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感觉胳膊上的骨头快要碎裂,嘴角还在流着血,流着苦水,他却笑了笑说:“我现在为你卖命,所以希望你能款待我的朋友。”
女孩转向西装男,脸立刻沉了下来,厉声道:“还不快给李先生松绑,置酒赔礼。”就在一瞬间,女孩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自信。
王坤顾及大局,临行前忍不住再看一眼李海波。李海波正揉着毫无知觉的手臂,无暇和王坤深情对视。末了听见王坤一句话:“这里的面条做的不错,我回来后希望你能多长几斤肉。”
尚未等李海波答话,他转身走出门去。
天阴沉沉的,王坤抬头遥望苍穹,心情阴暗得和天一样无边无际。他心实在静不下来,只好沿着房间乱逛。
李海波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他身上还带着一身臭汗,两只胳膊不但又疼又麻,而且内侧的皮,都已被绳子磨破。他的心在往下沉,问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女孩居然提着瓶酒和一个杯子走过来:“现在你需要喝两杯。”
李海波对于王坤的安危很上心,却又得不到满意答案,脸上只好浮现听天由命的顺从和淡然,接过酒,勉强的笑了笑说:“能痛痛快快地醉一场,总是好的。”
女孩忽然转身拍了拍李海波的肩头,目光已变的柔和,她缓缓说道:“这是好酒,只有你这种好人才配得上喝。”她目光还是看着李海波,说道:“给李先生安排一间干净的客房。”
“是!”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是!”
女孩已走出了门,头也不回,缓缓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少想点烦心事,那么你肯定能多长几斤肉的。”
静,静极,静的可怕。
屋子里温度能当成保鲜柜,王坤忽然觉得很闷热,竟然开始流汗,一粒汗珠,就像是蚂蚁般在他脸上爬过。这粒汗珠尚未挥发干净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虽然在白天,屋子里却还是显得很阴暗。西装男垂手肃立在门口,脸色更加阴暗。他笔笔直直地站着,睁大了眼睛看着王坤,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王坤也在看着他,忽然间问道:“贵姓?”
“吴!”西装男的自我介绍,精简得像是拍电报。
“您的全名是?”
“无可奉告。”
王坤笑了,问:“原来你这人还挺有趣,你来这里想告诉我什么?”
西装男也笑了,他的样子很滑稽,因为他不常笑。笑毕,他又冷冷的盯着王坤说:“我要申明两点,第一:我该告诉你的自然会说,不用你来问。第二:不该告诉你的,你问了也白问。”
“那好,你说我听。”
“你有没有去过一个叫粉红磨坊的地方?”
“没去过,但是听说过,那是个风月场所,也是本地娱乐业的龙头。”王坤对于这个名字显然不陌生。
“从现在起,你就是那里的常客了。”
“听起来这份工作很吸引人。”王坤笑了笑问道:“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
“想方设法接近那里的老板,他是本地有名的富豪之一,吕素文这名字想必你也不太陌生。”
“我听说过,商政界他都有染指。这个人的财富和名声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在短短一年内便名声大噪,以前从未听说过吕素文这个人。”王坤顿了顿接着说:“我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
“偷一样东西。”
“偷什么?”
“偷他的脑袋。”
王坤听完,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待到他勉强镇定下来才问:“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你已没得选择。”
“我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我知道你不愿意向这种生意人下手,但是生意人有好多种。”
“他是哪一种?”
“最不规矩的那种。”西装男缓缓说道:“一个规矩的生意人,怎么能在短短一年内拥有这种产业。规矩的生意人,身旁怎么会有几个保镖,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左右。”
“这说明他会赚钱,有钱并没有错,雇保镖也不犯法。”
“雇保镖说明他做贼心虚,有钱说明他会抢。当初跟他一起合资做生意的几个人,现在全部进了棺材。”
“看来他并不是什么老实人。”
西装男说道:“这是件极危险的事,也是机密,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想要退出只有一种方法。”
“我懂。”
“看来你真是个聪明人。”西装男冷冷的说道:“吕素文的生活环境,习惯,甚至连每天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如指掌,却从来没有下手的机会。甚至,连洗澡上厕所的时候,他身旁都有人守护。”
“这个人倒是很谨慎。”
“吕素文这个人就像个冷淡的处女,永远不给别人侵犯他的机会。”
王坤半开玩笑的说道:“可是处女也有当妈的时候。”
“在粉红磨坊里我们也安插了一个眼线,到时候他会和你接头。”
“然后呢?”
“我无意替你规划未来,然后是你自己的表演时间。”西装男看着他,从头到脚,看了三遍,忽然问了个非常奇怪的问题,道:“你这身衣服值多少钱?”
“地摊货,怎么了?”
“进夜总会前,你最好买身像样的衣服。”西装男又打量他一番,摇了摇头转身走出门外。
这座城市虽然比不过东莞那样,女人的身体已经变为城市的符号,但也有数不清的女性,甚至学生妹都把身体当做更好工作的跳板。
粉红磨坊就是这跳板中的佼佼者,甚至在当地算是“合法”的风月场所。这里有挂牌上岗,明码标价。步入芽笼,美女林立,无论是面容姣好的萝莉,还是丰满的御姐,甚至白皮肤蓝眼睛的俄罗斯女孩和泰国来的某些品种也在此汇集。
此地极其适合十八到八十岁性情中的男人,算是口味比较多元化。当然这要归功于专业的培训方法,无论这个姑娘有多贫贱的出身,一旦穿上雪白的拽地长裙,配上从水晶灯饰中照射出的灯光,总是显现的特别光彩艳丽。
所以这里无论多下贱的婊子,看起来都像个公主。
而且她们在客人面前,总是要表现得特别高贵,特别骄傲。
这些看起来都是上流的人,却都在做着下流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