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野地上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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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眸

冬后的房间里稀稀散散地撒了一季的怀想,涅磐,以及不可挽回的过错。日子带着轻盈而沉重的行囊在闲暇的午后时光里行走,带着繁华与落寞的思绪走在细细的心弦上。

稀缺了灿烂阳光却依然明媚地似女子情怀的午后,我在大地上书写着小日子里的爱。或许只有在思维凌乱的午后,我才能安静地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整理它,如同往昔收到那些为数不多的生日卡片,今日才想翻看旧的那些被尘封了的情。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凝聚了多少情,却在每次细数时总会沉默许久。

半凌乱的书堆前,我在其中聆听着似乎被尘封了几世的熟悉,空灵得有些遥远,有些落寞,好像被一种歌声带回了杂草丛生,大漠无边的世界里。这里人烟寥寥,听不到骑在牛背上牧童嘹亮的笛声,看不见牛羊强健的身姿,只有那些感觉相依相随了几世的杂草,漫无边际地生长在这片辽阔的原野中。

我用亲切的目光把它们细长嫩绿的身子细细抚摸了一遍,送上了永不干枯的精神土壤,细细地,轻轻地滋润着那些亲爱的草儿,目送着它们在风里如潮汐的涌动一直延伸到天边,和云层连接在一起。

我好像去到黄沙漫天的大漠里,看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天地之景。风萧萧,沙萧萧,却叹空荡无处归,俯卧苍茫大地,笑看沧生草木。我深一脚浅一脚踏在细柔温热的沙子上,这沙不烫,却也让裹在鞋中的脚冒出了微微汗珠。细沙的轻柔让我的脚在每次重压之下陷入了沙子的包围之中。

那些亲爱的沙子如同轻柔的小手抚摸着每一个毅然踏入沙漠的肌肤,一种温热,轻痒的呵护直涌上心尖,却又从心房里似温水般牵引着继续弥漫在我的神经里,久久不曾散去。

记得踏沙般那轻柔的呵护曾在孩童时期有过感受,那时的我,思绪纯洁地似一张薄薄的信纸,散发着新鲜纸张特有的气味。

那时的我,与几个同样天真无邪的孩子在园地里围坐在一片小沙地上,卷起裤管,光着脚丫,在轻柔的沙堆中建立孩童时代的家园,那时真切地感受到了沙子的亲呵。

而人总是很容易受到世俗的浸染,想到抽象派画家笔下明暗不一的线条,着笔力度,描绘思想等风格所构成的画卷,一种后现代艺术,却是晦涩难懂,但凡人世也存在种种艺术,而我也被人世各类艺术浸染着,心却不曾发霉。

想到可爱的诗句:“香山红叶经过寒霜的浸染才会红得很可爱,心灵经历风雨的洗礼才能撑起一片晴空。”但凡那些正在被沧桑浸染着的人们会以这话做自我安慰,回忆着往昔故事的大约也属精神寂寞者,守候着精神家园里疯长的杂草与风逝的大漠。

也是在这样一个午后,我看到了一个旧盒子,一个已满身落满尘的小盒,里面放了大约被时光度磨了七年多的物品:一些儿时的小玩具,几片残缺的瓷片,几张初中时与同学满是幽默的悄悄话的纸……完整的,残缺的,凌乱安静地呆在盒子里。它们悄悄地倾听着这个家庭成长的脚步以及生活中那些琐碎之声。

每次在心里想自己的故事时,我总在庆幸,自己终究是个有着很漫长很漫长的,而且满是曲折故事的人,也会把那些旧东西从盒子里拿出来,看一些残缺的瓷片,那是在儿时,著名的具有“瓷器之乡”之称的景德镇的瓷器展销在离家不远的游览公园里展销。

儿时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新鲜的我在软磨硬泡下,让父母买了一对瓷狗,格外高兴,却还是意犹未尽,展销会结束了,我还特地到会场那片之前摆满了满满一地瓷器,如今却空荡荡的区域里,满地寻找,细细地捡了几片碎瓷片带回来,把它们当宝贝似地放到小木盒里。

只记得在脑海中,却将残缺的瓷片当作珍宝,那时的我却未懂得残缺之美也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的道理,但我却相信里面有不寻常的故事,拿起那些残缺的片子,我便能躺在床上满心欢喜地回忆那些美好的事情,想象着美好的愿望。坚信它们和我同样是有故事的人。

如今却不知那份幻想的孩童情趣去往何方了?难道真如歌词中所唱的:人越长大越觉得孤单……又或许如水似梦的孩童时代早已被成年世界里的各种盲目的利诱所覆盖了。

我却依旧现实中留住一些书,一些遗留在记忆里的书,连同那个小盒子。不因为里面装了世间的珍宝,却弥留着我儿时杂草青葱的园地与在大漠里逐渐被风化了的童真。尽管有些东西早已物是人非,我却还在回眸里凝望着。田在《旧的,那些》里说:而我,对旧东西心存眷恋地,情有独钟。坐在这些旧东西之间,虽然陌生,却是喜悦的。

因为陌生中能看到喜悦却让我无比欣慰,是的,仅此而已,我向往这份清秀宁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