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树木开出新枝,长出花蕊,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人们脱下了大衣,换上了薄衣。暖洋洋的太阳晒在人身上,带着别样的温暖。许是因为天气回暖,路人脸上大多都带着微笑。
关昕背着包,走在大街上,呼吸着新春的空气。微风吹过,扬起她的一头秀发。温婉的长发变成了及肩的短发,干净利落,比起之前,多了一分成熟。
她的步伐快速,不带一丝的拖沓,看上去十分的着急。时不时的还看下手腕上的手表。
挥手拦下了一辆的士。
蓝色的出租车快速的行驶在马路上,不久后,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
她看上去十分的赶时间,塞给旳车师傅三十元,顾不得找零,就往里面跑。边跑边看时间,急的额头都冒出了汗。
电梯就快要合上门,她伸出手,再最后一秒,触发了电梯感应装置,电梯打开门。但是她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僵硬的好似被人施了法术。
后来有人催促,“你进不进来,不进来的话,就关门了。”
关昕的脚步很重,但是还是坚定的走进了电梯。
她站在电梯的最前面,金属面像镜子一样倒映出电梯里所有的人。她的视线与身后的人交叠在一起。
电梯一层层的上去,绝大多数的人,都在下面的楼层出去了。最后,只剩下了关昕和安明瑞,还有几个保镖。
不止是沉默,气氛十分的诡异。
叮——随着声响,电梯打开了门。关昕站到右边的一侧,右手挡住右边的门侧,让后面的安明瑞等人先出去。
安明瑞阴晴不定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头一个走了出去。
关昕舒了一口气,最后一个出了电梯。还好,安明瑞没有让那些保镖把她扔出去。
转眼,安云帆已经在病床上呆了三个月了,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这三个月,她每天都会来医院陪伴安云帆,跟他说说话。刚开始的时候,安明瑞十分的不待见她,根本不让她靠近病房。后来因为雷瑞的关系,她会在安明瑞不在的时间点进来看他。但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这么巧,碰到了安明瑞。刚才她差点以为,安明瑞又要找人把他丢出去。
病房离她一步之遥,她却不好进去,只能在外头无聊的徘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变暗,安明瑞却一点儿要出来的迹象都没有。她的脚掌发麻,腿也疲惫胀痛,忍不住靠着墙,蹲下去休息一会儿。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一个高大苍老的背影出现在门口。
关昕连忙从墙角站了起来,但是蹲了太久,一下起来头有些晕。有些不稳的手扶在墙上,等到她的大脑恢复供血,安明瑞已经拄着拐杖走远了。
她推开门,因为是VIP套房,外面还有一个走廊,站满了保镖,一听到有人进来,立马都提起了枪。看到是关昕,为首的一个为她打开了里面的那扇门。
她走了进去,里面的灯光很亮,暗红色地毯,像是动物的绒毛般柔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上。这一段时间,关昕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好像脚踩在云端上,不真实的好似做梦。她多么想,一觉醒来,发现安云帆还好好的。她多么想,代替他躺在那张白色的病床上。愧疚,总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占据她的身心。
可是不管她怎么后悔怎么自责怎么的忏悔,那个人,还是闭紧了双眼躺在那张素白的吓人的病床上。他的脸色苍白,除了微弱的呼吸声,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特征。
好几次,她看着那张英俊苍白的脸,只能用手指探在他的鼻息上,感受到那股若有似无的呼吸声,那颗提着的心脏才缓缓的放了下去。
他还活着。
活着,就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