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聪真是一夜未睡,也不知道杜可儿心里怎么就那么多的问题,问完一个又一个。莫聪到后来也只是糊涂的答应着。每有莫聪睡着时杜可儿总要把他叫醒。莫聪只觉得再大的折磨莫过于此了。直到清晨时候,杜可儿才真是睡着,许是也累得急了。
差不多晌午时分,杜可儿醒了,梳洗了一番,打扮着,别看这是个小姑娘可爱臭美了。莫聪只是站在一旁半句话也不敢多说。二首领推门进来,莫聪马上又回复了到装傻状态。虽情知瞒不过这二首领,但总能让二首领掉以轻心吧。二首领说明来意,原来他是要拿了杜可儿的一绺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时男子尚且如此,更别提是这女子了。杜可儿抵死不从。莫聪想必是这二首领要拿了这杜可儿身上物事去要挟杜夫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还真能让杜可儿再被他们吓一次吗?莫聪半傻不傻,只说让杜可儿委屈一下。杜可儿拿过剪刀这才很不情愿的剪下自己的头发。
二首领走后杜可儿又哭又闹,莫聪费了好一番唇舌才把杜可儿劝了过来。真是个难伺候的主,莫聪心想着,也唯有小怜那样的聪明丫环能伺候的了杜可儿,若换了别人早被杜可儿折腾死了。
匆匆已过数日,莫聪只是找不见那小怜的踪影,好像在山寨里消失了一样。他也企图夜间出去查探一番,可也不行。一来杜可儿不放他出去,二来门外守卫忒也多了点。那个二首领行军布阵还真不是一般。
再说那小怜。她也算得上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了。睡的盖的都比他在林府的时候还要好,可是小怜却是坐立不安。这里哪里,这里可是土匪窝。二首领照常每天都来看她。小怜每每看见他就怕得要命。二首领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虽能一时缓解紧张的气氛,但小怜毕竟还是把二首领当成是坏人来看。对他可防着呢。
不过这么多天都过去了,真是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不但二首领对他客气,连那些送饭的守卫都看着不是那么吓人。岂不知这里的守卫都是二首领特别吩咐下来的吗?他们身上不但没有匪气,而且多半是心地良善之辈,只是被逼无奈才来到的山寨。
再说那三首领,自从被大首领打了以后就怀恨在心。以前只是恨那二首领,现在连大首领一起恨上了。他之所以没有离开山寨就是想着能有朝一日把这仇找回来。怎么说他也是跟大首领打过江山的,大首领竟然能为了一个外人打了自己。险些砍掉了他的脑袋。
只是现如今寨子里一大半都是二首领的人,他要真是闹事那二首领也不是吃闲饭的。大首领那边又传下话来,这次的事情不让他参与。三首领左思右想,只是觉得这次太屈了。别看他表面上装得苦无其事,可这心里头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二首领剁成肉酱拿出去喂狗。这人前人后还得对二首令点头哈腰,他可是过不了这种日子。
怎么着他也得想个法把二首领干掉。
这日正走到麻七的住处,又看见他们几个在议论。三首领自打被打以后,都没敢跟他们说过话,怕又传到大首领耳朵里去。他们还真以为三首领改了脾气,哪知道三首领这憋着一肚子火呢。
“你们都在呢?”三首领走了进来。
他们还以三首领再不跟他们热乎了呢。他们就好受吗?可没少在二首领那边受气,只是看三首领都斗不过二首领,他们这些小兵小将那受个气算啥呀。
“三首领。”大家都叫了一声,但却没人再对他恭敬了。
“你们咋看着不对劲呢?”
“三首领,没有。二首领说了,这几天不让我们上岗。只让我们呆在这里面壁思过。还告诉我们不让我们见你。三首领,避嫌,你还是快点走吧。不然,我们屁股又得挨打。”
“我说你们几个还真怕成孙子了?你们几个原先不是这样的?”
“三首领,你也说了那是从前。可现在不一样。这寨子里上上下下都是二首领的人。这不,前天咱们就喝了两杯酒又给二首领抓去打了一顿。不是哥几个身板硬,怕是这会儿你都看不到我们了。二首领还说上次你去那杜家小姐那里八成是我们出的主意。你说这不是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吗?二首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你还是快走吧。省得麻烦。”二首领可是没把小耗子的命都要上了,现在这屁股还肿着呢。连吃饭都得蹲着。
“******,这仇我一定得报。他这个兔崽子敢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麻七道:“我说三首领,你就别吹牛了。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上次不是连你都一块打了吗?三首领我们都想好了。当年上山那是因为有你三首领在,对我们也还不错,我们才上的山。现在是他二首领当家,一点都没有我们的好处。我们还混个啥呀。我们刚才还商量着什么时候下山呢?”
“你们什么意思?要离开山寨?”
“不走干嘛?难道真要被二首领打死呀。还以为自己是谁?咱们就是******土匪,土匪不干土匪的买卖,难道还跟寺庙里的和尚一样普度众生吗?我们可不会。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还是得走。”
“等等。”三首领突然道,“麻七,我问你们一句话。你们这样走甘心吗?”
麻七道:“龟儿子才甘心呢?这不是没办法吗?”
小耗子道:“三首领,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能怎么样?我们是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让咱们不偷不抢,根本不可能。”
“好。既然你们都不甘心就对了。我告诉你们几个,你们谁也别想给我走。想吃香的喝辣的那还不简单?”
“三首领,你少吹牛了。你不怕又被二首领打了。”麻七冷哼一声。
“麻七,你也别抱怨,我身上挨的打不比你少。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他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麻七惊了一下,看看左右无人,才道:“三首领,您是说?”
“怎么?你们不敢?”
“这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算个啥。他二首领都要把咱兄弟赶下山了,咱们还有出路吗?这不全是被他逼出来的吗?我还告诉你们,刚才我就想着怎么把这人给做掉。你们明说了吧。一句话,敢不敢?”
“三首领,这恐怕不好做吧。这山寨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再说了那二首领身上也带着功夫,就凭咱们几个怕是不容易吧?”小耗子道。
“瞧你个怂样。你就那么点胆。今天我不妨把这话搁这儿。瞧见寒子里那两个漂亮的大姑娘没,这事成了以后那就是咱们的。那杜家小姐我可是见过,跟仙女是一个样。等把二首领做掉以后,那一准跑不了。只要二首领死了,寨子还不是我说了算吗?”
“三首领,我看这事不成。咱们没机会下手呀。”
“你这个笨小子,方法那不是人想出来的呀。他在明处,咱们在暗处。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吱声吗?我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只要机会来了我就让这二首领见了阎王。你们也是,现在非常时期能忍就忍点。我打听到消息,后天二首领和几个人下山办事,带的人不多,身边就有两个人。”
“大哥是想半路将他杀了。”
“哼,这就要看老子的心情了。二首领把那个丫环偷偷的藏在山上自己享用。等杀了二首领以后,这妞肯定就是咱们的。事情跟你们说了,做不做一句话。成了就是要啥有啥。你们要是现在就走,那我也不拦着。”三首领甩开一条路。
麻七一拍桌了,道:“老子也豁出去了,总好过窝囊的活着。”
“我们也豁出去了。三首领,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二首领要去城里送信,这还非得他亲自去不可。只是二首领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那三首领从上次以后就再没闹过事。二首领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说三首令那头时不时的冒出点事来他还能接受,这一不闹事恐怕未必就是好事。前几天见到三首领的时候还对自己颇有礼数。
想想今日要出寨办事,这小怜可真不放心。杜可儿那边有莫聪小和尚照应着,他三首领可不敢轻举枉动。再说那小和尚鬼心眼也不少,杜可儿也可保得一时平安。只是要是三首领再打了小怜的主意,那可就坏了。唯一的法子还是得带上小怜。
“小怜姑娘,小怜姑娘。”
“是二首领吗?请进吧。”
果见二首领走了进来,还是同样的装束,一点没变。这寨子里实在没有太多让小怜感兴趣的地方。这二首领也就是不太让小怜讨厌而已。
“二首领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吧?”小怜没好气的道。
“是没到。”
“那你干嘛来了?”
“想跟小怜姑娘说说话。”
“可我不愿意跟你说话。我家小姐呢,你们到底把她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碰小姐一根头发,我家老爷肯定不会饶过你的。他们肯定会踏平你们这寨子。”
“哈哈哈。你们家老爷知道小姐在哪吗?也不是我吓唬你,就算是我现在把你家小姐给杀子,丞相那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小姐在哪。”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就不是你能问的了。我们自然有要事要做。至于做什么你就问不着了。总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得好了,我就放了你们,做得不好,我就先杀了你家小姐。”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一帮强盗。”
“多谢小怜姑娘夸奖,我们本来就是强盗呀。我从来不否认我是强盗。咱们强盗自然做强盗的事情。小怜姑娘,明天我要出去一趟,麻烦你得跟着我。”
“凭什么?我才不跟着你。”
“那你可就为难我了。这万一一会儿我要是在你家小姐面前手一哆嗦,我可不知道你家小姐的命还在不在?”
“你……”
“明天我来接小怜姑娘,现在是我该告辞的时候了,对了,午饭一会儿就到,请小怜姑娘好好吃饭吧。”
小怜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些人到底是要干什么?说是强盗看着又不太像强盗,说是好人那就更谈不上了。好人才不会把她们关起来。但八成跟丞相有关。只是小怜不知道这个二首领要让自己跟他去做什么。难道就不怕自己认清了这里的路以后回去通风报信吗?要说小怜也会得一拳半脚的,她真能跑掉也说不准。
到了第二天小怜才就明白,这二首领心思缜密,怎么会叫她有半点可趁之机。下山的时候早叫人蒙了小怜的眼睛。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山路才拆掉蒙住小怜眼睛的黑布。
“你们想憋死我吗?我眼睛都瞎了。”
“真是委屈小怜姑娘了。小怜姑娘你看这里的景色可好。”
此处绿树环绕,远处环山群起,其中突石峻岭无数,要说也是个好去处,可是这二首领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你问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其实小怜是跟二首领坐在马车上,虽然颠簸,可是能享受这种待遇也不错,最起码不用自己走路嘛。“你猜我会告诉你吗?”心里却想着,与这小怜纠缠了这么几日,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丫环。不但人长得漂亮连这性格都有点像小姐,要不是小怜的那身丫环衣服,二首领还真把她当成大小姐来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