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缠绵褪去，塞可躺在沈星尘的臂弯，眸中尚挂着小女人羞涩的满足。
沈星尘轻吻她的额头，似是有所避讳般，欲言又止：“小可，你好像变了，自从……”
塞可倒是满不在乎地笑：“自从什么？自从林珊死了，是吗？”
沈星尘的笑凝在唇边，尽管塞可一直摆出不以为意的释然，可越是这样，沈星尘便越心疼她。心疼她明明伤心欲绝却故作逞强地强颜欢笑，心疼她默默承受着失去家人的痛苦，而他却无法替她承担半分。
他知道，她不愿意提起，他便也顺着她笑，陪着她闹，直到平复她内心的伤口。
那日，塞可孤独地坐在千圣山上，对着林珊已结了一层冰霜的尸首沉默了一夜。当沈星尘找到她时，她的身体已冻得没有了知觉，可她却不觉得冷。
沈星尘见她这样折磨自己，心疼到无以复加，又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他将厚厚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塞可感受到他温暖的胸膛，忽然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声响回荡在山谷里，凄厉绝望。
沈星尘默默陪在她身边，一起将林珊安葬好，他们静静地坐在林珊的墓前，从日初坐到日落，从日落又坐到夜晚。
“你曾经问过我，前世我们是如何认识的，还记得吗？”沈星尘抬眸，瞥向依旧明亮的圆月，轻轻问道。
塞可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坐着，目视前方，沈星尘继续说：“当年你姐姐身中寒冰蛊，唯有妖族的暖金散可以缓解蛊毒，于是你便只身来到铜台山，向我求解药。”
他握住塞可的手，眸中满是温柔，“起初我并不想将解药交与你，便故意刁难你，让你去采冰山雪莲，捞东海血鲨，猎沙漠之鹰，拔青兽獠牙。可你为了救姐姐，最后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在了我面前，我还记得当时你浑身是血，却依旧一脸倔强，不肯服输，放下东西后便昏倒了，睡了三天才醒来。我当时很好奇，这个小丫头是靠什么意志撑下去的，竟能完成这么多艰难的任务。”
塞可似乎被触动衷肠，开口道：“后来你将暖金散送给我，我便向你讨要制作之法。”
沈星尘笑了笑，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我不肯教，怕你学会了，便再不来找我寻解药了。”
“后来，你告诉我，你要嫁给神族二皇子。”沈星尘的眼眸渐渐黯淡，覆上些许阴翳，“我虽百般阻挠，最后还是放手了，若知道你后来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当初绝不会放你走。”
想到神族，塞可禁不住冷笑，面容透着越世千年的冷意，凛冽逼人。
良久，她缓缓起身，对着那轮明月，一字一顿道：“那些害死我姐姐的，不管是人是鬼，是神是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