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瓜?云漠和云寒互望一眼,随后齐齐将目光投向夜岚笙。夜岚笙却没理他们,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邵轻,轻声问道:“他二人身上的毒可能解?”
邵轻蹦过去绕着那两人转了一圈,又蹦回夜岚笙身边,“我们不走了?”
“自然要走。”魏月零的病同样不能等太久了,况且邵轻说那个方子未必行,早些试试,才能有时间去试别的方子,“他们两个的毒,很难办?”
“苗疆黑衣寡妇的毒,自然不好解。”邵轻从魏月零手中夺过一把瓜子,“凤珠可还在你身上?”
夜岚笙从袖中将凤珠拿出,递给邵轻。邵轻接过,那凤珠落在邵轻手中忽闪了两下,邵轻轻点了两下凤珠,笑道:“没想到这东西竟有灵性。”
“那便多留两日吧。”邵轻收好凤珠,转而对楚风道:“先带他们好生歇着,切记不要动用内力。”
楚风询问的目光看向夜岚笙,夜岚笙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魏月零道:“他们三人便交给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也要去。”魏月零炸毛,这臭小子近日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竟然又要丢下他和别的女人快活。
邵轻拍了拍魏月零的脑袋,道:“那你们两个去吧,我回去守着他们,也正好先替他们看看。”
夜岚笙无法,只好点头应了,“我不在,你切记不要随意动用灵力,时刻记得不要放松压制。”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越来越了嗦了。”邵轻颇为不耐的摆了摆手,将所需的药材告知了夜岚笙,便回客栈去了。
还是要回了原来那两间房,邵轻一上楼便看见了正要出门找他们的楚风。未等楚风开口询问,邵轻便道:“你们家大人带着小零儿抓药去了,我来这儿守着你们。”
自家主子信任的人,楚风自然也信任,当即侧了身子,让邵轻进去,“那就有劳邵姑娘了。”
“邵姑娘?”邵轻愣了愣,旋即笑道,“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邵姑娘’,乍一听委实有些不习惯。”
楚风嘴角轻抽,暗道:你是被人叫习惯了“公子”,自然不习惯。
屋内,云漠和云寒一人平躺在床榻上,一人在软榻上,两人相隔着一扇屏风。邵轻扭头问楚风,“为何不将他们二人放在一起?”
楚风轻咳一声,没有回答。
邵轻叹了一口气,“将屏风移开,把软榻拉近一些。”
楚风没有多问什么,照着邵轻的话去做了。榻上的两人自邵轻进来便睁开而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邵轻,上下打量着她。邵轻也不闪不躲,大大方方的由他们看着,只当做不知道。
“过程有些危险,你等替我看着。”邵轻一脸严肃道,“千万留意,不要让人打扰到我。”
楚风下意识问,“若是被打扰到了会如何?”
邵轻阴森森的笑了一下,“你会死的很惨。”
楚风只觉背脊一凉,立即端正了表情,打醒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连一只蚊子的动作他都探得一清二楚。
邵轻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两人中间,将袖中的凤珠拿了出来,稍稍施以灵力,那凤珠便浮在了半空中。邵轻立即注入更多的灵力,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突然问道:“若让你们全身有一个地方动弹不得,你们觉得哪个地方好?”
“左手。”
“左手。”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回答。
邵轻翻了翻白眼,开始专心将两人体内的毒素统一先暂时逼回左手。
站在一旁的楚风看着邵轻,瞪大了眼睛。那个,他没有看错吧,那是邵家原色的灵力,还有那额头上的三色堇,也是邵家的标志没错吧。难道说,邵芸当年除了萧轻悦,还生了另外一个孩子?
不可能,邵芸若有别的孩子,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人,难道邵轻就是那位据说已经死了的凤阁第四任阁主,萧轻悦?
这世界,太神奇了吧?
夜岚笙回来的时候,邵轻还没有收手,原色的灵力中隐隐还有一丝红色的雾气缭绕。夜岚笙目光一凛,随手将药丢给楚风,闪身到邵轻身后,临空画了一道符咒,重重的击落在邵轻的背后。
邵轻一个踉跄,灵力散去,凤珠直直的掉落下来。夜岚笙迅速伸手勾住邵轻的腰,邵轻才没有真的摔下去。
“好险好险。”邵轻抹了把虚汗,下意识拍了拍胸口――那儿没动静。邵轻顿时满头黑线。
夜岚笙目光微冷,眼底微愠,“我不是说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用灵力吗?”
“你这不是回来了么。”邵轻小声嘀咕了一句。
夜岚笙甚至邵轻性子,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温声道:“阿轻,不要这般不爱惜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一旁的几人看着夜岚笙和邵轻,冷汗连连。特别是躺在榻上抱着左臂不停的冒着虚汗的云漠和云寒,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时间都忘了疼痛了。
魏月零眼角抽了抽,幽怨的瞅了那两人一眼,嘀咕着走了出去:“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还要不要脸了。”
“就是。”豌豆儿不放过时机的附和,“还要不要脸了在大庭广众光天……”
夜岚笙凉飕飕的一个眼尾儿抛过去,豌豆儿立马住了嘴,瞪大了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夜岚笙,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
邵轻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走过去接过楚风手中的药,正欲开口说什么,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了那榻上两人奇怪的动作,“咦”了一声,又走到两人的中间。这回是看清了,忍不住嘴角抽了几抽。
云漠和云寒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邵轻,一直到房门关上,都还回味着她离开前那诡异的一眼。
不过,由不得两人胡思乱想,凑过来看的楚风已经一脸抽搐的告诉了两人答案,“你们二人,这一人捂着左臂一人抱着右臂的,真是……”
云寒:“无语……”抱着的是左臂。
云漠:“吓,我的右手!”
楚风指了指脑袋朝南躺着的云寒,又指了指朝北卧着的云漠,有些幸灾乐祸的窃笑了起来。
彼时,拿着药下楼的邵轻向掌柜的借了个小炉子,便蹲在院子里一处空地熬起要来。突然想起好像忘了写什么,随手拽过一个路过的店小二,道:“替我准备两桶……”顿了顿,恶作剧的笑了笑,“替我准备一桶水到天字二号房,切记,要热一些。”
“好咧。”店小二接过邵轻递过来的银子,掂了掂重量,笑得见牙不见眼,当即先放下手头别的事,先替邵轻办事去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当真没错。
夜岚笙替魏月零叫了饭菜在到后院里来时,见到的便是邵轻蹲在炉子前笑得一副十分猥琐的模样,那伸手长长的裙摆也不知道撩起,就这么平铺在地面上。
夜岚笙几不可闻的轻叹,缓步走了过去,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邵轻的身后,也不做声,只是含了宠溺的双眸静静的凝视着邵轻左摇右晃的脑袋瓜子。
偏僻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往时偶尔有鸟儿从上空飞过,许是贪着院子里安静,便会听留个一时半响。只是今日,那从院子上空飞过的鸟儿正要落下时,却如受了惊恐一般,逃跑似的飞开了,鸟嘴里还不停的咕叫着一些人类所听不到的话语。
拿着弹弓潜伏在墙头正准备打鸟儿的孩子愣了愣,目光落在那座略显破败的屋子,不知为何,他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接近,只是好奇心有怎是这般好满足的。
那孩子丢了弹弓,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邻家的院子里,蹑手蹑脚的走到一扇窗户底下,脏兮兮的手指放在舌尖下轻轻的舔了舔,再朝那纸窗户上轻轻一戳,便破开了一个洞。
那孩子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朝里面一看,却瞬间褪了面色,缓缓的张开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令人窒息的感觉伴随着黑暗一点一点的朝他侵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