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本以为雷诺有闪失,便提心吊胆地观战了一会儿,但由于雷诺一个劲装逼,实在看不下去后便小睡一会,反正,雷诺应该可以稳稳拿下他。
当危机感使他的头皮发麻,远古的本能使他睁眼时,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便以迅雷之速朝自己劈来。
此时再去手握逍遥,却发现手是软的,脚是无力的。
该死!我要死了么?
就这样死了?
被一个骷髅杀死,真不甘心。
雷诺怎么不来救我?
算了,没有我,那个逗逼也能活得好好。
死了就不会活得这么累了。
来吧——
“哗——”一道血花洒满了天,糅合着尘埃,划破祭坛唯一的光。
“爷爷!”
此时雷诺挡在了大古身前,硬生生地用身体为他挡刀。
“爷爷!”
雷诺那是笑着,那是慈祥的笑容。他抱住大古的头,凑在他的耳边说:“我不会让我的宝贝孙子死的。”
“别死啊!”大古隔着雷诺,看着那具白骨,而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下。
流泪,好久没流了。
大古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流泪的时刻,也不记得是为何而流。
但这一次,他流了,流的是那样不主动。
“别死啊,老头。”
“很抱歉,一直没有教你什么呢。”
“别死啊。”
“很抱歉,一直都在逗着你玩呢。”
“爷爷……”大古哽咽了,他想起了很多事,但都不是原先那个世界的,而是三年下来的点点滴滴。
——你会教我什么?
做菜啊!
做你妈的菜!
我妈煮的菜不好吃。
——今天我们吃鱼!
好,怎么钓鱼?
用你啊!
怎么,用?
这样用!
不要啊啊!
——晚上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不去!
真的不去?
不去。
喂喂喂!放我下来!
——这把刀送给你。
我才不要。
可是我亲手打制而成的……
烂货。
臭小子你说什么!这可是冠以“逍遥”之名!
哦。
——臭小子,你在哼什么呢?
说了你也不懂。
说说看。
《最炫民族风》
什么什么峰?这是什么山?听都没有听说过。
都说了你不懂。
我说你这小子玩什么神秘?快教教我。
滚开,你的表情恶心到我了——
泪水决堤,咽喉哽咽。
“别哭了,臭小子。”
“爷爷,您先躺着,我马上就好!”大古用手抹了一下眼泪,将雷诺的身体慢慢地放到地上。
“别睡!千万别睡!”
“你话好多哦。”
大古低着头,站了起来,头发垂散在额前。一抬头,便是布满血丝的冷瞳;一招手,就是冷光凌厉的逍遥。他颤抖着,逍遥在微颤着。大古战斗至今都没有如此强烈的杀意,逍遥似乎感应到了大古的杀气,变得发红。
大古的青筋暴突,肌肉爆涨,就连对面的那个骷髅都惧怕得退了几步。
若说以前他都是玩玩的,那么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战斗姿态。
战斗,为了什么而战?大古从穿越至今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此刻不同了,他有非战不可的理由——这家伙该死!
“受死吧!”
如果骷髅还有眼睛的话,那么肯定会瞪大了它们。
这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这是在盛怒下才爆发出来的潜能。
只一击便让骷髅差点倒地。
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连续挥击,就用最简单粗暴的劈砍,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
老子就是砍得你毫无招架之力。
耳朵甚至都听不出前一次挥击与后一次的间隔,耳朵跟不上了。
眼睛甚至都看不清前一次挥击与后一次的频率,眼睛跟不上了。
尘埃四起,随着大古的劈砍,一下一下的收缩释放,收缩释放。
不够!
大古还没有砍够,这种野蛮的劈砍让他觉得兴奋,这是远古的记忆,这是要嗜血的本能。
随着密集的砍击,骷髅所持的那把无名之刃,慢慢有了动摇。
慢慢有了裂缝。
裂缝慢慢扩大。
碎了,尽裂。杀人之刃在野蛮杀戮中过着一生,却在这样野蛮的砍击中被终结。这是对它最大的嘲讽。
下一秒,逍遥就砍在了那具白骨上。
没了剑做防御的白骨,就是一具无任何防御的靶子。
大古还没有停下手中的刀。
继续劈砍。
管他什么肋骨胫骨,只要是你的骨头,老子今日一并砍个粉碎!
骷髅被逼到了祭坛角,被打得骨屑横飞。
在大古的摧残下,轰然一声,祭坛硬生生地被开了一个口,此时的最强剑士的骷髅也剩一个头骨。
头骨的下颌骨在颤抖,此时的颤抖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呼——呼——”,大古大口喘气,从那个被杀意控制的修罗变回了正常的他。他看了看最后的那个头骨。
“这种东西,没资格留在这里!”
说完,一脚下去,粉碎成渣。
解决到这个卑鄙之骨后,他甩了甩头,冷静一下后来到了雷诺身边。
捧起了他的脸。
泪水滴在了雷诺的脸上。
“都说了,别睡,了,老头。”
泣不成声。
“你还,没教我,剑技呢。”
“我做草蜢给你吃,你爱吃几只吃几只,我都会给你抓的。”
“别死啊。”
大古将脸贴在了雷诺脸上,眼泪顺着他的皱纹,滴在地上。
“把鼻涕滴在老人脸,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才没有呢。”
大古无意中回答,就发现不对劲!
“你没死啊?”
“你才死了,呸呸呸。”
“你没死怎么不早点起来?”大古赶紧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雷诺翻了个身,指了指身后那并不深,但出血量看起来却很可怕的伤口。这么浅?定是这货用了武装色霸气,自己早该想到了,一个和海贼王称兄道弟的男人,一个教出世界第一大剑豪的男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死掉?
说到底,雷诺他又在耍他!
大古有点不高兴了,站起来,踢了一下雷诺:“没死就自己起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如同三年前,只不过此时却是满脸笑容,是高兴,他没死啊,混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啊,这个混蛋。背对着雷诺去了,笑着笑着,不觉泪已满面。
“喂喂喂!说好的草蜢不能反悔哦!”
“知道啦!臭老头!”大古还是自顾自地走着,只是高高举起一只手摇摇示意。当他放下手后,低声地说了一句“爷爷”。
“臭小子!都这么久了还不懂扶老人!”雷诺耍赖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大古,欣慰地笑着,想起刚才的一幕一幕,暗骂“我的乖孙子呦”。
盘旋在天空的鸟儿已经回到了树上。
老鸟捉虫喂新鸟,成年的鸟反哺着老鸟。
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