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邵轻扶额,“嗯,主子早就主子吧,总而言之你不要唤我作阁主,这样我会死的。”
林潇潇抬头,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目光异常柔和,“是,主子,潇潇知道了。”
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的夜岚笙蹙起了眉头,不知道想着什么,没有走进客厅,只是转身按原路返回。
魏月零戳了戳小胳膊,哆道:“好诡异的女人。难道这就是女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夜岚笙淡淡的瞥了魏月零一眼,没有应声。
傍晚时分,任笑独自走了回来,看起来心情却不太好,看到邵轻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一言不发的回房去了。
邵轻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将魏月零的碗端走,凑过去小声的问道:“依你看任笑这婆娘又怎么了?”
面前的饭碗突然被端走,魏月零仍保持着吃饭的动作,嘴角沾了一粒米饭,小脸上尽是茫然,“什么怎么了?”
“我问你任笑这婆娘怎么了?”
“哦,她啊。”魏月零探身将自己的饭碗端了回来,趴了一口饭,咬着筷子含糊道:“大概是欲求不满……啊!”
夜岚笙用筷子头敲了魏月零的脑袋一下,魏月零立即丢了筷子,捂着被敲的地方,包着一包眼泪控诉的看着夜岚笙,身子往邵轻怀里一凑,就开始告状,“你看,他又欺负本宫了。”
“不疼不疼。”邵轻揉了揉魏月零的小脑袋,作势吹了几下。魏月零挑衅的看了夜岚笙一样,还没的意思上一口茶的时间,边听邵轻又道:“欺负多了就习惯了,淡定。”
魏月零:“无语……”
夜岚笙目光柔和的看着邵轻,眼底浅浅的笑意几乎要将邵轻溺毙。邵轻轻咳一声,颇觉羞涩的扭过头,轻轻推开魏月零,一言不发的低头继续喝白粥。
只是,那目光太过灼热,邵轻就是想无视也无视不了,刚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林潇潇看看夜岚笙,又看看邵轻,眼底有什么东西黯淡下来。
用过晚饭后,林潇潇便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邵轻跟在林潇潇身边,她往左,她也往左走,她停下了,她也跟着停下来。
同样的,坐在一旁饮着茶水的某人,目光也随着邵轻的而移动,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原本还在与他说着话的魏月零见此忍不住翻了翻,自识无趣没有再开口了。
说白了,邵轻就是不想让夜岚笙有和自己独处的机会,而夜岚笙则在寻找着能将邵轻掳走去独处的机会。
林潇潇捧着碗筷来到厨房,看着仍然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自己的邵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主子这般寸步不离的跟着属下,可是有事?”
“没事没事。”邵轻干笑道,“你尽管忙你的,当我不存在就好。”
林潇潇将碗放在了碗盆里,走到一旁洗干净手,这才转身面对着邵轻,一本正经的问道:“主子你可是在躲着城主大人?”
被揭穿了,邵轻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硬着嘴巴没有承认,“胡说什么呢,我与那不夜城的城主不熟,躲他做什么?”
“不熟?”林潇潇挑了挑眉,也不打算再揭穿邵轻了,只是道:“你看那不夜城的城主浑身狼狈,早上湿透的衣服穿到现在都干透了,说不准会生病。”
邵轻身子微微一僵,眼底划过一抹慌张。
“而且,属下见到他时,他是从水里游上岸的,体力已经透支了,也不知道他是游了多久,这会儿应当是强撑着来见主子你的吧。”
见邵轻神色有所动,林潇潇便知她定然也是十分在意那不夜城的城主的,叹了口气,道:“属下不知主子与他有何之间矛盾,不过主子你这般聪明应当明白,有些东西若是不珍惜,错过了便是一生啊。”
在凤阁里,林潇潇敢说,除了萧丛月,便是她最为了解邵轻的了。在她看来,身为一城之主,在天下享负盛名,能为她如此,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我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我这就去找她。”话音一落,林潇潇只觉得眼前有身影一晃,目光再聚焦时,眼前哪儿还有邵轻的身影。
什么有没有道理的,分明就想去找他想得很,非要做出一副被她说服的模样,真是的。林潇潇叹了一口气,掩下眼底黯淡,转身走回碗盆前,撸起袖子,着手洗碗。
听了林潇潇的话,邵轻不可谓不担心啊,当即就回了自己的房里,果不其然看见了夜岚笙。
夜岚笙坐在床上斜靠着床头,微眯着眼睛,而魏月零则靠在夜岚笙的身侧,一模一样的动作,连呼吸的频率都是一样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默契。
听到动静,那榻上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掀开眼皮,同样都是慵懒邪魅的表情,只不过许是因为魏月零那张娃娃脸的缘故,这表情放在他脸上怎么看怎么怪异。
邵轻抖了抖嘴角,走到衣柜前翻出一套衣服,又跑到榻前,将衣服递给夜岚笙,为了掩饰紧张,故意硬声道:“快把衣服换掉。”
夜岚笙的视线顺着邵轻手中的衣服一直往上,最后停在邵轻的脸上,目光忽然变得幽深,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邵轻也保持着动作一动不动,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魏月零翻了翻白眼,跳下床榻,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外边走,没忘道:“快些换吧,换完了吱一声。”
门被关上,屋内剩下邵轻和夜岚笙两人,皆保持则会动作两两对望,气氛不知不觉中逐渐的升温。
夜岚笙眸光微沉,忽的长臂一伸,揽住邵轻一个翻转,将邵轻压在了身下,动作一气呵成,力度控制得刚刚好,不会扯到邵轻身上的伤。邵轻将手中的衣服丢到一边,微微弯起身子,在夜岚笙讶异的目光下,突然捧住了夜岚笙的脸,吻了上去。
“阿轻……”夜岚笙的紫眸璀璨如星辰,动情的唤了一声,大掌托住了邵轻的后脑勺,反被动为主动。
没有了蛊虫的作怪,邵轻感觉甚好,唔没有传说中那种心紧揪着一起砰砰跳个不停的感觉,却也觉得甜甜的。
一团绿油油的东西从夜岚笙的袖袋中滚落,嗷了一声,捂着眼角躲在了被子后面,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非礼勿视”。
邵轻翻了翻白眼,胸口的浮动越来越剧烈,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夜岚笙微微撑起身子,松开邵轻的唇,埋首在邵轻的颈间粗喘着气。
“喂,你还不快些换衣服。”邵轻拍了拍夜岚笙的肩膀,弯起身子一个用力,两人立即翻转了过来,换了位置。邵轻瞅了夜岚笙的脸一眼,撇了撇嘴,坐了起来,着手去解夜岚笙的衣服。
夜岚笙身子僵硬得不行,胸膛剧烈的浮动着,眼底似在隐忍着什么,缓缓的合上了眼帘,任由邵轻解开自己的衣服。
“剩下的你自己来吧。”饶是邵轻脸皮再厚,再开放,也不敢亲自动手去脱男子的衣服啊。替夜岚笙脱下外袍,邵轻便转过身,面对着墙壁,保险起见还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身后便传来声音,邵轻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待他换完衣服,会不会又想起要剥自己衣服看伤口的事情?
然未等邵轻多想,身子蓦地被人往后一拉,双肩就被按住了,动弹不得。邵轻惊呼一声,赶紧捂住眼睛,“你竟然没穿衣服?”
夜岚笙挑挑眉,他是没穿衣服,可下身却有穿裤子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定下来不敢肆意妄动。这丫头平时嘴上胡话一大堆,尽是学着男儿不正经的话语,动起真格来却还是跟个普通的女子一般,懂得羞涩。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夜岚笙声音轻柔的安抚着邵轻,松开了按住她双肩的手,缓缓往下,解开了邵轻的腰带。
邵轻紧咬着唇瓣,身子微微发颤。闭上了眼睛之后,身体的感官和听力是最敏感的,她可以清晰的听到夜岚笙浅浅的呼吸声,以及他的指尖在自己身体上划过的触感。
轻轻的拨开衣襟,夜岚笙凝住了呼吸,直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眼中,面色淡然的神情也维持不住,随之而来的是痛苦和怜惜。
邵轻的下唇被咬到发白,手掌死按住双眼,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沙哑得不成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啊?”
回应她的,是一个个落在伤疤上的吻,轻柔虔诚的触碰着,像是在顶礼膜拜着一件极其珍贵的艺术品。
“不难看。”夜岚笙的声音依旧温柔,发自内心的深情好不掩饰的流露。长臂穿过邵轻的后颈,搂住邵轻紧紧的贴着自己,另一手握住邵轻的手,十指相扣。“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的。”
在一旁偷看的豌豆儿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只觉得画面实在太美,突觉间就醉了……其实这个坏婆娘,与它的主子大人,也是很般配的嘛。
邵轻依旧捂着眼睛,带着细微的哭腔道:“以前我听人说,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也能上树。”
夜岚笙失笑,鼻尖抵着邵轻的,呼吸交缠,幽紫的眸子越发的柔和,“阿轻,看着我。”
邵轻放下手,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夜岚笙含笑的眸子,闷闷道:“你笑什么?”
夜岚笙依旧在笑,掌心轻轻摩挲着邵轻的,“我不在的日子,可曾想过我?”
静静的看了夜岚笙半响,捕捉到他眼底的紧张,心中一紧,伸手环上了夜岚笙的背,侧开头将脸埋在夜岚笙的颈窝处,嘀咕道:“什么想不想的,我都不知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开放了,总是将这个字挂在嘴边,不害臊。”
嘴上还是没说,动作却已经回答了他。夜岚笙愉悦的轻笑一声,往左边一倒,侧身躺着,怀中依旧搂着邵轻没有放,强忍了许久的疲惫感倾泻而出。邵轻轻轻的推开夜岚笙,想要起身,夜岚笙却收紧了双手,轻声道:“别动。”
听出了夜岚笙语气中的疲惫和无力,邵轻突然想起了方才林潇潇与自己说的话,想了想,扯过身后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扭着身子在夜岚笙的怀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睁大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夜岚笙。
似乎是真的很累了,很快的,夜岚笙呼吸变得轻稳。
不知何时跳下了床榻的豌豆儿看了榻上的两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跑过去用小手轻轻的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钻了出去。
听到声音的魏月零回过身来,正想开口,豌豆儿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招了招手,示意魏月零跟着它来。
一人一豆没走多远,只是里那房间有些距离,还能看到房门前的所有动静。
“主子大人他睡了,你不要去打扰他。”豌豆儿飞上了魏月零的肩膀,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如今看来,豆儿它可是真的失宠了。
魏月零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这天都还没黑的那两个人就,就睡了?”
“可不是嘛。”豌豆儿酸不溜秋道,“你说睡就睡吧,还要抱在一起,你说抱就抱吧,还要把衣服脱了,真是有伤风化。”
有伤风化这个词还是早些时候它从邵轻那里听来的,那时她在挤兑任笑,虽现在豆儿它仍旧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觉得这会儿用回在她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魏月零的脸皮僵了僵,看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点了点豌豆儿的小脑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儿给他们守着吧,也好让他们……”
顿了顿,魏月零邪恶的笑了起来,“让他们早些生个小娃儿出来给本宫玩玩。”
“小娃儿?”豌豆儿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两个睡大觉跟生小娃儿有什么关系。
怕豌豆儿一不小心在夜岚笙面前说漏了嘴,魏月零适可而止,见它不明白也不多说了,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整好以暇的看着那房门。
任笑出来时便见魏月零傻乎乎的坐在石墩上发呆的一幕,那银白色的月光照在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上,越发的晶莹夺彩,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蹂躏。不过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想了想,任笑嗤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丝帕走了过去,往魏月零面前一挥,浓郁的香气飘出,魏月零鼻头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在这里做什么?”
魏月零皱着小眉头,看也不看任笑一眼。这女人是邵轻名义上的媳妇儿,这几日相处下来除了觉得骚气了一下,还不算讨厌,故也没有弄死她,没想到她竟然蹭鼻子上脸了,女人真真是种宠不得的东西啊。
“干你什么事,给本宫弹远一些。”什么女人啊,一点儿都不矜持。
任笑在魏月零身边蹲了下来,视线正好与他齐平,数字能和他的目光望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似想到了什么,唇角牵起一抹暧昧的笑,“这都进去两个多时辰了吧,有再多的衷肠诉说不完也不用这么卖力吧?”
任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懂得羞涩和保守为何物,即便面对这一个小奶娃,说话也是没遮没掩的。
魏月零哼了声,没有理会她。
见此,豌豆儿也学着魏月零的模样,哼了声,把头扭到一边去。
任笑:“无语……”
回到寝殿后,薄魇便一个人呆在书房内,望着墙上闲事画的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尊主,执事大人在外面等着,说要见您一面。”影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薄魇回神,目光微沉,转身走了出去,却没有走正经路子,反而朝另一处荒僻的地方走去,沉声道:“让她回去好生养伤吧。”
罢,翻出了墙头,动作干脆利落。
影一望着薄魇离开的方向,眸光闪了闪。
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的薄姬听闻脚步声,眼前一亮,迅速抬起头来,却只看见一抹身影缓缓的朝自己走来,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意料之中,意料之外,说不少有多失望,毕竟薄姬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影一面无表情的转诉了薄魇的话,薄姬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幽静的青石道上,月光打落在薄姬的身上,罩上了一层令人怜惜的孤寂。暗处的桑二走了出来,叹着气拍了拍影一的肩膀,劝道:“哥们儿,别看了。”
影一收回目光,拂开桑二的手,隐回了暗处。
桑二摸了摸鼻子,看向斜倚在树上的卫护法,无辜的耸了耸肩。他委实看不出来,薄姬这个女人有哪一点好的,要他说,就连邵轻那个假小子都比薄姬好多了,至少人看起来真实。哪像这个女人,嫉妒心强的要命,这些年明里暗里背着尊主做的事情,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尊主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只有当做不知道了。
在龙门里,他们四大护法的地位和薄姬相等,遂并不用看薄姬的脸色行事,会傻不拉几帮薄姬的人,也只有影一了。
卫护法看了桑二一眼,淡淡道:“尊主翻墙走了,还不赶紧去跟着。”
桑二一个激灵,赶紧隐回了暗处。卫护法仰头看着夜空中悬挂的那一抹盈月,不知为何,总觉得最近龙门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邵轻是被饿醒的。
邵轻盯着帐顶看了半响,一扭头,就看见了夜岚笙熟睡的容颜,忍不住凑近了一些。
嗯,不愧是她看上的男子,连睡着了都这么好看。
“薄魇?你怎么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了魏月零的声音,邵轻看了仍旧熟睡的夜岚笙一眼,动作轻缓的起身下榻,尽可能不吵到夜岚笙。
“邵轻人呢?”
转角处的林潇潇步子顿住,赶紧侧身贴着墙,探出头一看,那站在院子中间的果然是薄魇。
魏月零翻了翻白眼,道:“她睡了。”
“睡了?”薄魇目光落在那扇房门上,骤然变得阴沉,身形微晃越过魏月零,径直走了过去。
“那是女人的房间,你不许进去。”魏月零再度闪身拦住了薄魇,张开短短的双臂,仰着脑袋瞪着薄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