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办公大楼长长的走廊里,陷入沉思中的木青,脑子里塞满了人们关于丁媛媛的议论,完全没有注意到挡在她前面的人,等她警觉到的时候已经一头撞上了对方宽阔的胸膛。“哦,对不起……”她忙不迭地说道,等抬起头来看清对方后却说不出半句话。
“如果你每天在大马路上也是这样行走,你真该庆幸自己没有被撞得鼻青脸肿。”戴祖涵好笑地揶揄道。
木青连忙退开身子,而且一连退后了好几步。“戴祖涵,如果你每天都是这样站在马路中央挡住别人的去路,你也该庆幸自己还能活到现在。”她没好气地说。
“哎?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木青?谁招惹你了?”戴祖涵觉得木青生气的模样可爱又可笑,而且,她这种“自卫”的方式,对男性的优越感固然有些打击,但也是种旗鼓相当的挑战。
“没有人招惹我,不过,那是一分钟之前。”木青语气更冲地说。
“哦?那就是我惹你生气了?那么,请让我表达我的歉意。”戴祖涵举起一把荷兰菊递到木青的眼前,“荷兰菊美丽却没有温度,就如同此刻你带给我的感受。”他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深邃无比。
素雅的荷兰菊是木青一向深深喜爱的,从没有人知道,更从未有人送过她,只有戴祖涵,而且,谁也想不到戴祖涵会是这个人。木青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男人总会在她意想不到时做出最浪漫的举动,叫人想气也气不起来,想怨又无从怨起。从戴祖涵那张看似无动于衷的脸上,木青只能看到一抹胸有成竹的自信,以及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木青试图隐藏自己激动的情绪,她不能再让自己发现戴祖涵更多的优点、更多的温柔。“那就少去招惹,免得自己被伤,不值得同情。”她言不由衷、毫不客气地警告道。
戴祖涵极端无奈地轻撇了一下嘴角:“如果这样的警告已经太晚了呢?”
木青快速别过脸庞,不愿意让戴祖涵看见自己眼中的脆弱,她连吸了几口突然变得稀薄的空气后,心跳才渐渐恢复了平静:“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放弃了?这样做还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由我来决定好吗?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轻易地就放弃已决定了的事,这不符合我的个性。”戴祖涵很固执,对于他坚持的、想要的,从不肯轻易放手。
木青心底深处的悸动几乎就要破茧而出,她顷刻间便输在了戴祖涵的坚持里。
戴祖涵望向木青的眼神尽是哀怨,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谴责,他神情阴郁地将那把荷兰菊塞入木青的手里,一语不发地黯然离去,没再多看她一眼。
木青笑了笑,但那笑容却转瞬即逝,因为她发现,虽然成功地把戴祖涵气走了,但自己并不快乐,甚至连“快乐”的意思也没有!“我是怎么回事?”木青在心底轻声地问自己,清丽的脸庞现出一抹幽幽的失望。
戴祖涵走了,木青的心似乎也跟着飘离。她慢慢地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并没有马上开门进去,眼睛焦渴地盯着走廊对面戴祖涵办公室的那扇门,期望他会再度推门而出。
但是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戴祖涵却并没有再出来,他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无奈,木青只好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她若有所思地归拢着桌面上的文件资料,脑海里却不时地回放着戴祖涵转身离开时的那抹目光,针刺般的痛楚顷刻挤满了她的心房。其实,木青心里非常清楚,戴祖涵虽然成熟且相当自信,但那份容易被激怒和受伤的脆弱,却与一般男人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于更容易暴露出来。木青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漆黑的瞳孔倏地黯然不已,落寞的眼神已泄露了她心中所有的秘密,她是那样在乎戴祖涵。她伏在办公桌上,把头深深埋在双臂上,眼中满是无助的狼狈。“我这是怎么搞的?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一个丁媛媛就让自己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戴祖涵看起来那么痛苦,我一定深深伤了他的心……”木青在心底深深地自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