得的幸福。

15.幸福的童话

【德】埃里希·克斯特纳

小酒馆烟熏火燎的棚壁显得格外昏暗。坐在我对面的老人大概有70岁,头顶一层银亮的白发,像覆盖着一层薄雪。双眼如同擦亮的冰道,闪出锐利的光芒。“有些人很蠢,”他说着摇了摇脑袋,使我感到即刻会有雪花从头上飘下来。“他们以为幸福是熏肠,可以每天切下一片!”“是啊,”我说,“幸福当然不是熏肠,尽管……”“尽管?”“尽管看起来,正像您家烟道里挂着的火腿一样,您的幸福可以随时拿来享用。”“我是个例外,”他呷了一口酒,说:“我是例外,因为我始终保留着一个愿望……”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审视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讲他的故事。

“那是很久以前啦,”老人用双手支住头,“很久了,40年啦!那时我还年轻,却像患了牙疼一样天天忍受着生活的痛苦。一个中午,我懒洋洋地蜷在公园绿色的长椅上,一位老人坐到我身边对我说:‘这样吧,让我们先想一想,然后随便讲出心中的三个愿望。’我依旧盯着手里的报纸,无动于衷。‘说说看,你究竟想要什么?’老头并不罢休,‘漂亮女人,大把的钞票还有时髦的小胡子——无非是这些!’‘你最终会如意的,年轻人。但是你现在的愁眉苦脸实在令人不安!’”老头看上去像个穿了便装的圣诞老人,白色的络腮胡须,红苹果似的脸蛋,眉毛像装饰圣延树的白棉絮。倒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或许只是过于热心了一点。对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我重新凝视我的报纸。”

“您生气了?”

“是的,而且气得像一只快要爆炸的锅炉。因此在他那白胡子环绕的嘴又将开启之际,我脱口而出:‘为了你这老东西别再跟我口罗唆,好吧!告诉你我的第一个愿望——那就是请你滚开!见你的鬼去!’这确实很不礼貌,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他真要把我气炸了。”

“后来呢?”

“后来?”

“他走了吗?”

“啊,当然。像被风吹走了一样,一秒钟之内踪影全无,我甚至连长椅下面都找过了,但是哪都没有。我开始害怕起来,难道这第一个愿望已经成为现实?我的天!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的好心的、亲爱的老爷爷就不仅是离开这儿,而是跑到地狱‘见鬼’去了!我战战兢兢,迟疑不决,但最终还是别无选择,我闭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念叨:‘我希望,老人能重新坐到我身边来。’当时我找不到别的办法,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后来呢?”

“后来?”

“他又回来了吗?”

“啊,当然。一秒钟之内他又重新坐在了我身边,就像从没有消失过。看样子老人确实是去了地底下那个……那个很热、很令人不快的地方。他浓密的眉毛已经有点烧焦,漂亮的络腮胡须,特别是胡须的边沿已经被烫得卷曲,散发着一种烤鹅的焦味。老人责怪地看了我一眼,就从胸兜里掏出一把小梳子梳理胡子和眉毛,并很委屈地对我说:‘您听着,年轻人,这么干可不好!’不过即然如此,我也只有千方百计去弥补自己的过失了。‘这就对了!’老人说,‘只可惜时间不多啦!’说完老人竟然笑了,那笑容非常友好,使我几乎热泪盈眶。‘这么说,我们还保留着一个愿望’他说,‘也就是第三个,但愿你能对它稍微认真一点,能答应我吗?’我点头,使劲咽了口唾沫。‘好,’我回答,‘只要您肯原谅我。’于是老人又笑了:‘我的,我的孩子!’他把手伸给我,‘好好过,日子不会太坏的!但要留心那最后一个愿望,嗯?’——‘我保证!’我庄严地回答。忽然间老人就又不见了,像被风吹走了一样。”

“后来呢?”

“后来?”

“从那以后您过得幸福吗?”

“是啊——幸福吗?”老人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帽子和大衣,明亮的双眼直直地望着我,说:“这最后一个心愿我珍藏了40年的,有时候险些把它说出来,但是我没有。愿望只在它没有实现的时候,才会让你感到愉快。好好过,年轻人。”

我从窗口望出去,目送那老人挟着一团飞舞的雪花穿过街道。他竟然忘了告诉我,这些年他到底是不是很幸福。或许他是有意不回答?当然,这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