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马不停蹄地赶路。这日,众人见已几近傍晚,于是停下来在附近的树林里休憩一晚,准备明日再行赶路。
众人正欲寻处干净不潮湿的地方以供休息。染月眼尖,只随意一眺便发现了一块巨石,那石头表面光洁如玉,即便一成年男子横卧尚有多余。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石侧干净光滑,就连苔痕泥迹都不曾留下。正是如此引起了众人的怀疑:纵然雨水充沛整日冲刷巨石,巨石也绝不可能如此干净无污,除非……
“除非是被人故意移过来的,而且此人定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无法移动如此巨硕的石头的。此人无缘无故搬来如此巨石,莫非是因为我们?”尽管染月从小在乌蒙灵谷长大,不谙世事,但她向来对妖魔精魅之事甚为好奇,自然引起了十分的兴趣。韩休宁初闻此言,也不得不有所赞同:“染月说的没错,总觉得无论是谁都甚是蹊跷。”慕容紫英轻手轻脚走到巨石旁,正准备触碰,只听得身后染月传来一声尖叫“等一下”,就在那个瞬间,他的手触碰到了巨石,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四周围安静了下来,一切归于黑暗。
百里清萧恍惚间从黑暗中醒来,环顾四周,却只发现慕容紫英正躺在离他不远处,匆忙站起来走到慕容紫英身旁,轻声唤道:“紫英,紫英,快醒醒……”慕容紫英只觉头脑混沌,依稀可见有个人在自己身旁软语轻唤,只得睁开双眼,但见百里清萧秀眉轻蹙,眸中满是焦急之色。“紫英,你没事吧。”“我没事,休宁与染月怎么不见?”“休宁与染月都不知去向,我当时与她们相隔不远,而你却离我们甚远,想来她们必不可能掉落在其它地方,只有一种可能。”“被带走了。”慕容紫英说出了百里清萧的意思。百里清萧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既然如此,我们赶快动身吧。”“好。”话音刚落,二人便携手找寻韩休宁与染月的踪迹去了。
百里清萧,慕容紫英二人循着地上杂乱的足印走到了一座破寺面前。这寺确实有了很多年的痕迹,断壁颓垣,四周竟寸草不生,却不料门口开着几朵说不出名字的妖艳的赤红色花。说是门却也不能称之为门了,就连门槛都已不翼而飞。门旁不远竖着一块石碑,上面青苔遍布,依稀可见三个血红的大字,上书“环秀寺”,明明只是俊秀的字体,不知为何,在阳光下好像泛着妖光,格外阴气森森。至于下面的几行小字,早已无法辨清。更离奇的是“环秀寺”的“寺”字的“、”处竟开了与门口相同的赤红色妖艳花。
此情此景,百里清萧与慕容紫英不得不有所防范。慕容紫英将自己的一枚长剑唤作“红玉”者递给了,百里清萧让他用作武器防身,自己则抽出了配剑“古钧”。二人一边手持利剑,一边环顾四周,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环秀寺”。
环秀寺
本以为寺内必然破败残旧,却给人一种颓废慵懒之风。临门的柳树虽已枯老,却见几许零星的绿芽绽放在枝头,不觉让人感受到了新生的意味。也正是如此,透露出丝丝的诡异。“枯败之物再生,乃不祥之兆,恐怕此处必有妖精鬼魅从中作祟。”琼华与蜀山同为世间两大修仙门派,素来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然而,琼华也正是因为除恶务尽而败,而遭受天罚。故而,每当慕容紫英提起妖界总是充满怨怼,因为直到现在他依然无法接受琼华派被灭的事实。他就像走进了一个永远无法走出的怪圈。琼华派一心修仙,降妖除魔,到最后却落得个满目凋零,为神所弃的下场。此情此景,怎叫人不有所感伤与无奈。虽然慕容紫英也知道人只有不沉溺在过去的记忆里,才能真正走出来,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话虽如此,慕容紫英却不愿清醒,宁愿沉沦,即使万劫不复。他就是这样执拗,执拗的让人又爱又恨。“紫英,你和休宁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先认识的人,所以你不必难过,即使你曾经孤独过,而现在你有了我们作为你的同伴,陪伴你一路走下去。”虽然这并不是认识百里清萧以来,他说过的最长的话,但对于慕容紫英来说确是最温暖的。“陪伴”他在心中仔细咀嚼这两个字,愈发觉得这两个字是世间最美好的之于他。也是此时,这两个字在他心中荡起了不小的涟漪,而此刻,他尚未发觉。倘若他此刻已有所发觉,也不会而后因此负痛半生无措。“爱”这一个字,虽然简单易写,却令多少人终其一生求而不得。其实并不是没有出现,只是在它来临的时候,你尚未察觉,就此错过了。
就在他们踏入寺中的瞬间,主人就已然知晓他们的到来。他特地为他们二人准备了一切。慕容紫英一入局中,就有所发觉,这与琼华的历练“酒”“色”“财”“气”四局一摸一样。如果说唯一的不同,就是琼华派的是酒色财气四仙,而这里的酒色财气四位则是妖,身边环绕黑气,魔魅异常,不知他们造了多少杀孽。慕容紫英,百里清萧皆是持心清正之人,这四局对他们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很快,四局皆破。他们绕过柳树,终于看见了这座寺的正殿,殿中央立着一方坐像,形容体态皆已分辨不清,只可见面目狰狞,无来由一种鬼魅邪气之感,想来并非什么良善之辈。殿中央悬着一块匾额,上书“心殿”二字。破败残旧,布满了蛛网灰尘。
“心殿?”这二字着实令人疑惑不已。然而,就在此刻,一阵阴风吹来,殿门倏地关上了,百里清萧与慕容紫英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剑。一道红光闪过,突然一阵声音响起“本座等你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