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如何不知,这一点朱宸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朱宸如何能违背父王的告诫,朱宸生是大明的人,死也是大明的鬼。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脑袋真的被皇上砍下来了,朱宸也没有半句怨言,更不恨皇上一分一毫。可是就像杜可儿说的那样,自己死了倒是不要紧,可慕容小小要怎么办呢?
原来杜可儿早就到了御书房附近,因为杜可儿有一双顺风耳,所以才能够听清御书房里的声音。从皇上的语调中不难听出他是早有准备的,连杜可儿一个旁观的人都知道皇上是在故意刁难朱宸,倘朱宸真的不答,皇上最多就是苛责他两句,但谁想朱宸不仅答了,而且他的计策竟是绝妙的计策,那个小心眼的皇上能放得过朱宸吗?杜可儿这才没轻没重的闯了进去,杜可儿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皇上当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再者说皇上就是看在杜莲儿的面子上都不会太为难杜可儿的。
朱宸也是在说完之后才后悔的,他只知道为大明效力,却没想到这个皇上城府极深,果如杜可儿所说,如果不是她把自己拉出来,没准现在还真被皇上胡乱扣上一个罪名。
朱宸道:“你怎么在宫里?御书房你都敢闯?”
杜可儿得意的道:“怎么?现在你觉得可儿我也不是一点本事也没有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小瞧我不?你凭良心讲,今天是不是我救了你一命?”
朱宸道:“的确是你救了我。杜小姐,真的太谢谢你了。”
“这么没诚意。平常我要是救了别人,他们少说也得请我大吃一顿,你这王爷穷是穷了点,可是就这么表示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那依着杜小姐的意思,我要怎么表示呢?”朱宸其实打心底就不想跟杜可儿多说话,为什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想再招惹这个小姑娘。
“这个嘛?我杜可儿从小就是千金小姐,钱嘛我是从来不缺的。我还真想不出来你要怎么表示。不过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未必能依我。算了,就当你朱宸欠我个人情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你再还我也不迟。”杜可儿装作很大度的样子。
“杜小姐,你且说说是什么事,我看我能不能做到?”
“你真的要做?嘻嘻。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对你朱宸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我就是想让你明天去擂台。”
朱宸阴着脸道:“你到底胡闹够没?我跟你早就说过了我是不会去打擂台的。我已经娶了慕容小小为妻,我怎么可以再三心二意呢。”
“谁叫你三心啦。你想我还不让呢。我就再娶我一个,其他人就不要再娶了,好不好?”杜可儿一边说着一边揽起了朱宸的手臂。
朱宸一把甩开她道:“杜小姐,咱们俩是绝不可能的,如果你这次的比武招亲真是冲着我朱宸来的那你的如意算盘可就要落空了。”
杜可儿无所谓的道:“落空?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朱宸,我还是那句话,我赌你一定会去打擂台。”
朱宸冷声道:“你就那么有把握?”
杜可儿道:“这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而是我对你了不了解的问题。你现在虽然这么说,但到时候你一定会去擂台的。朱宸我还告诉你,我一定会叫你拿八抬大轿把我抬回王府去。至于慕容小小,她在先,我在后。既然大家都是姐妹,我自然不会难为她的。”
朱宸听杜可儿这话的意思便好似自己非要娶她不可,真想不出来她怎么就那么有把握。朱宸转身就走,再不想跟这杜可儿说一句话。
“喂,你娶我呗。”杜可儿从朱宸的身后赶了过来。
“不可理喻。”朱宸甩给她四个字。
“喂,我是让你娶我,又不是杀了你,娶我就那么难呀。再说我长得也不差呀,我知道我要是姐姐你早就愿意了。姐姐是好,可是我这个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呀?你看我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从小母亲就说我长得比姐姐好看,我自己也觉得比姐姐漂亮。我不就是不会武功吗?大不了,你把我娶过门以后我练还不行吗?只要你教我,我肯定学得特别快。我还知道,你不喜欢朝庭上的争斗,我可以跟你还有慕容小小咱们三个人一起隐居山林,从此再也不用理会朝庭上的尔虞我诈。你别看我是千金小姐,只要跟着你,粗茶淡饭都没问题。而且我还会跟慕容小小好好相处,对她这个姐姐我恭恭敬敬的再也不招惹她了。你看,娶了我有这么多好处,你就娶我呗。”
“你……”朱宸回头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要跟杜可儿说什么才好,她还真是让人不省心,朱宸真不敢想象自己是哪一点做错了非让这杜可儿爱得死去活来。
朱宸觉得跟她再多废话也是无用,此时正看见太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朱宸躬身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杜可儿也行了一礼,道:“可儿见过太后。”与此同时身子挨近了朱宸小声在他耳边道:“以后我也要叫母后。”
朱宸只是瞪了她一眼,没想到在太后面前她都敢胡闹。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太后,可儿想您了,太后您有没有想我呀。”杜可儿一边说一边去扶太后。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让我喜欢。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呀?”
原来昨天杜可儿就来了皇宫,为了要讨得太后欢心杜可儿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加上有杜莲儿在一旁帮衬着太后不喜欢她都不行。
杜可儿昨天听黄铁成说完便去找了郑琳,郑琳是指挥使见到杜莲儿很容易。杜可儿让郑琳给杜莲儿传话说杜可儿要进宫来。杜莲儿允得杜可儿进宫,杜可儿将在黄铁成那里听到的事情跟杜莲儿一说,杜莲儿也心惊肉跳的。又说皇上正要让朱宸进宫来呢,明义上说是要一家人团圆团圆,但却不知道皇上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杜可儿当下只说明日她也要进宫,要想方设法的护住朱宸。杜莲儿身为皇后有时候行动多有不便,如果杜可儿真是进宫来帮她倒是也行。
所以杜可儿今日一早就赶到宫里来了。杜可儿早先去了太后那里,太后想既杜可儿也不是外人,一起跟他们吃个团圆饭又有什么要紧。刚才杜莲儿,太后和杜可儿一直忙着准备午膳,不知道杜可儿什么时候不见了。
太后听随身的太监说朱宸入宫后直接让皇上带走了,而且皇上命令任何人不准通知太后,太后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才慌慌张张的赶过来,看到朱宸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杜可儿道:“太后,您可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去御书房找皇上姐夫玩的,正好碰见皇上姐夫正在和黄大人商量正事。我知道七王也从不过问政事,这才拉着他陪我出来走走。”
太后一听心里不是个滋味,没想到这个皇上真是有心要对朱宸不利,她还以为皇上突然改变了主意呢。一把拉住朱宸道:“宸儿,跟我走。”
朱宸大手被母亲攥在手里别提多舒服了,他有好长好长时间都没有跟母亲走得这样近了。杜可儿和太后的两个随身宫女跟着。
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吩咐人上了茶点,又吩咐杜可儿和随身的宫女出去,说是太后跟朱宸有几句紧要的话要讲。杜可儿虽然很想跟朱宸多待一会儿,但太后的旨意总是不好违背的。
“宸儿,你哥哥没难为你吧?”太后关心的道,眼里满是愧疚。她可就这么两个儿子,哪一个儿子他都得护着,可是身为皇家子孙半点不由人呀。
“母后,您放心,皇上没有难为我。您多心了,我跟皇上可是亲兄弟,他不会难为我的,您就放心吧。”
“唉。你哥哥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他从小就多疑。眼看着你战功越来越多他能不眼红吗?想当初你要把皇位让给他的时候我就不太愿意。虽说他是你哥哥,但他可没有你这等度量。不过既然如此,咱们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好在你哥哥还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母后,其实皇上也有他的难处,我们应该体谅他才对呀。父皇当年的所做所为比起哥哥来可凶残的多了。说到底这还不是为了咱大明江山的千秋盛世吗?现在四海升平,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就怕再起战事。倘真是如此天下将又是一场浩劫。”
太后叹了口气道:“也就是你能这么想。要换了其他人,我真不敢想象是什么结果。宸儿,记得当初你还小的时候,我就说你这孩子长大以后肯定会有出息。当时我还跟你父皇打赌来着。他当时还不信,后来你征战沙场战无不胜,你父皇才信。在那么多皇子里边就你脾气倔,你从小就不服输,我想你以后应该是所有皇子里面最不好管的一个。谁知道你竟然会是让父皇母后最放心的一个。”
朱宸道:“母后,这得感谢您呀。多亏了您当初让父皇把我送到武当山修练,母后,您知道吗?在武当山师父不仅教了我高深莫测的功夫,他还教了我做人的道理,久而久之儿臣就明白了为人之道。所以才有今日的儿臣。”
“宸儿,你和小小过得还好吧?”
“我们过得当然好。您没听说吗?我是咱大明王朝第一号闲散王爷。衣食无忧不说,还没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就是总也不见母后,我这心里想得慌。母后,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母后能吃能睡好得很呐。这宫里自然比宫外要舒得很多,你看看母后这身子,胖了一圈又一圈,都快成猪了。”
“母后,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是凤,谁敢说您是猪,看儿臣不打他的嘴巴子。”
“嘻嘻。”杜可儿从门外露出小半个头来,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好看,这倒是把太后和朱宸惊了一下,“我也想跟太后聊天。”
“贼丫头进来吧。”太后打笑着说,要说这杜可儿还真是招人喜欢,虽然她不似杜莲儿那般体察处微,但却处处透着机灵劲儿,还真有点像太后年轻的时候。
“好哇。”杜可儿边跳边跑着进来了,“我刚才听到七王要打别人大嘴巴子,我也要打。”
太后道:“你这小丫头,刚才都听到哪些话了?我也不管你听到哪些话,总之一句都不准说出去,明白吗?”
杜可儿笑着道:“可儿又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刚才太后和七王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听到,就算真的听到什么我也早都忘了。我只知道刚才七王要打别人大嘴巴子。对了,太后,刚才七王跟我说他欠了我一个人情,他还说要还我呢。您是太后,七王又是您的儿子,您可要为可儿作主呀。这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太后道:“好好好。我给你作主,到底是什么人情呀?”
朱宸道:“母后,是这样的。刚才在御书房的时候,杜小姐确实帮了我一点小忙,我也正说要感谢她呢。只是儿臣尚未想出如何感谢。”
“都是自家人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能看见你们都好好的,我这心里也就快活了。我估计这午膳快做好了吧,母后吩咐了御膳房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烤鸭,一会儿你可得多吃一点。”
“让母后费心了。只是母后,儿臣现在口味大不如从前,自打从苏州寒山寺里回来,儿臣所喜食物偏于素食。吃烤鸭怕是没有当年那股激情了。不过还是谢谢母后的一番苦心。”
“好好好。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母后不拦着。”太后吩咐一名宫女去准备御膳并叫皇上皇后还有在等候多时的慕容小小都过来。
慕容小小可真是等得急了,说是等一会太后就过来,但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总不见有人来理会她。本想出去找朱宸,奈何这皇宫实在太大,她一出去准得迷路。是以当下虽然焦急,但却不好贸然行事。
“皇上驾到。”皇上伴着皇后一并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