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生日的这一天,木家较之平时热闹了许多,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充盈着整幢房子的每个角落。
木家的主人木怀远,站在洒满阳光的庭院里,身穿手工裁制的深灰色中山装,有一种只有丰富的阅历才堆积得出来的架势,让人一见难忘。木怀远美丽的娇妻——柯蓝,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娇小美丽。她个头不高,窄肩膀,细腰身,体形窈窕,皮肤白皙、光滑,乌光闪闪的眼睛,直挺的鼻梁,圆润小巧的嘴,一头乌黑的长发沉静而端庄,给人的感觉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木怀远还有一双称心的儿女。长子木可,二十三岁,继承了父亲的伟岸和母亲的俊美。他身材英挺,肌肉结实,一头浓密的黑发略略卷曲,修剪得恰到好处,眉毛又浓又黑,下颚棱角分明,一张唇形优美的嘴异常性感。从侧面看去,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蓄满蓬勃的阳刚之气,是一个漂亮得让人无法忽视的小伙子,目前正效力于国家速滑队。女儿木青,年方十七,机灵、乖巧、清丽,是木怀远的最爱。
在木青的成长过程中,木怀远有很多趣事经常被家人提及。年轻时的木怀远是个顾盼自得的父亲。当木青裹着散发奶香的襁褓投进他的怀抱时,木怀远总是用笑容向她示意:“丫头,我是你爸爸,我爱你,也许我比不上你妈妈周到,但对你的爱,绝不会比她少。”小小的木青,用直觉将父亲的笑容解码,也忽然笑了。那是父女之间第一次相视而笑,像风吹水绽,自成涟漪。为了逗木青笑,一向严峻的木怀远学着做鬼脸。为了教木青牙牙学语,他也学着牙牙学语:“这是豆豆,那是果果……”以前不屑也不敢的口吻、离奇的动作,在他身上出现。当木青最先学会的发音是“爸爸”时,竟让一向荣辱不惊的木怀远“得意忘形”。而木青虽身为女儿,在性格、相貌上更多地秉承了父亲的基因,也因此和父亲的感情特别深。
北方秋日的傍晚,气候凉爽,丁香花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木家整个院子,一片温馨可人的氛围。
木青坐在秋千架上轻轻地悠荡着。一身简单的月白色连衣裙,衬托着她那窈窕有致的身材,两条粗黑的发辫几乎垂至地面,迷离的双眼仰视着深远的天空,脸上写满了梦一般的神情。
“青青,你在发什么呆呀?!”木可的呼唤声将木青从神游的世界中拉回来。她一定神,看见是木可,便跳下秋千朝他奔过去。“哥哥——你回来了?!”
木可迎面将妹妹悬空抱起,在原地绕了一圈又一圈。木青银铃般的娇笑和木可快意的大笑,交织成一幅欢乐的景象。
“唔……”木青在木可的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木可才将她放下。转回身,木可从停在院子门口的摩托车上拿来一个洋娃娃,放进木青的怀中。“喏,青青,生日快乐!可爱的‘芭比’,东德带回来的,配你最适合了!”
“我太喜欢了!谢谢哥哥。”木青兴奋地又扑向木可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颈项,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热吻,“谢谢哥哥!”
木可也乐极了,毫不掩饰地纵声大笑,对他而言,小妹甜美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回报。
木怀远夫妇在一旁也笑得合不拢嘴。
随着这一阵欢快的笑声,李震出现在院子门口。对于木家,李震可谓非常熟悉了,六年来,由于和木可的关系,他已然成了木家的另外一个儿子。“青青,生日快乐!”他的手上托着一串风铃,“喏,送你的生日礼物。”
这是一只以木为经纬,拖着一个个大小由纽扣到钱币不等的铜铃铛的风铃。因为小,声音并不很响亮,而是十分悦耳轻盈,就像梦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木青把风铃接过来提在手上,轻轻地触碰着,十分喜欢那幽幽的铃声。“谢谢你,震哥哥,帮我挂上吧。”她的眼里闪着欣喜的光芒,兴奋的脸庞红扑扑的。
“好啊。挂在哪里?”
“挂到我的房间里。”木青说着,拉着李震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期间,木可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李震,此刻,他正用若有所思的眼神注视着李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木可,木可!你怎么了?”木怀远拍着儿子的肩头,微笑地问。
“啊,没,没什么……”木可急忙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