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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欣赏残缺之美

希腊神话中有一个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从雕像被发现的那一天起,就被公认为是迄今为止希腊女性雕像中最美的一尊。但是很多年来,人们最为欣赏的,恰恰是维纳斯的断臂之美。

维纳斯的大理石雕像,高203厘米,由两块大理石组合而成,两块大理石相连处非常巧妙,是在身躯裸露部分与裹巾的相交处,大约是在公元前130年制成的。这尊雕像一直在巴黎卢浮宫内展览,以供后人参观。

对于这个爱与美的化身,艺术家们对她倾注了无数的赞美和歌颂。维纳斯的身材端庄秀丽,肌肤丰腴,美丽的椭圆形面庞,希腊式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额头和丰满的下巴,和蔼的面容,流露出希腊雕塑艺术鼎盛时期传承下来的理想化传统。她那稍稍扭转的身形,让半裸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十分端庄而优美的螺旋形上升体态,富有音乐的韵律感,充满了无穷的魅力。作品中维纳斯的腿被富有表现力的衣褶所遮盖,只露出脚趾,显得厚重端庄,更衬托出了上身的美。她的表情和姿势是那样的庄严崇高而端庄,像一座纪念碑;她又是那样优美,流露出最舒缓的女性柔美和妩媚。人们好像可以看出,女神的心情非常平静,没有半点的矫饰和羞涩,只有纯洁与典雅。她的嘴角略带笑容,却又若有若无,让人感到一种矜持而又富有智慧的美感。

但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艺术品,却由于一场争夺而失去了双臂。

根据法国舰长杜蒙·居维尔的回忆录记载,维纳斯出土时,双臂还是完好无损的,右臂下垂,手扶衣襟,左上臂伸过头,拿着一个苹果。当时法国驻米洛斯领事路易斯·布勒斯特听说这个塑像出土,就前去伊奥尔科斯的家中,打算以高昂的价格收购此雕像,农民伊奥尔科斯同意了他的要求。但因为他手头没有充足的现金,就只能派居维尔连夜赶往君士坦丁堡报告给法国大使。法国大使听完他的报告后马上派秘书带一笔巨款和居维尔前往米洛斯收购女神像,却不知农民伊奥尔科斯这时已经将神像卖给了一位希腊商人,而且已经装船运走。居维尔马上决定以武力夺取。英国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派舰艇赶来抢夺,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混战中雕塑的双臂不幸被折断,从这以后,维纳斯就成了一个断臂女神。

我们暂且不去讨论这些人的利欲熏心,但是这场争夺就说明了维纳斯那呼之欲出的魅力。断臂后的维纳斯成了一种缺憾,但依然无法掩饰她的美丽,让全世界的人都为之心动。

其实,残缺本身并不美丽,但是残缺把美丽映衬得更为突出,更为震撼。这就是残缺美的本质所在。雕像没有追求瘦小细腻的外形,而是采用了简洁的艺术处理手法,体现了身体的美丽和内心所蕴含的美德。整尊雕像不论从哪个角度去欣赏,都能看到某种独特的美,这种美不再是古希腊大多数女性雕像中所展现的“感官美”,而是一种古典主义的理想美,充满了无穷的诗意,在她面前,几乎所有人体艺术作品都显得逊色。

曾经有很多艺术家试图将其修复,想向世人展示她的完美。但是,几百年过去了,没有哪个伟大的人能成功地为她接上那段神秘的双臂,有的只是画蛇添足的哀叹。她却因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而更加富有魅力。

这些修复作品的人中有很多大师级人物,而修复的方案也不乏优秀之作。然而,只要出现一种方案,就会有一番道理来反驳。最终人们得出了结论:维纳斯的美正在于她残缺的双臂,从此,艺术界开始了关于残缺美的讨论与研究。

日本作家清冈卓行在文章《米洛斯的维纳斯》中提出了这样大胆的判断:维纳斯为了这样美丽,它必须失去双臂。作者觉得,完整的维纳斯给人的感觉是单纯的、具体的,也就是文学批评上说的“这一个”,而残缺的维纳斯,正是由于她的断臂,因此引发了人们无限的猜测与遐想,这便使维纳斯的形象变得不确定了,也就是文学评论中所说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因为这种不确定所以神秘无穷。维纳斯从完整到失去双臂,即是由普遍上升到特殊,由单一上升到无限。

维纳斯的美来源于她那迷人的美丽和她那残缺的双臂,而正是因为她那残臂引发出人们的美好想象,增强了人们的欣赏欲望,使她成为了举世闻名的艺术品。就像欣赏断臂维纳斯的残缺之美一样,我们在生活中也要学会欣赏残缺美。

著名的雕塑家罗丹说过:“世界上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月有阴晴圆缺,这些都是大自然的规律,我们要学会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去欣赏不完美之中特殊的美。就像人所说的,虽然我的眼睛小,但特别有神;虽然我很矮,但浓缩的都是精华。当我们回过头再看这个世界时,就会发现一切都是美丽的。

生命的残缺,就像维纳斯女神一样,正是由于有了断臂的残缺而变得更加典雅特别,美丽动人,而且美得更加意外,趣味盎然,令人非常陶醉……

既然人生本身就不是完美的,我们就应该懂得放弃完美,学会去接受不完美,学着去欣赏残缺,因为残缺把其他的优势映衬得更加完美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