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她去了那里,丫头只说不知,那是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不敢过问。
通州景福号的分号,开业不久,生意红火,店铺里满是客人,挑东西,定东西的人满为患。
一个年轻的公子一身青布衣衫,带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背后一柄云龙宝剑,紫色剑穗随风飘逸,贵气逼人。
景福号的大掌柜在年轻公子的一侧,点头哈腰的,在听着公子说些什么,然后连连点头。
年轻的公子说完径自转身进了内室,大掌柜的边叫来管事的一一吩咐。
内室里,少东家李凤钗早就备好了茶在那里等着。见年轻公子进来,便上前行了万福,笑道:“格格换了男装,真是英俊的紧呢,这个样子走在大街上,不怕被人抢了吗?”
“李小姐真是会说笑。”芷云珠淡淡的笑笑,抢她?也要看清楚,如今站在身边的可是少林高手,云晖的武功,如今在江湖上,能敌得过他的,只怕是不多了。
“正事办完了,格格是不是该去寒舍坐坐,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这就要离开了,李小姐经营有方,我还是很放心的,景福号的首饰如今在全国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我自然是很放心的,有几处不足之处,刚才已经跟大掌柜的交代了,李小姐放心,如今我对你,是毫无保留的,还有那天我们说起的建立商船商队的事情,李小姐还是快些做决定。等我下次回来,可是要李小姐的答案哦!”芷云珠淡淡一笑,看看云晖,二人喝了杯中的茶,便起身告辞。
通州大街上,一家小小的茶馆。
化名为云墨的芷云珠带着云晖找了一张小桌子,二人要了一壶茶,静静的坐着品茶。
外边墙角处有三两个叫花子壿在那里晒太阳,漫不经心的盯着来往的行人。
“晖儿,你看那人,他腰里的钱袋子要丢了。”云墨用眼睛瞭了一眼,示意云晖看街上一个纨绔模样的年轻人。
云晖笑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一个叫花子漫不经心的冲那人走过去,二人走一个对过,那人毫无察觉的走过去,而叫花子手里多了一个绣花钱袋,里面似乎有几两银子。
云墨一笑,云晖眼角边闪着一丝不屑,“都说叫花子只要不偷,看来也不尽然。”
“那人身手还算利索,不过是走了歪路,你去叫他来,我跟他谈谈。”
云晖点点头,转身出了茶馆。
云晖来到街上,对着那个拿着钱袋的叫花子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这位兄台,我家老大在里面有请。”
“你家老大?你老大是谁?我又不认识,干嘛他请我就去?”叫花子不买账,转身就走。
云晖一闪身来到他面前,伸出胳膊拦住他的去路。“我家老大请的人,还没有不给面子的,他既然请你,便是你的福气到了,兄台不要不识抬举。”
“喝!口气还不小。”叫花子把钱袋掖到腰里,眼睛一瞪,发了火。
“在下这是谦虚的说,口气若真的大了,只怕这通州府的府衙也要动一动。”云晖的眼睛里带着鄙夷的目光。
“呸!老子还就不买府衙的帐,老子来去自由,你家老大也奈何不了我。”叫花子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不把云晖这样的白面小生放在眼里,劈脸就是一掌。
云晖轻轻闪过,出手便是少林绝技千叶手。只一伸手,便捏住了叫花子的手腕。手指稍微用力,那叫花子便疼的呲牙咧嘴。
“哼,你跟谁说话嘴里这么不干净,这通州地面上都是买卖人家,没人跟你一般见识,今儿小爷就给你立立规矩。”云晖眉头一皱,十分厌恶叫花子身上难闻的味道。
于是他就势放开那叫花子,冷笑道:“刚才我们老大看你手脚够利索,所以我不忍心废了你这只手,给你留着这吃饭的家伙。怎么样?若不服,咱们再来试试?”
叫花子一边拿眼睛偷偷的撇着边上的几个同伴,一边暗自思忖。
另外几个见着白面小生出手敏捷,但又手下留情,心中不免有几分佩服,便都围上来,一边对云晖施礼,一边劝那偷东西的叫花子不要再惹事,反正人家只说请过去聊聊,又没其他的事情,就过去看看罢了。
偷东西的那个叫花子跟着云晖进了茶馆,站在桌子跟前,也不说话。
云晖坐在座位上,先给云墨倒满了茶,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便微笑着对云墨说:“老大,这家伙还有两下子,内力不错,二十多年的修为。”
“看来这位也应该是江湖中人,怎么竟沦落到这种地步?”云墨淡淡一笑,看着叫花子说道。
“哼,你们少拿你们的钱来压人,我知道我们现在没有钱,可我从未透过善良百姓家的钱财,刚才那个人,原是这通州地界上的痞子,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到处欺男霸女,这会子他拿了银子正要去逛窑子,老子拿了他的钱,也是应该的。”
“这种事情,我们不管,我们又不是官府衙门,管不了这许多,只是我瞧着这位兄台的伸手实在是漂亮,不过心生恻隐之情,不愿看见英雄为半斗米折腰罢了。”云墨淡淡一笑,然后看看云晖。
云晖便在荷包里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们老大赏你的,尽管放心拿去用,我们一不要你为我们去杀人,而不要你为我们去越货。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属于丐帮的人,如果是,就是,不是就罢了。”
“丐帮?你们找丐帮做什么?”叫花子毫不客气,拿起了桌子上的银票看了看,眼睛一亮,好家伙,出手就是一百两,真是阔绰啊。
“自然是我们的私事,你若是认识便替我们引见一下,不认识就罢了。”
“认识是认识,说出来只怕二位不信,这通州的叫花子,都是在小人的手下混,小人之所以经常出手,就是因为手下人太多,靠着乞讨,已经维持不下去了。”那人说着,不禁低下了头。
“原来这样。”云墨微微一笑,又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小人鲁常志,外号鲁长手。二位小英雄若有什么事,尽管说罢了。”
“原来是鲁大哥,幸会幸会。”云墨一抱拳,美丽的大眼睛忽闪着,红红的樱唇往上一翘,怎么看都是那样迷人。
鲁长手忙低下头,不敢与云墨对视,嘴里说道:“实在是惭愧,惭愧。”
“鲁兄台请坐。”云晖一边叫小二又拿了一个茶碗来,请鲁长手坐下。
“谢小公子。”
“呵呵,鲁兄台不必客气,在下姓云,单名一个墨字,这是我的弟弟,云晖。若兄台不嫌弃我们,以后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来,小弟以茶代酒,先敬兄台一杯。”云墨端起手中的茶杯,做了个请的姿势。
“云公子看得起我们要饭的,小人们感激不尽,像我们丐帮也是赫赫扬扬几百年的帮派,不想今日落寞至此,哎!都是我们这些弟子们不长进。”鲁长手叹了口气,也端起了茶杯。
三人一起喝了口茶,云墨又问起通州之外丐帮的情况,鲁长手一一作了回答,往南直隶一带,尚有一帮弟子游荡,往西山西,河南一带,鲁长手也认识那边的几个旧时的长老,再往南,最近的情况就不知道了,总之,丐帮如今是四分五裂,各自按地盘划分,谁也不管谁的死活,完全是一盘散沙一样。
云墨听了,轻叹道:“真是可惜了,前一段时间,我还遇见了贵帮的长孙老帮主,他老人家身子还很健壮,为什么不出来一统丐帮?而对大家这样的困境不管不顾呢。”
“哦,公子见过他老人家?”鲁长手吃惊的问道。
“是啊,不过是有幸,跟他老人家一起吃了个饭而已。”芷云珠静静的看着鲁长手的反应。
“哎!他老人家也不容易,前几年几位大长老为了争夺帮主之位,暗害老帮主,下了七步断肠散在老帮主的酒葫芦里,后来老帮主幸得少林寺性音大师才得以保住性命,不过一身内功全部消失,从那后便消失了踪迹,任凭帮众四处寻找,竟也找不到他老人家。若不是因为此事,如今我丐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败落。”
“原来是这样。”云墨点点头。
“今日承蒙云公子大恩,告之长孙帮主的消息,在下带着通州地界的丐帮弟子,给云公子磕头了。”鲁长手说着,便离了座,给云墨磕了三个头。
“鲁兄快别这样,我不过是与长孙帮主有过一面之缘,如今他老人家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说不上是给了你什么消息。”
“只要帮主还健在,便是我们最大的欣慰。”鲁长手眼睛里含着泪,坚决的说道。
云墨与云晖对视一眼,云晖笑道:“鲁兄,不知通州这儿,丐帮有多少兄弟们?我家老大有心帮助一下大家,也想在通州开一处买卖,以后还要仰仗大家,再说了,堂堂七尺男儿,总要有些事情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