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昕扶着墙,一拐一拐的走在医院的长廊里,一双眼愤愤的瞪着前面那个健步如飞的背影。冷血动物,跟毒蝎子一样狠毒的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吃多了白眼狼的肉,所以才这么没良心。好歹她也是伤号,再不济,她也算公伤。她也不指望能够有什么公伤补贴,作为公司的总裁,扶她一把总可以吧。就算是陌生人,最起码的乐心和善举总该有吧。
她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真的非常的小心眼外加装腔作势。刚才,在公司的员工面前,那一脸的心疼跟着急,跟戴了人皮面具一样,想起来假的可以。没人在旁边了,没人看到了,这本性终是藏不住了,毒蛇尾巴就露出来了。
哼,坏东西。关昕小声的骂出口。
不想,前面那位耳朵好使的很,一回头,眼神凌厉,“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关昕有些气鼓鼓的说,也不爱搭理他。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的走。
安云帆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冷眼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受了伤的右脚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的重心都移到左边,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十分费劲。明明他只有走2步的路,她居然走了10几步。
“来,上来。”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身体脱离大脑的控制,背对着她,蹲在她面前,做好准备背人的姿势。虽然,下一秒,他有些后悔,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对她不会再心软。
身后的没有响声,也没有温软的身子靠上去,他不由的恼怒,脸有些薄薄的绯红,“我叫你上来,你没没听见啊!”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把她扛上肩膀。
安云帆的动作没有轻重,关昕感觉那几处伤处被碰撞了一下,火辣辣的疼,疼的咧开了嘴,挣脱着想从他身上下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啊啊啊啊啊!”
安云帆有些心烦,聒噪的声音一直在头顶响,温软的身子还一直动,女子的清香钻入鼻孔,本来的烦躁变得更烦躁。
“信不信,我把你从这边扔下去,你再动一下试试。”安云帆走在一扇窗户前,全部打开,作势要把她扔下去。
他的声音森冷,有点像黑社会毒枭,这一刻关昕完全相信他会这么做。她低头忘了一眼,瞳孔紧缩,深吸一口气,真的好高,底下是坚硬的水泥地。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虽然不是俊杰,但也是女中豪杰,所以,她的手下意识紧紧抱住安云帆的脖子。
安云帆的脸上,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微笑。那一双结实的胳膊,像是上了锁的链扣,依旧牢牢的抱着她。
安云帆长腿一迈,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把关昕塞进副驾驶,心里为自己把关昕扛下来这个想法点赞。不然他两现在还在楼上磨磨蹭蹭呢。
车厢里悄无声息,沉默在流淌,关昕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红色尾灯和橘黄色头灯,打破平静的空气,“为什么你让我来你公司上班?”
“我从来不回答愚蠢的问题。”安云帆侧面锋利,说的话都带着冰渣。
“劳动获取报酬,这是等价交换。但如果报酬的得到,并不需要等价的劳动,那也是对劳动者本身的一种不尊重。虽然,我欠你很多钱,但是,也不需要变相的施舍。”借着这个机会,关昕把白天堵在心口里的话说了出来,她不想当一只米虫,就算生活艰难,但是用自己双手去创造价值获得认可依然是她的信条。
“如果你对你的工作不满意,你想上进,你想别人对你刮目相看,你可以去努力去获得认可,而不是对你的老板抱怨,说一堆清高又不切实际话。”安云帆不无讥讽的说。
“呵呵呵,我说几句话就是抱怨就是清高就是不切实际了呀!我就是想实打实的靠着自己的拿工资,而不是被人安着靠总裁上位的头衔当一只米虫。”关昕被气的大声尖叫。
“这个头衔,实至名归。”安云帆意有所指的看了关昕一眼,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关昕本来就是靠着我进的公司有的职位领的薪水,现在再我面前大小声还振振有词也真的是够德行的。
关昕被呛的说不出话来,竟一句也反驳不出。明明不是这样的,但是,事实却又偏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