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我有个问题。”他手按着桌子,目光清晰地盯着讲台上的人,修长的身材看上去比他高半个头,气宇轩昂。
“哦,说来听听。”张教授浅眉一扬,略有点意外。
梁文旭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从法律上来讲,不管什么案件,都需要提供证据来证明事实。在我看来,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好,原因多样,有可能是课业太重,晚上复习太晚,或者家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伤心耗神,还可能是生病了……请问教授,您凭什么看一眼,就能断定他人是纵欲过度?”
“这……”张教授愣了愣,哑口无言。
上课这么多年,第一次有学生敢这么犀利地质疑他。
课堂内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
“哇,梁文旭为黎乔出头啦!”
“咱们天下无敌的毒嘴教授也有被人问住的时候呀,今天什么状况?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嘿嘿,别吵,有好戏看了!”
……
我怔了怔,抬头望向梁文旭。
他在做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高调的站起来,像是在维护我似的,这得让多少人曲解和误会啊,偏偏这家伙像没事人似的,神情淡定,继续侃侃而谈。
“事实推定与一般的日常推理不同,我们要注意将事实推定与事实推理或推断区别开来,不能将一般推理误认为推定,教授刚所说的话,勉强可以算作是一种猜测,连一般的推理都算不上,未必能得出正确的结果。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对您的说法发表点个人看法。”
张教授额头冒出了一丝汗,小眼睛眯起,眸光精锐:“你既然这么有想法,那么来分析一下第二百八十页的案例?”
他是故意刁难,那个变态杀人案件在法律界颇具有争议,涉及犯罪心理和精神问题,就算是专业人士也没有定论。
“好!”梁文旭不慌不忙地翻开书,仔细看了一遍,开始逐步解答,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带有一缕沙哑的磁性,非常好听。那么复杂的案件,经过他一条条分析,由浅入深,环环相扣,说得有理有据。
在场的人听得恍然大悟,无一不为他扎实的法律功底暗暗喝彩。
张教授听了,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浅笑。
“虎父无犬子,不愧是梁大状的儿子!”
梁文旭似乎一愣,扯了扯嘴角,纠正:“他是他,我是我!”
张教授略显尴尬,故意清了清嗓子。
“好啦,闲聊到此为止,我们开始上课!”
我脑中一团乱,根本静不下心来。忍不住看了看张教授,又望了望梁文旭,不知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听上去,梁文旭的父亲很有名,连张教授也认识。
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开心?
这时,坐在前排的张绚再也憋不住了,每次趁张教授背转身时,悄悄地移动一段距离,费了好大的劲才坐过来,用胳膊顶了顶我的腰,压低声音问:“哎,我说乔乔,梁文旭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开什么玩笑,你不如一刀杀了我!”
“呵呵,也是,平时看你们两个话都没几句,怎么可能来电。啊——这样我就放心啦!”她拍了拍高耸的胸口,夸张地松了口气。
那副样子好像我退出,她就能得到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