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可难以置信地望着蓝色瓷瓶,“你从暮羽那抢来的吗?”
“算是吧。”萧华淡淡地说。
塞可也不懂萧华模棱两可的意思,她也没多问,她信任萧华,既然萧华说是解药,那么一定可以救陆青兰。
“你们那会在树上说了什么?”塞可好奇。
“没什么,去给你的同伴送解药吧。”萧华并不理塞可的问题。
“那些妖物不会再回来了吧?”塞可想到今晚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
“不会回来了。”
塞可点点头,虽然她并不清楚萧华到底用什么办法阻止了暮羽,但听萧华这样说,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她清楚,若萧华不想告诉她,那么她无论怎么问,都得不到答案。
“暮羽做事目的性很强,但凡阻止他达到目的的人,他都会不择手段的铲除,但他不会轻易害不相干的人。”
塞可冷哼一声,“我们都是阻止他计划的人,所以他会不择手段的除掉我们吧。”
萧华笑了笑,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他是不会除掉的,应该说是不敢。”
塞可不明所以,“我有这么可怕?”
萧华哭笑不得,说道:“是很可怕。”
“算了,你就喜欢卖关子,什么都不说,我也不问了。”塞可有些不悦。
“暮羽可是万妖王最忠心的部下。”萧华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塞可更加不解,她索性也不再多问。
萧华只是来给受伤的陆青兰送解药的,此时和塞可闲话几句,也耽搁了一会功夫,就要离开,不想塞可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还有事吗?”萧华蹙眉不解。
塞可将头埋得低低的,虽然声音很小,但却很坚定。“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萧华每次一走,就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再见到他。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这次主动跟着他。
萧华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塞可会说这样的话,但旋即,他又恢复了素日的清冷。“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了。”
“除非是男厕所,不然我有什么去不了的。”塞可十分不服气。
萧华无奈,“我习惯单独行动。”
“我不会妨碍你的,你只当我是空气好了。”
“那也不行。”萧华依然坚持不肯退让,伸手要去开门。
塞可见他执意要走,于是迅速窜到门前,挡住了萧华的去路。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也只能坚持到底了,看谁能拗过谁,如果这次不抓住机会,下次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了。
“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你今天就别想走了。”塞可挡在门前,索性耍起赖来。
人有时就是这样,身处特定情境,一些平日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都能做出来。而往往,事后又会对当时的举动非常后悔,恨不能重来一次,不要那么冲动。
萧华的面孔骤然冷了下来,像盛夏的晴天,覆上了一层寒霜,让人猜不透。
“塞可,我有喜欢的人,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就像腊月的雪花突然飘进领口,彻骨的寒意迅速在身体内蔓延,直至更多冷风呼啸而过,贯穿身体,整个人冻得麻木战栗,浑身瑟瑟发抖,却丝毫找不到可以取暖的工具。
塞可轻笑,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怕暮羽他们来找我麻烦,这个云游社说是保护我,结果到头来,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我已经不想呆在这了。”
“我说了,暮羽不会再回来了。”萧华口吻异常冰冷。
塞可轻轻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欢欣雀跃,“那就好,这样大家也能安心了。”
萧华后来是怎么离开的,塞可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她说了蠢话,做了蠢事,蠢到想要扇自己几巴掌。
他是妖,自己是人,人妖殊途,违逆天纲,作为修道者,自己竟如此糊涂。不过是救过自己几次,就以为他对自己,和对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真是痴心妄想,塞可不由叹气。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云游社的几人便来到地下室,大家都很关心陆青兰,众人眼圈都黑黑的,想来昨夜没人能安稳沉睡。
陆青兰昨夜服用了塞可拿来的解药后,已恢复了些血色,但面色依然发黑,人也一直昏迷未醒。潘晓默整夜都守在地下室,此时已是疲惫不已。
昨晚塞可将解药带来的时候,余教授露出惊讶的神情,塞可无法说谎,只能如实说出解药是萧华送来的。好在萧华替他们解了围,余教授也未做过多怀疑,就给陆青兰服下了解药。
“晓默,你去睡会吧,青兰姐吃了药,已经好多了。”齐然劝道。
潘晓默充耳未闻,完全不理他,齐然只好一脸忧郁地退到一边,塞可走过去,轻拍他的肩,一声叹息。
“对了,昨夜好像一直没看到陈哲?”齐然故意转移话题,免得自己太尴尬。
“他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不能随意出来。”塞可这样说着,才想起来陈哲是被冤枉的,要找机会告诉余教授这件事。
经昨夜妖族来袭一事,塞可越发觉得,云游社有内奸,不然墨林是如何拿到陈哲随身携带的马鞭草的。且昨夜那种危机时刻,云游社众人竟全部被封住力量,任妖宰割,这也太巧了。
怀疑归怀疑,塞可没有任何证据,这些天也没发现谁有可疑迹象。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罡曜石安然无恙地呆在两仪阵中,竟也平安无事地渡过了中元节。
塞可记得中元节当天,云游社众人,加上自己,都彻夜未眠,余教授还特意从其他地方召集了一些修道人士,前来做援兵。
结果那一天,什么都没发生,天罡曜石完好无损,好像那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子。就连传说中,会在中元节子时,从冥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塞可也一个都没看到。
这本是个值得大家庆祝的事,但没有人笑得出来,因为中元节的第二天,陆青兰就毒发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