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知觉的时候,已经是来到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急症室门外了。当时刚给一位中年妇女做了手术,因为在我进手术室时,看见一位中年妇女刚从手术台上被搀扶下来。手术台的垫布上面还有给中年妇女,或者给前面动手术的人留下的血迹。没有更换血布,就接着给我做手术。
当然,我在干活时穿的脏兮兮的衣服也不配更换手术台上的垫布.
事后我想,为什么我会站在急诊室门外才有点知觉呢!这也是个疑问,难道真的遇上鬼了吗?是不是想谋害我的鬼看到救死扶伤的医生即将给我动手术时,就认为再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才走的吗?
我在有点知觉前,是在没有人搀扶地情况下自己站着的。可见我在此之前,还没有成为植物人,也早已把周二抱着我的手解放出来了。可鞥呢下出租车时,就是搀着走进医院的。而在即将给我动手术时,医生只是稍微搀扶了一下,主要是我自己用力爬上手术台的。
我爬上手术台后,为了配合医生做手术。我在躺下时,就主动地把手压在了背下。
医生在伤口上给我打了麻药后,就开始了洗伤口,刮胡子,缝针,整个手术过程,都不感觉到疼。只觉得做手术时有虫子在伤口上面爬。耳朵里传来的是手术刀在伤口上的唰唰声音,以及缝伤口的穿针拉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其实在做手术的过程,人都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只是有那么点感觉,医生是在给我做手术,是在抢救我的垂危的生命.
真不愧是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超一流的医术。手术不仅做得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问题,而且手术还做得相当成功,这对后来伤口的痊愈,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做完手术后,主治医生和护理人员,听说我是从三楼上摔下来的,只是摔成重伤,都说我的命真大.
在场的人还谈起了相关的故事,一些人从高处摔下来,也就是一层楼的高度吧!还没有来得及抢救就死了。今天我们亲眼见识了一个从三楼上摔下来,只是受了点伤的人,要算是创造了生命史上的一个奇迹。
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遭遇了从三楼上摔下来没有死的大劫难,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有后福的人吗?难道我真是个福大命大造化大的人吗?
回想起我少小就不幸的坎坷命运来,我所经历过的灾难,早已超过了常人的承受力,我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人啊!
据父母说,我在几个月的时候不知道生了什么怪病,肚子胀,大队医生,公社医院;县医院到处都没医好。
最后还是家婆大队上一个姓饶的医生给我医好了病。饶医生,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他是一位驼子,所以,与他生活在一个时代的同龄人,或岁数比他大的人都喊他叫饶驼子。饶医生凭他高超的医术,本来应该是到县级以上的医院去工作的。可是由于他是地主身份,在当时是受管制的黑五类,而不得志,只能当一名公社医生。如果我不是遇到饶医生,恐怕命早休矣。有人可能会说了,你应该感谢饶医生在公社当医生,才有机会找他看病。此言差矣,我在受伤后,先找大队诊所的医生。再找公社医院(我是双东公社人,饶医生是寿丰公社人)的医生,还曾去过县医院。当时我们德阳县只有一个医院。如果饶医生在县医院上班,凭着我们家公(寿丰人,与饶医生是一个地方的人,少小就是熟人的关系,就可以找他看病。治愈那次找了多位医生都没办法医治的怪病,据父母说,饶医生给我治病,用钱并不多,才包了一角二分钱的约。可见医生治病不是靠药贵,而是靠医术。
可以说饶医生也是值得我纪念的救命恩人。
为了纪念我的这位救命恩人。我再把他后来的故事说一说。
饶医生因救了我一条小命,也得到了我外公的恩报。1967年正是文化大革命的初期阶段,红卫兵在全国到处搞批斗地富反坏右的运动,饶医生作为黑五类分子的地主,按照当时的形势是要被红卫兵抓去批斗的。而五类分子在被红卫兵批斗的过程,被打伤打死的人是时有发生的。饶医生如果落到了红卫兵小将们手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为了躲避红卫兵小将们的抓捕和批斗,饶医生只好东躲西藏,可是整个寿丰公社都没有人敢收留他。最后他跑到我们外公家里藏了起来。由于我们外公是公社的劳动模范,在群众中有很高的威望(红卫兵在厉害也还是怕群众的)。只有我们外公才敢收留他,有红卫兵小将找到我外公家来要算饶医生的阶级仇恨账,我外公就说是来给他看病。由于当公社劳模是干活最多的人,所以伤病也是最多的人。也最有资格经常找医生看病。可是他的病又只有饶医生能够看,红卫兵小将一看是公社劳模,惹不起就无可奈何地走了。我们外公之所以能当上公社的劳模,也是拼了命才得来的。数九天他也敢下水田干活。这就是当时蛮干的错误了。饶医生在我外公家躲避灾难期间,正好赶上我们舅舅结婚,饶医生就顺便在我舅舅家喝喜酒。喝了喜酒他就到煮饭的灶边去烤火(当时人们煮饭都是用的柴灶)。开始人们看到他闭上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后来吃晚饭时,去喊他喝酒了,怎么也没喊醒他,才知道他已经仙去了。于是饶医生就得了个醉死的结果。也算是善终的吧!在那个时代,像饶医生这种地主身份的人,在批斗的棍棒下,很多人都没有得到善终。饶医生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还有一次我在一岁多的时候,家里修房子,在我们的房子后面有块草坝,高于房基两米多,墙夯到平草坝时,从草坝上搭了木板桥到墙上,我本来只是在草坝上面玩,一个叫刘之合的人在帮我们家担夯墙的土。开始他逗我从木板桥上走到墙上来玩。后来夯墙的要泥巴了。他不是把我抱下来,也不是叫我慢慢地走,而是催我快让,快让。这一急喊,加上又是转弯,一岁多的我,就从两米多高的墙上摔了下去.不仅当时就摔晕了,而且还中风了。
不过中风却让我因祸得福了。据说,很多事业有成的人,在小时代都中过风,我从十多岁就开始为我的事业打拼,想要在事业上有所作为,不知是不是与我幼儿时期中过风有关.但有一点必须要肯定,我能在学业上有所收获(我以前写的很多东西虽然现在读者还看不到,但终究会看到的),是因为我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追求上进的意识,身上的追求上进意识又总是要求我奋发图强。我的时时刻刻所拥有的追求上进的意识,也许就来自我中风的经历。
那次从墙上摔下来的时间发生在1966年农历的腊月底的除夕,正是我一岁多点的时候。
据说我们修房子是在过年期间,因为当时在集体,一年到头活路都做不完,只有腊月放两三天假,顶多初一初二再放两天假。据我们二姨娘说,她和我的舅舅兄妹两是腊月二十八在家团了年才来我们家帮着修房子的,正月初二就完工(因为修的只是简易的两间草房子,由于我父亲是盖匠,修房子就更容易了)。本来修房子很累人,我的母亲和二姨却还要抱着我去治疗中风症,我给家里人添了多大的麻烦啊!后来想起,真的很愧疚,更让我愧疚的是,把我这个小小的生命抚养成人,不知花费了我的父母多少心血啊!所以,我今后没有理由不孝敬我的父母,也没有理由不对帮助过我的亲戚友好。
我后来怕上高处,就是由于我从墙上摔下来过的原因。其实,我拆房子在高空作业,一直就是心虚的。只是迫于生计,不得已而为之。
还有一次,这也是与迷信扯上了关系的。然而对我来说,却是千真万确的经历。
记得我曾在八九岁时,一次白天在家睡觉,明明我已经醒来了,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因为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床罩上面有一群小人在拉扯我,还边拉扯我边说,上来啊!这里好玩得很.床下面也有一群小人在拉扯我,也边拉扯我边说,下来玩啊!我们陪你过家家.
由于人小,可能还不知道什么鬼神的事,但我知道这些小人是在戏弄我。所以,要想尽快摆脱那种被戏弄的处境。
于是我口里喊着妈妈啊!爸爸啊!来救救我啊!爷爷啊!奶奶啊!你们快来啊!
可是我怎么呼救也没有喊来救援我的人,因为根本就喊不出声音来。只能任由它们戏弄我.后来父母收工回家后才解了围。再后来我白天就不敢在家里床上睡觉了.
还有一次,我已经读小学了,那天下了大雨,路上涨了水,上午放学后,我打的是光脚板走路。手上提着鞋子。在快要到家的石梯上滑倒了,头栽到了水沟里,怎么也爬不起来了。折腾了好一阵,还是爬不起来,正在这时,我的哥哥来接我了,他见我栽倒在水沟边,头朝下,就用手来拉我。没想到此时的我又能自己爬起来了。后来我向我的邻居,同年妈方门风(我的父亲与她的老公吴启义结拜成了同年好友。那个时代的人时兴结拜同年好友。所以,我们兄妹就叫吴启义同年爹)说起这件事,她告诉我,以前那个地方,摔死过人。她的老人婆因半瘫痪后,无人护理,就爬到那里从外面的悬崖上摔下去死了。并顺便调侃了一下我,你可能是遇上鬼来找替死的人了。
关于动手术。记得我还在孩提时代,因大腿上生了个羊瘤,就动过一次手术。至今我还记得给我动手术的是大队上的赤脚医生曾门贵。当时做手术时,因为我要用脚弹医生,总少不了叫来几个大人把我的脚按住。曾医生才敢给我做手术。那些大人也乐得来按住我的脚,因为平时他们一个人根本就奈何不了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收拾一下我。换药、拆线的时候也是几个大人把我按住后,医生才敢接近我的身体。我生羊瘤的原因则是因为我少不更事,跳到刚刮过的锅烟圈里面去玩了一把。这不是迷信,而是事实,因为找不到我的大腿上生洋瘤的别的原因。有人可能认为我这是在这里编故事,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因为做那次手术的疤痕还在。
由于我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亲身经历。所以,我在某些时候,对某些奇怪的事,不得不相信是鬼神的意志。
当然,不是世界上有没有鬼的问题,而是做人不能做亏心事。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为何鬼不敲没做亏心事的人的门呢!我想,如果真有鬼的话,鬼也是要分个好坏的,鬼也是要讲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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