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眼睛瞪得圆滚滚,瞳孔也放大不止一倍,扭绞着手指没好气说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王坤叹了口气说:“还有最后几句话,希望你能听得懂,而且我绝没有恶意。”
“我不想听,请你们马上离开。”服务员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哎~~~这赌注还是被你赢了。”王坤起身后嘴里还是念念有词:“区区两百块的战利品请您笑纳,可惜跟这条项链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若是我也有条这样的项链,打死我也不会忘记在别人那里,何况是老板的前妻,而且她还是个女人啊,居然能把项链丢了……”
服务员的瞳孔收缩,声音冰冷:“滚!滚!滚!……”喊到最后仿佛变了个人。这个当初看似普普通通的女人现在已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扯下桌布拼命甩了出去。
桌布坚韧没有损伤,只是桌上的茶具碗筷惨遭殃及,当然也包括那套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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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傍晚,晴空无云,启明星初升。
路上的积雪已被融雪剂完全消融,潺潺的排队朝下水道流去。形同父子的王坤与李海波结伴朝天苑小区不紧不慢走着,脚步踩在地面上偶尔还能溅起水花,大都被对方的裤腿儿吸收,可两人谁都没有半句埋怨。
最终还是李海波首先忍不住,他问道:“你单凭一个项链与她手上戴过戒指的痕迹就能想到这么多?”
“我只是恰巧前几天看到则新闻。据报道称在附近公园池塘中发现一具女性尸体,因为尸体搁置时间太久,已经面目全非了。”
“所以你就试探的问了问?”
“答对了!首先我提到项链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很激动,甚至有失控的可能。这说明什么?”王坤笑了笑又说:“还有,老板明明在饭店里,可是居然听到服务生的大喊大叫也没有出现,甚至整张餐桌上的餐具都被砸完他还是没有出现,这又说明什么?”
“心虚。”
王坤打个指响,说:“是的,这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所以我就顺藤摸瓜追问种种的蛛丝马迹,对方毕竟是个女人,难免会因为心虚露出破绽。而事情的真相,往往是你所预感中最坏最恶毒的那个。”
李海波摸了摸下巴,追问:“既然可以断定凶手是谁,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呢?”
王坤反问:“我又何必揭穿呢?他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还用我来教?”他叹了口气唏嘘道:“虽然老板娘已不健在,不过店里的豆瓣活鱼还是原来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以后恐怕再也吃不到喽。”
李海波笑道:“现在回去打包几条或许还来得及。”
“我怕!他们一定恨我恨的要命,临死别再拉上我垫背。”
“的确有这个可能。”李海波说:“我发现对过日子而言,最难过的事就是生活中有二女一男,这样内部永远团结不了。”
“你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一般会导致男人的原配首先成为更年期病人。原配的脾气就像埋着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并且还可以反复爆炸无限使用。”
“听你的意思,怎么觉得他老婆活该被杀呢?”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种事谁又能说得清楚,难道要怪法律出台的一夫一妻制?”
“恩,感觉听你的瞎扯淡也有些道理……”
(4)
翌日晚,经过俩人的反复协商,最终达成一致。没错!他们共处一室了,可惜的是俩人却分居而眠。理由很简单,房价涨,房租也跟着涨,由另外一方分担可以节约不小的开支。
李海波端坐在窗前眺望冬色,看起来很是伤感,王坤看着他不禁有些担忧。他伤心必定是因为恋人的离开,是自己对自己处境的同情。所以王坤毅然决然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想开一点。”
李海波只是抿嘴笑了笑,笑容里透着说不出的苦涩:“没什么。”
王坤也会意的笑了笑,不忍再提及伤心事,免得使他心中被重(zhong)创的伤口又被反复重(chong)创,于是乎自顾自的又去玩魔兽了。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不消片刻已近深夜,二人却都全无睡意。是的!尤其是王坤!!
李海波贴在窗台,两手托着下巴大发诗意的说道:“我曾经听过,据说当一个人失眠的时候,是因为在别人梦里出现了,你说会不会是晓英……”
“照你这么说,有人晚上啥事儿也不干,单单每晚做梦陪我玩了?”
“滚犊子,你那叫昼夜颠倒,不叫失眠。”
王坤放下手头上的游戏,切入正题道:“既然这么想念你家晓英,那么明天咱们就着手调查,看看她究竟在哪里。”随后他又猛然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可丑话说在前头,你现在没有丁点线索,能找到晓英的希望实在是渺茫。”
李海波听得前半句心中宽慰些,后半句刚讲完,马上恢复垂头丧气的状态,心中伤感又大量的翻涌了上来。
王坤又火上浇油的说:“她的真实名字是不是叫晓英还很难说啊。”
“照你这么说……结束了?”
“那倒未必!!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一起去睡觉,明天去你的住所看看有没有晓英留下的线索。”王坤又解释:“对了,一起睡觉只是时间上同时进行,地点上我们还是要分居的。”
“好,一起睡就一起睡!”
“稍等,我还有句话,不问你感觉有些憋屈。”
“尽管问。”
王坤咬了咬下嘴唇,摇摇头说道:“看你对她的情感,似乎找到她也没打算追究她的法律责任了。”
“她的为人我很清楚,一定是被逼无奈走上这条道的。”
“被逼无奈便可以逍遥法外?那悔过自新的是不是都可以提前出狱呢?”
“好吧,我说不过你,睡觉!”李海波转身朝自己卧室走去。