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昕现在严重怀疑海创的业务是不是还涉及汽车进出口,她怎么看安云帆换车比换衣服还要勤快。
黑色的卡宴弧线优美干净,硬派的作风丝毫不减,四轮伏地张狂,动力十足,仿若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而车内那位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酒红色领带的年轻男子,生了一张俊朗的脸,虽然此时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不耐烦的情绪,但依旧是发着光般的夺目。
关昕也想不起来她是怎么上车的,等她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高速的飞驰在宽阔的马路上。今天一天,其实她一直都在躲避他。面对,这两字,只有简简单单的十四划,但是要做到真的很难。
这几天所有的事情,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哄而上。慌张无措的她,被湍急的水流卷到洪水的中央。害怕、慌张、窒息、紧张、惊讶……很多情绪,混在一起,比中药还要难喝,一碗又一碗的端到她面前。她被身边的事物鼓吹着胁迫着,来一碗喝一碗,却从来没有静下心来体会那下嘴的滋味。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什么地方开始说。也许他也一样吧。
一路无话的两人回到了小区楼下,门口依旧守着许多的狗仔和记者。他们手里有的拿着汉堡,有的正吃着饭盒,还有的百无聊赖的调试机器……安云帆看了一眼,从正门平安上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他又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饶了一个弯,才上了楼。
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还有一群人拥堵在走道里。时间一下子定格,七七八八坐着斜靠着的记者,看到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立马拥了上来。闪光灯、话筒、录音笔,还有一张张连珠炮似的嘴。
关昕的脑子里一下子窜出白天在公司门口的画面,她仿佛又看到很多东西砸向了她。在她慌乱的瞬间,安云帆拉过她,把她圈进怀里,带着她,挡开拉扯挡开质问挡开流言,他带着她走进了屋子,把门外的喧嚣隔绝在外。
一进门,他立马把她放开,像往常一样,生硬又疏远。
“我……”关昕犹犹豫豫的开口,话还没出口,只见安云帆走进了厨房,根本没有理她。
她撮了撮自己的鼻头,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进了厨房。
厨房给人的印象,就是油烟味。但是有一种男人,他自身携带着这样的魅力,会让你觉得有他在的厨房,柴米油盐的瓶瓶罐罐都精致的好像艺术品。他的袖口卷起三寸,露出结实的手臂,像一个大卫雕像一样,站在厨房灯光的光影下。他把切好的肉沫放在一个洁白肃静的小瓷碗里,上面还放着早已切好的姜丝和皮蛋。倒入生粉,生抽,然后搅拌。
一旁的锅里发出滚动的噗噗声,白粥已经开始滚动了,他放下小瓷碗,拿起木铲,轻轻搅动。
他是在煮粥吗?皮蛋瘦肉粥?他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个味道了吗?
“你在煮粥吗?”关昕问。
“如果你进来是说这些废话的,那你还是出去吧。”安云帆头也不抬地说,显然很不喜欢这个问跟没问一样的问题。
“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喝粥了。”关昕接着说。
安云帆搅动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又恢复如初,“人,都是会变得。我现在就喜欢喝粥。”
“薇薇,她也喜欢。”过了几秒,安云帆又补充了一句。
关昕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打了一枪,是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才喜欢吧。
“你的厨艺不错,她,她真幸福。”关昕想岔开话题,这样她会好受些,但是她说的这又是什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语气酸酸的。
“这个观点,我认同。”安云帆听到这里,嘴角明显有笑意。
她觉得心里更加酸涩,根本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她默默地退出门外,连本来她进来要说的话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