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一般的学校在搞绿化的时候,桑柳榆槐想种什么种什么,没人敢管。但是大部分都种松树,或者是杨树,反正种树可以美化环境,也可以当成学校的地标,这个行为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说非常正常。
可是我们学校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因为我发现别的学校种什么树的都有,而我们学校确实只有一种树,那就是槐树。说实话我是那种出去买鱼都不知道是哪种鱼,买哪种菜都不知道是哪种菜的人,所以说你现在要让我说出桑柳榆槐的区别,我还真就不知道。
但是唯独槐树是怎么样子的,我还是知道的,因为我们学校的校园里面种了很多槐树,而且那槐树上面有一串白花,跟其他的树有明显区别,所以说如果你让我区分槐树,我还是能区分出来。现在龚爷爷就突然问我:我们学校为什么只有槐树,没有其他树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感觉特别意外,因为我还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学校那里只能种槐树,不种其他树。于是我就表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龚大爷告诉我这件事,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也许跟我们学校的土质有关系,但是按理说如果说这里的土质有问题,那种什么也种不活,可是当初那个老校长告诉他,这片土地上之前没人种过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槐树。
当时的老校长为了学校的绿化,他们种过松树、柳树、杨树、柏树、桑树、榆树,反正能种的树,他们都种过了,但是没有一棵树苗活了下来,只有槐树活了下来,所以说他们把这些槐树种了一圈儿,把学校团团围住,结果就有懂行的风水先生说:这一种树可就成了风水布局,叫做万鬼缠身。
学校有这种布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因为我们学校到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们身上阳气很重,所以说这种布局在别处会出事,在学校里面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传说,确实是流传了下来,只不过后来随着岁月的流失,再加上一些大环境的原因,所以说这些说法最后全都不了了之,没有流传下来。
但是当时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儿,很多人也怀疑这里边儿不简单,不过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毕竟这里曾经是一个刑场。在这里惨死的人不计其数。按理说这个地方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凶宅,如果说要是这里没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情,那就只能是别人的主观臆断,胡乱猜想罢了。
可是这片土地上按理说水草丰美,土壤特别肥沃,按理说种什么树都应该能活。可是垂柳高杨、青松翠柏全都枯死了,只有槐树活了下来,而槐树又被称之为鬼树,这就有些诡异了。因为有人认为槐树上面有一个鬼子,据说鬼魂会停留在槐树上,所以说这种树也是不祥之物,
如果在阳宅旁边种槐树,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附近游荡,所以没有人愿意在住宅区住这种树。好在我们学校情况比较特殊,只能种这种树,也不害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所以说这些槐树种也就种了。毕竟学校需要一些绿化,要不然光秃秃的不太好看,因此即便有些人会说风言风语,不过老校长认为这都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的事情,所以也没往心里去。他认为自己该怎么教学还怎么教学,该怎么上课还怎么上课,反正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校长认为种什么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教出来的学生足够优秀才行,所以说现在也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儿。
但是龚大爷告诉我,事情绝非那么简单,因为他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认为这不过是几棵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可是等到他每天晚上都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学校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白天学校里边儿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学生在豆蔻年华,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他们每天来来往往、打打闹闹、熙熙攘攘,会让人觉得心烦意乱,巴不得找个机会静下来冷静冷静,可是等到学校放学了之后,那些学生都走了,只剩空荡荡的校园时,我之前说的那种恐惧感,让龚大爷也是深有体会。
他告诉我其实他这个人胆子算是大的了,当年他也是在坟地里边儿摸爬滚打出来的,所以什么世面没见过呀?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是打短工的,只要雇主有需要,他什么都做,所以说你要想拿什么东西吓他的话,那他还真就不害怕。在龚大爷年轻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好,务工很难所以日子很难过。在别人有生老病死的时候,没有专业的丧葬人员,所以龚大爷虽然不是专业从事这个行业的,但是雇主需要帮忙的时候,帮人家挖坟坑下葬,甚至晚上帮人迁坟,只要找他帮忙,对方给钱他都愿意去做这种活儿。
这种工作胆儿小的话也干不了,可是龚大爷全然觉得无所谓,他觉得人这一辈子光明磊落比什么都重要,反正他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白日不做亏心事,夜里就不怕鬼敲门,所以说这些钱他挣的是心安理得,反正他也是劳动付出了,又没有挖坟掘墓,自己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可是让龚大爷没想到的是,等到他老了老了,他的胆子反而变小了。以前在荒山野岭、枯坟野冢当中做工,他也没觉得有任何害怕的地方,反正他也不敢让自己想太多,他知道如果他胡思乱想的话,自己恐怕没法活下去。可是现在他在一个校园里边儿,四周虽然没有特别多的人,但是也有居民住宅。龚大爷守卫的不过是一栋空荡荡的教学楼和一片操场而已,这里没有野兽出没,也没有鬼魂游荡。外面有车辆经过,不远处就有住宅居民,这种环境比他之前的工作环境好多了。可是让龚大爷每想到的是,每天晚上他在走廊里边巡视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恐惧,至于他为什么会感觉到害怕,竟然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