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训练基地便有了这样一位比球员还勤奋的助理教练,这天早上,他跑完一万米,穿着运动裤衩,手里拿着大背心往宿舍走。
路边两个清洁工人好奇地讨论着,“这是新来的球员吗?亚洲人?”
“什么球员,这是新来的助理教练。”
“连助理教练都要考核体能了?我看他每天都拼了命的练。”
“是啊,是啊,说起来,还是咱们省心。”
“就是,你看他忙得累得,整天像个陀螺一样转,听说薪水还很低。”
“唉,是啊,真是可怜。”
整天像个陀螺一样转的张义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可怜,相反他感到前所末有的踏实。
心中有了梦想会让人振奋,而心中有了梦想,又正在努力实现的人,就不只是振奋了。
张义从来没有这么忙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踏实幸福过。
踏实幸福的张义洗个澡,去餐厅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了。
卡灵顿训练基地被称为红魔曼联的心脏,基地环境非常好,茂密的树林,圆弧顶的建筑物,宽广的草地,要是没有停车场那些闪瞎人眼的名车和正在赶来训练的球星,谁也不会将这幽静场所与大名鼎鼎的曼联俱乐部联系在一起。
曼联的所有梯队都在此训练,70英亩的基地共有14块大小不等的高质量训练场地,而曼联一队使用着最好最大还紧挨着的那三块场地。
弗格森说是让张义从底层做起,可也不会真让他去童子军那里,他对张义的期望值可是很大的。
所以张义成为了曼联一队可有可无又非常重要的一位助理教练,说他可有可无是因为所有活都有人做,弗格森根本就没给他安排具体职务,说他非常重要是因为弗格森每次会议都会让他参加,而且还经常把他留下来继续讨论,于是张义便成了教练组里一个很特殊很超然的存在。
曼联的教练组是很完备的,主教练弗格森。
负责训练计划执行的一队助理教练,有两人分别是亚瑟和伦道夫。
预备队教练,也是主教练的助理教练,负责替补和预备队比赛,也是两人一正一副。
战术分析师两人,专门进行视频录像分析,为弗格森的决策提供参考。
然后后有体能教练三人,门将教练一人,队医团队五人。
分工明确,张义这个打杂的就很不好做,端茶倒水他做不来,整天跟在弗爷身后又有点狗腿子。
张义观察了两天,决定见缝插针,专挑那些教练不想做的工作来做。
比如说助理教练伦道夫,他每天早上都要比其他教练早到半小时,因为他要负责清点人数,记录考勤。
弗格森的管理可是很严格的,在他到之前,球员们必须全员,迟到一分钟都是不可饶恕的。
可迟到这种事不管哪个国家哪个团队,它都是会发生的,求情耍赖这种事也是不分职业的,所以有时候伦道夫感觉自己很难做。
张义发现了他的难处,决定做一回雷锋。
他住在这里,每天都是第一个到的,早来的球员不怎么爱搭理他,他来了也就是活动活动身体。
这天到点了伦道夫也没来,球员们已经换好了衣服,三三两两的聚在训练场。
张义一直在看表,时间一到,便把胸前的哨吹响了。
弗格森第一天就把他介绍给球员了,不过那些球员也精得很,看了几天发现啥事也不归他管,说是教练也就是个陪练的,对他也就没一点尊重了。
现在一看是他在吹哨,都懒洋洋慢腾腾地往前挪着,大牌点的还在那儿勾肩搭背的聊着天。
张义笑嘻嘻的也不恼,等了七八分钟,那群人才集合完毕,他也不用拿名单,就凭记忆按着号码排序,点了名,让他们去跑圈。
平常热身时他们都是动作利落,认认真真,而今天却拖泥带水的,张义知道自己说话肯定没用,干脆就和他们一起跑,带头跑。
等他领着那群人跑得满头大汗时,教练们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而主教练弗格森早就来了,一直在办公区的二楼往下看着。
助理教练伦道夫的儿子出差把孙子放他那了,今天他被孙子缠了一早上,又哭又闹,好不容易哄好了,交给保姆,就给晚了。
他来了一看,这叫什么热身,他在曼联也小十年了,资历在那呢,跑到场边吆喝几声,立马规矩了。
张义一脸狼狈的跑过来,“伦道夫先生,我见你没来就先让他们热身了,不过我不如你有震慑力,让他们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一会儿弗格森先生过来见他们还在热身不会生气吧。”
张义虽然来了没几天,但是勤学好问,伦道夫对他印象还不错,还以为他是想帮自己,“没事,弗格森先生应该已经来了,他来了会先去办公室。”
伦道夫抬头看看那边的办公楼,心想弗格森先生经常在楼上观察的事可不能让这群小子知道。
他又跟张义说:“先生就算是生气,也是生他们的气,跟你没关系,我还要谢谢你帮我组织热身呢,人都到齐了吧。”
张义点点头,“我点过名了,都到齐了,要说这可真是个费力费时又不讨好的活,像我这样住在基地的倒是无所谓,伦道夫先生天天都要早来,真是太辛苦了。”
伦道夫先生一脸遇到知己的表情,那些球员都是血气方刚,在弗格森的高压下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但在他面前可不一样,早起点名这差事还真是费力不讨好。
这天训练结束后,弗格森就把整队点名这事交给了张义,而且是在更衣室中,当着全体队员说的,当了几天教练了,张义还是第一次进入曼联的更衣室,他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不过他残留着的理智让他憋着笑绷着劲,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
张义跟着弗格森出了更衣室,毫不理会后面的议论声,别人怎么看真不重要,这对他来说才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