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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宝宝,我们不会再孤单了

果然是这样,塞可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太荒唐了,统治妖族几千年的首领,竟然是人类。”

“妖族自古便以强者为尊,谁说强者一定是妖呢?”暮羽忆起从前的过往,继续说道:“大人是天生的修道奇才,以人类之躯修得道法至高境界,更修得了不老不死之身,还记得你四百年前用龙纹刺伤了他吗?”

塞可木然点了点头,暮羽说道:“若换作是妖,早就一命归西了,可他是有着不死之身的人类,龙纹并非他的克星,尽管如此,那一次匕首刺中他的心脏,还是让他元气大伤,灵魂陷入沉睡,我以自身妖力保住他的道行,又将他沉睡的灵魂投入轮回,冥界上下皆以为我送去只是普通人的魂魄,断不会想到那是万妖王,这一世,我又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和道行。”

“所以这一次他被龙纹所伤,也不会死,是吗?”塞可眸色放光,一颗心如激荡的湖水般,渐渐升起久违的希望。

“嘘!”暮羽神色异常凝重,小心翼翼地开口:“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落入天帝耳中。”

塞可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急忙扶住胸口轻轻点头,道:“天帝深知被龙纹所伤的妖,绝无生还的可能,可他不会知道,星尘根本不是妖。”

她忽然鼻尖发酸,泪水肆意涌起,模糊了视线,眸中却闪耀着满满的幸福,这些日子,她所有的痛苦挣扎,所有的悲伤绝望,都因这番话,而彻底烟消云散。

她轻抚平坦的小腹,呢喃道:“宝宝,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孤单了。”

暮羽眉心微动,似是有所动容,“大人怎么舍得弃你而去,若他知道你怀孕了,绝不会使用假死这招,让你这般伤心。”

这句话点醒了塞可,她抹掉眼泪,眸中瞬间覆满嗔怒,“你们这两个混蛋!联合起来做戏,竟然不告诉我!害我为他伤心那么久!”

暮羽无奈地轻叹:“这三界之内,知道大人是人类的,也只有我和上一任万妖王,若让你知道我们的计划,那必然要将大人的身世告知于你,可此事毕竟关系重大,自然是越少人知越好。”

“上一任万妖王,你是说墨林的父亲?难怪星尘对他那般言听计从。”

“不是你想的那样,墨林的父亲从未以此事威胁过大人,相反,他一直教大人如何在妖群中隐藏人类气息,又将毕生本领倾囊相授,为的就是让他更好地生存在妖族的领地。”

塞可蹙了蹙眉,不解道:“星尘既然是人类,为何会与妖族为伍?”

“此事说来话长,大人本是生于乾符二年,唐代一户官宦人家,结果被朝堂奸党所诬,全家被满门抄斩,那时他才十岁,得贵人相助独活下来,后来墨林的父亲在铜台山山脚下发现他,便将他带回来抚养,又教他修习道法。”

暮羽轻叹:“我和星尘自幼一起长大,那时他还不叫沈星尘,不过他统治了妖族几千年,我自然不会再对他直呼名讳,所以我也记不清他的本名了。”

“是不是叫北堂澈?”塞可忽然幽幽地开口。

暮羽惊讶不已,“你怎会知道?我记不清了,不过大人从前确实复姓北堂。”

塞可哑然失笑,某段尘封许久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原来他当年不辞而别,是去了铜台山。”

“你真的认识他?”

塞可点点头,若有所思,“我也是刚想起来,只是从前我不知道,原来我当日救下的孩子,是他。”

暮羽恍然大悟,“当年他们家被满门抄斩,是你救了他?”

“是啊,是慕容向晚。”

彼时,慕容向晚刚满十五岁,尚未至及笄婚嫁之年,按神族规制,神女在十五岁那年,需下凡至人界巡礼,感受人界疾苦,方能回到天界,正式行成年礼。

那天,慕容向晚早早起床,褪去繁衣重饰,换了一身轻装便服,她本就活泼好动,早听闻人界热闹非凡,风土情貌更非清冷天界可比,如今终于盼得下界这一天。

恰逢那日长安城举办花灯节,红飞翠舞,人头攒动,一派欣欣向荣好不热闹,慕容向晚从未见过如此万人空巷的浩大场面,一时兴奋地流连忘返,喜不自胜。

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马蹄嘶鸣,伴着官差凶恶地吼叫:“让开让开!”

慕容向晚闻声望去,见一行人马押着囚车缓缓而来,百姓见状纷纷让开一条路。

那囚车上押解着一个男孩,衣衫褴褛破旧不堪,眉眼间尽是泥污血痕,那双乌墨般的眼眸死死盯着一处,毫无任何生机,若不是此刻尚且睁着眼,会让人误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

再看那孩子的手指,似乎已被拶刑夹断,血肉模糊间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累累白骨。

慕容向晚看得触目惊心,不由问道:“这么小的孩子,犯了什么罪?”

旁边几人闻言,立时惊讶地看向慕容向晚,其中一位大姐道:“姑娘是外地人吧?这可是北堂大人的嫡子。”

话一出口,旁边立刻有人嘲笑:“什么北堂大人,早沦为阶下囚了。”

那大姐拍了拍嘴,笑道:“对对,瞧我这嘴。”

“真是可怜啊,伴君如伴虎,堂堂宰相一朝沦为阶下囚,只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听说是为同僚所害,北堂大人可是清官啊。”

“这话可千万别乱说,是要掉脑袋的。”

“满门抄斩?”慕容向晚轻声呢喃着。

也不知囚车上的孩子说了什么,却听官差凶恶地对他怒骂:“老子有没有报应不知道,可是你很快就要去见阎王了,去陪你那死去的老爹。”

那孩子似乎又说了什么,押解的官差忽然一记长鞭,狠狠抽在了他手指的伤口上。

十指连心,一阵钻心的剧痛快要令他昏厥,他却紧咬住唇,始终未曾喊过一声,只死死瞪着打他的官差。

“你还敢瞪老子?回去老子就把你的手指全部夹断!”

就在下一记长鞭落下时,慕容向晚忽然飞身而出拽住长鞭,反手一挥,便将那握着长鞭的官差拽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哗啦一声,几道明晃晃的大刀立时拔鞘而出,所有官差均停下脚步,执刀相向,死死盯着挡在前面的陌生女子。

“哪来的女娃子?竟敢阻拦囚车游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其中一名官差怒吼。

慕容向晚不屑地笑了笑,指尖轻轻一点,几名官差应声倒地,昏迷不起,一众围观百姓一片愕然,不知这女子使了什么手段,怎么一眨眼功夫所有人都倒下了。

那囚车上的男孩也惊得目瞪口呆,似乎未曾料到,竟会有人出手相救。

正惊讶间,慕容向晚挥起一掌,便将囚车打散,又扯断了缚住男孩手脚的锁链,顺势将他拉起,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