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先皇争战边关，边疆骁小闻风丧胆。当然皇上也曾为我大明盛世立下过汗马功，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当时臣听说了一件奇事。”
“奇事？什么奇事？”皇上有点迫不急待了。
“请皇上恕臣无罪。臣才敢说，因为此事涉及到皇室，如若不然臣就算是死也不肯说出来。”大将军立时跪倒于地。
“好了。联不是说了吗？联只是当玩笑听听。如果查有实证联论功行赏，如若不实联也不会追究，毕竟此事也是爱卿道听途说的。”
“谢皇上。请问皇上，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七皇子，也就是现在的七王爷一夜未归之事。”
“确有此事。”皇上凝眉思虑。
“据微臣听说，七王爷一夜未归原是救了一位金蒙古的王子。而这位王子恰巧就是现在金蒙古的统帅。所以微臣猜想，此番金蒙古退兵必和此事有莫大关联。可我想……”
“慕容洪金。”皇上突然厉目而视。“你好大的胆子，够了，胆敢公然抵毁七王，你有几个脑袋让联可以砍。联不想再听你一派胡言。退朝。慕容洪金留下，联要对你好好诉训一番。”
百官随着顺子的一声“退朝”尽皆退去。慕容洪金又何尝不知道皇上的心思，皇上心思缜密，实不亚于任何一个皇子。先皇传位一事，他更是知之甚详。若非七王改动昭书，皇位又怎么会到了现在这位皇上的手上。
皇上瞥了一眼左右。“你们全都退下，联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将军商量。没有联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明白吗？”
“是。”
宫女太监早已退去，皇上看看退得远了。悠悠开口道：“慕容洪金，你在朝上所言之事可否属实。”
慕容洪金跪伏于地。“皇上息怒，如果是微臣的话触犯了皇上请皇上饶恕微臣之罪，那微臣以后只有闭口不言。如果皇上还不放心，臣就只能携同家小告老还乡，永不入京。”
皇上俯下身来将慕容洪金扶起，这等殊容便是丞相杜帅也从未享受过。只是慕容洪金的话让皇上甚为堪忧。
说起这个七弟，实在是皇上的一块心病。这块病痛甚至比边关的事情更要紧，更要命。历来君王都是无毒不丈夫。又有哪个皇帝在处理每件事情上都是仁慈的。可是这个七弟，非旦辅佐他当上了皇帝，而且在皇上登位之初这个七弟又助他平乱解忧，实在是大明第一功臣。
国家安定，七弟马上提出解甲归田。若非皇上执意相拦，现在七王已经不知道到了哪个深山野林。
皇上又深深叹了口气。“七弟乃仁爱之士，联与他比只有羞愧。联又休尝不知道这个皇位是他让于联的。”
“敢问皇上，七王机智和气度比您若何？”
“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我毒酒弑兄，唯有七弟没有中毒。七弟机敏胜联十倍。他的心思，我岂有不知。身在帝王之家，半点不由人。兄弟相残似乎就是命中注定的。他若是想当皇帝十个也不如他。”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是联最仰仗的大将军。联不信你的又信谁的呢？”
“谢皇上。皇上需知功高震主。”
“你……你难道非要让联……他可是联的亲弟弟。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大将军，实话跟你说了吧。联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每每想到这里，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抛去别的都不讲，说到底他都是我的亲兄弟，对其它几位兄弟我都可以痛下杀手，但是对于他我真的下不去手。如果杀他那么我跟禽兽有何区别。”
“皇上，难道忘了杯酒释兵权的赵家皇帝了吗？”
皇上的手猛然一颤。有多少帝王的教训给他做前车之鉴，又有多少悲剧让他不能不心狠手辣。
“七王是不想做皇帝，但是功高震主这几个字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吧。这里面的故事知情的怕是不只是我一个。如果有哪位将军突发奇想，也模仿赵帝，恐怕七王到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了。”
“慕容洪金，你……”
“皇上，一山不容二虎。一国无二君，这个你可知道。纵然他七王做得再滴水不露，纵然他再仁爱，但难保他会一世这样仁爱下去。您也说了他的聪慧比您尤甚。皇上索性跟您说了吧。留他这样一位王爷在您身边，不仅是您担惊受怕，连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担惊受怕。”
“此话怎讲？”
“七王不死，我大明王朝恐怕时刻都有改朝换代的风险。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难道不应该害怕？微臣言到此处，希望皇上早做定夺。微臣只忠于大明，只忠于皇上，如果换了是七王，微臣情愿自吻以谢天命。微臣告辞。”
功高震主。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难道现在的七王不是功高震主吗？朝庭上下又有几个不对王爷佩服。恐怕在有些大臣心里七王的名望已远远超过了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难道就只有慕容洪金知道此次关外退兵之事是因为七王吗？
皇家的事情就没有一件简单的。换句话说，如果皇上不早做打算，这皇帝迟早还是要到了七王的手上。更何况皇上还抢走了七王最喜欢的女人。有时候他都搞不懂七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皇位他可以不要，声望他可以不要，难道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可以拱手送人吗？
他越是大度就越是让皇上坐立不安。
“哟，皇儿，你这是怎么了，跟我吃顿饭也这么坐立不安的。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朝上有什么不开心呀。你在朝上的不开心干嘛带到母后这来呢。”
皇上的母亲，同时也是七王的母亲。只不过由于他是皇上的原因，连母亲都被他霸占了。虽然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金银环佩，但是她一点也不以身为皇后为荣，他倒觉得平民百姓更是洒脱一些。
只是身为皇室半点不由人。
“儿媳，给母后请罪了。是儿媳没能照顾好皇上，让母后不悦了。母后如果怪责的话就怪责儿媳好了。”坐在太后身旁的皇后慌忙跪伏于地。
白皙的脸蛋，锦秀的身段，丰满的体魄，靓丽的双眸，动人炯态，无论哪一点都使任何一个男人动心。只可惜这是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寻常男子连见都不能见她一面。皇后知书达理，后宫之事处理得恰于其分。
“皇后，你这是做什么，又没你什么事？快起来，你可是国母。来，快起来。你跪着我都心疼。”太后将她慢慢扶起。“我今儿个是要跟皇上说几句闲话，中不中听让他自己去分辩吧。如果不中听就当是一句闲话吧。如果中听就仔细琢磨琢磨。”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皇上，我问你，是不是因为七王的事情。”
七王？皇后的神情突然梗了一下，曾经那是他最爱着的男子，只是天意弄人硬生生的将她和七王分开了。其实皇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皇上爱民如子，仁慈一点不比七王差，只是皇后心里一直放不下七王。也许只有七王才能懂得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皇后母仪天下，自不能再为七王的事而扰乱了心绪，她需知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做出国母的仪态。
“母亲体查入微，儿臣不敢欺瞒，的确是因为七弟的事情。”
“事情我早就听说了，边关告急，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敌人退兵了是不是？”
“是。儿臣憾言。的确如此。”
“那你想怎么办？”
“儿臣敬服七弟胆略和智慧。儿臣定当对七弟感恩戴德。儿臣许诺赏赐替联解围之人。”
“疯话。留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你能放心吗？你能放心，我可不放心。”
“那母后的意思是……”皇上站起，恭身以待。
“杀。”
嘭。皇后虽然已经故作镇静，但是听到此处还是有如石破天惊一般，她还没听说过哪个母亲会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可是这位雷厉风行的太后居然能够做到。
碗碟碎地，太后已明其理。皇上眼里更是迸出难以言喻的仇恨。
皇上，他可是一国之君，他可是这朝庭上下唯一的依靠，可是为什么在诸多政事当中都掺杂上一个七王，为什么连这内院之事也少不了七王的干扰。如果说七王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可以不顾及任何亲情将他杀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